當方明了趕到妙仁館時，不知道是不是因著隆冬已至，因著冬日裏頭萬物枯敗，食物匱乏。
    於是外頭的妖獸因著腹中饑腸轆轆於是就更為凶悍，那攻擊性也空前的高。
    致使這一日的妙仁館中一時間忽然擠入了不少傷患，人來人往接踵而至。
    原本寬敞的大堂都難得顯得有些擁擠，血腥味與藥味混合，不時有哀嚎呻吟聲傳出。
    餌身為醫師的徐妙雲，東方沂母女二人正在其中穿梭，緊張的治療受傷的患者。
    而身為煉丹師的東方杉也在其中幫忙，不過在見著方月的到來之後仍是抽出時間接待。
    看著她頓時就露出了那一張分明不算醜陋，但笑起來就是透露著老奸巨猾，不懷好意的臉。
    如此麵容，頓時就讓方明了又想起了那位李家符籙鋪的掌櫃。
    讓她一瞬間就生出些許不好的預感。
    不過這一回東方杉在商談關於靈酒一事時卻是並未開口壓價，而是先十分認真的詢問了方明了。
    這藥酒的來源可能同他說上一說，畢竟這藥酒之中足有數百種靈藥草藥都如此柔和的融在一起。
    且最終還創出了此卓絕的藥效，這其中種種實在是讓東方杉心癢難耐，感覺好奇不已。
    如果對方當真對於其中的草藥組合有什麽頭緒，還肯願意指點他隻言片語。
    那也同樣是一件能讓他高興的事情，要是自己能憑借此藥酒研究出一味藥方。
    那他往後可就得名聲大噪，周遭山脈的煉丹師都得來找他指教了。
    雖然這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不過做人嘛，總不能為了臉麵連靈石都不要了吧。
    他都一把年紀了，又不是小年輕了，還能不清楚什麽最重要嘛。
    而對於這靈酒，方明了倒是沒有什麽要隱瞞的意思。
    畢竟這杏山上頭的猴兒酒幾乎都被她掃蕩幹淨了。
    八成在百年以內都是弄不出來多少有價值的酒漿了。
    於是她直接坦然的承認，自己對於這酒中所含有的靈藥其實近乎是一竅不通。
    隻知曉其中或許含有諸多杏果，除此之外就當真是一樣都不知了。
    隻因這酒乃是她自野外山中所得來的猴兒酒。
    而且這杏果還是因為看那些猴子會大量采集周圍杏樹上的杏果才知道的。
    她就一個打劫的，於是自然就不知曉那些靈猴究竟是在這酒漿之中放了些什麽東西。
    反正隻覺得雜七雜八蠻多的。
    而東方杉在聽聞此言後，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思緒頓時開朗。
    果然，人確實是釀不出來這樣一種靈酒的。
    而若是換成猴群釀製而出的猴兒酒，那倒確實有可能會有這般的效果。
    畢竟猴兒酒這東西，什麽千奇百怪的效果都出現過，有的甚至還有毒。
    這在野外就真的是一個拚概率的事情。
    他先前未曾將這酒與那猴兒酒生出什麽聯想，乃是因著這市麵上的猴兒酒太過稀罕。
    相較於其它家族長期穩定供應的靈酒，這猴兒酒的數目實在是少得可憐。
    畢竟能釀製猴兒酒，而且還是靈酒的，大概率是有規模的強大猴群，實力通常非同凡響。
    普通修士通常很難對付，尋常狩獵隊也不願意冒險。
    再者說，這野外的猴群之中，也並非是所有靈猴群都會釀製猴兒酒的。
    隻有極少數的在機緣巧合之下才能將其促成。
    而且市麵上的猴兒酒效用更是千奇百怪，有的猴兒酒品質絕佳。
    擁有諸多極為神妙的用處，可稱之為極品靈酒。
    而有的猴兒酒質量卻是極其差勁，比起修士釀製的大有不如，僅僅是其中靈氣較為充沛罷了。
    於是即便有修士想要取那猴兒酒，也要思量這猴兒酒是好是壞。
    況且這種劣質的酒還占了猴兒酒之中的大多數，還有修士以猴兒酒的名頭拿些怪酒招搖撞騙。
    修仙界隻有少數幾種靈猴釀出來的猴兒酒聲名遠揚且同修士釀製的靈酒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那些靈猴要麽所居之地人跡罕至，要麽凶悍無比取之艱難。
    於是接觸到如此好藥酒的東方杉自然是一時間並未將其聯想起來。
    猴兒酒的效用很大原因要歸功於猴群在野外附近所采集的原料之中含有什麽。
    於是其功效皆是大不相同。
    而一聽到方月說自己已然將那一處猴群之中的酒釀盡數帶走之後。
    東方杉第一時間就生出惋惜之感，畢竟這樣易於治療經脈的靈酒。
    其成型的條件實在是機緣巧合，或許方月將其全都帶走之後。
    那猴群之後所釀造出來的靈酒便又是另外一副模樣了。
    畢竟靈酒的釀製實在是有諸多講究可言，就如同他先前所說的。
    一種靈酒能產出的效果，與其放置材料的數量順序，乃至於其釀造時的溫度都有所關聯。
    這實在是一件頗為講究運氣的事情。
    修仙界自然也有專門的靈釀師存在。可以說誰都可以去成為靈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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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靈釀師所講究的卻並非是天賦，勤奮一類可見的東西。
    而是那玄之又玄的運氣。
    有的人一開始釀造靈酒，就能釀製出一壇足以算得上是極品的酒漿。
    可之後卻是飛流直下，所釀造出來的酒漿一壇不如一壇。
    有的人釀造靈酒雖然步驟比例都同它人相仿，然而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最終釀製出來的酒釀原漿就是能比別人勝上一籌。
    而且釀酒一事除去原料以外，還需要諸多的時間積累。
    有時數月，有時數年，甚至幾十年都有。
    誰也不知道自己所釀造出來的酒漿，在經曆過歲月的催化之後，最終能變成什麽模樣。
    於是從事這一行的修士少之又少，畢竟氣運一事難以捉摸。
    相較於煉丹師講究靈石的堆砌還要有諸多意外，實在是讓人有些高攀不起。
    隻不過東方杉轉念一想。
    不對，對方將這猴兒酒收獲似乎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畢竟誰知道猴群是怎麽釀製酒漿的，若是某天忽然帶了什麽異常的原料放入酒釀之中。
    屆時又將這靈酒的效果轉化成為另外一樣，那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畢竟這能治療經脈的靈藥本身就已然是價值頗高的存在了。
    而在探討了這靈酒的來由之後，接下來所要商議的便是這猴兒酒的價格了。
    按照東方杉的探查，這靈酒之中所包含的靈藥分外複雜，顯然看不出來其價值。
    於是最終隻能以這靈酒的效用與其所含的靈氣定價。
    方明了手中的這猴兒酒其所含靈氣屬實濃鬱。
    僅僅是一斤猴兒酒，其中所蘊含的靈氣就接近5000多點，這就相當於是50塊靈石了。
    在靈酒之中也已然算上品的存在，像是市麵上這般質量的靈酒。
    其價格至少也在其所含靈氣的基礎之上提升百分之三十。
    也就是說這猴兒酒一斤的價格至少在六十五塊靈石以上。
    而這猴兒酒除去所含靈氣，本身還是一味可以用於治療經脈的靈藥。
    對於這罕有的且易於吸收的靈藥，自然還要再加上獨屬於其效用的價格。
    按照東方杉的判斷，這種治療經脈的靈藥可同其它的同價值靈藥價格掛鉤。
    這猴兒酒雖然易於吸收，然而其治療經脈的效用相對於純粹的靈藥而言。
    卻需要約麽數十斤相加，才能相當於一株用於治療經脈的黃階高級靈藥。
    而關於這種專門用於治療經脈的靈藥裏。
    禾銀山脈之中，桂山農家產出的七百年天香綠桂樹上所產的天香肉桂可與之相比。
    那天香肉桂，一斤則已價值七千靈石，算得上是治療經脈的靈藥基準。
    而這猴兒酒想要相當於一斤天香肉桂的價格，那得需要六十斤左右。
    於是六十斤靈酒的靈氣基礎上提升百分之三十，再加上一斤天香肉桂的價格。
    妙仁館最後可以給出一斤猴兒酒，一百八十靈石左右的價格。
    當這個價格出現在方明了的耳邊之時，她無疑是心動的。
    這價錢實在是太高了，近乎是其靈氣往上三倍多的價格，讓她的心髒頓時猛然一跳。
    隨之而來的便是對以前自己暴殄天物的惋惜。
    不是，早知道這靈酒那麽值錢她早賣了！
    現在三缸猴兒酒都讓她幹了兩缸了，雖然說那些乃是酒池最上層的酒漿，效果也較為淺薄。
    但也足以讓方明了感覺到肉痛了。
    不過對方所言的這靈酒所含靈氣，卻似乎比她以往所嚐試出來的數目要高上一些。
    方明了想了想，這大概是因為第二缸已是見底，因著她取酒之時並未搖晃，令其有些沉澱。
    於是才導致其酒液所含靈氣要高上一些。
    隻不過當對方給出這一個價格之後，方明了卻還是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少了。”
    東方杉聞言不禁眉頭一挑，要知道這一回不是他出錢，他可一點都沒有壓價。
    這價錢還是往高了說的，雖然不至於高得離譜，但也理應是一個能讓對方滿意的價格了。
    結果對方此刻竟然拒絕了，這可就有些得寸進尺的意思了呀。
    不過東方杉倒也沒有急著反駁，畢竟不是他出的靈石，先聽聽對方要說些什麽好了。
    反正對方提的價格又不是他出，頂多回去再跟那個女人說一聲就是了。
    而下一刻，方明了要說的事情卻是讓東方杉也不禁也嚇了一跳。
    方明了坦言道：“之前給你們的那一壺猴兒酒，其實我手中已然所剩不多。
    如今我手中剩下的，其實乃是自猴山弄來的猴兒釀酒釀，那酒釀原漿不論是其效果還是其靈氣。
    都相較於這猴兒酒要濃烈得多，這價錢，或許還得再提上一些才是。”
    此刻的東方杉已然變了臉色，好家夥，那猴兒釀的原漿方月竟然也肯出手？
    腦海之中一番思索之後，他不禁深深的抽了一口涼氣。
    他雖然所接觸的釀造師不多，然而卻也清楚知曉這酒釀原漿的價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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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這酒釀原漿之後，靈釀師便能以此為基礎，尋覓出適宜且與這靈酒效果並不衝突的材料釀酒。
    隨後與原漿混合，封存，將這原漿中所含有的藥效延續下去。
    雖然說這酒釀原漿脫離了釀造之地之後，總有一天會有用完的時候。
    但在此期間也仍舊可以創造出十分久遠的價值。
    一想到這，東方杉頓時不敢妄言了。
    畢竟如果是酒釀原漿的話，購買這靈酒幾十斤，幾百斤的。
    那可就不是一兩萬靈石能解決的事情了。
    而這酒釀原漿若是往少了買，似乎又顯得虧得慌。
    一時間，東方杉的臉色簡直複雜的得猶如調色盤一般變化多端。
    隨即他撓了撓頭，這才無奈的開口道：“好吧，方道友，我同你說實話。
    這猴兒酒雖說我這妙仁館同樣想購置一份，然而我們其實也是幫著其它人一同購置的。
    你這猴兒酒的原漿價值頗高，我還得回去同那人商議一番，道友再留些原漿叫我看看吧。
    再告知我等道友手中能有多少斤酒釀原漿售賣，哦，對了。
    我那朋友在這市坊之中還算本領甚廣，若是道友稀缺什麽資源，寶物，亦可說上一聲。
    介時亦可將這寶物置換一番。”
    方明了聞言自然是樂意至極，這猴兒酒給她喝那真是暴殄天物。
    純當普通靈酒用這實在是太虧了，能換取那麽大一筆靈石對她而言自然是有頗多好處。
    不過想了想手中不過百斤的酒釀原漿，雖說手裏已然有了參娃娃。
    不過這種能治療經脈的靈物手上還是保留一些，以防萬一比較好。
    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遇到什麽倒黴的時候。
    想想對方的話語，方明了隨即開口道：“六十斤吧。”
    她自己留個三十幾斤放在手裏，然後大頭賣出去，這樣剛剛好。
    “我如今需要大量的靈酒飲用，最好是能快速補充靈氣的，效果不重要，靈氣要濃鬱。
    如果滋味能適口些最好，不要同這猴兒酒相差太多，至於這數量，自然是要越多越好！”
    東方杉聽著對方的要求，思緒隨即在那一句如果滋味能適口些停留了一瞬。
    隨即痛苦得叫人作嘔的滋味湧上心頭，讓他不禁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對方。
    方明了看著對方奇怪的表情，臉上不禁生出些許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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