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兩家的聯姻，雖然對於市坊之中的諸多修士而言儼然算是一件大事。
    不過這與方明了卻沒有太多的關聯，實際說起來她雖然同江家商鋪交好。
    但實則與那傳聞之中的主人公並不相熟。
    況且每日繪符鍛體也讓她也難以抽出時間多去關注以外的事情。
    開春之後，在洞府之中那一棵原本凋落許多的紫酌海棠樹已經又重新煥發了蓬勃生機。
    紛紛揚揚的海棠花在茂密枝頭之間錯落開來，花絲垂飄，令這滿樹繁花恍若流瀑。
    繁重連綿的紫紅色花瓣幾乎將底下的泥壤渲染出一片煙霞之色。
    沒有幾日的功夫，方明了就覺得洞府之中的落腳之處就近乎皆被這紫紅色的醒目亂瓣鋪就。
    而在這同樣的時間裏，她先前托人弄來的那一株林檎樹同樣也開出了粉白色的花朵。
    相較於海棠花而言，這蘋果花五瓣粉白花模樣瞧起來儼然更恰似桃花。
    隻不過所生長出的花朵卻比桃花個頭要大上一些，雖同樣是簇擁在枝頭之間。
    不過林檎樹開花之時所生出來的綠葉比起花朵卻要繁茂許多。
    這也叫其不至於形成那海棠花樹那般的流瀑之狀。
    不過這瑩瑩綠色之間點綴粉白晶花在其中，亦是同樣能叫人感受到極大的美感。
    然而沒過幾日，這些同樣過於充盈的林檎花就同樣給方明了帶來了些許困擾。
    不過數日的時間，方明了的洞府之中就儼然已是每一步皆成花路。
    若是不仔細瞧，就連地上的泥壤都難以看清。
    這兩株花樹雖然隻在洞府之中占據了極小的位置。
    然實力是真不可小覷，她這洞府內的血稻田都已經飄蕩起了一層昳麗浮瓣。
    方明了看著那番情景覺得已然不用繼續給紫酌海棠降下酒雨了。
    如今的洞府看上去已然多出一種奢靡到近乎昳麗的春日之感。
    不過因著洞府之中較為密閉，而且自己也沒有養殖靈蜂。
    雖然說紫陽桑上頭養著的靈蠶很是活躍，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誕生出幾隻靈蝶。
    不過這對洞府之中此刻的形勢而言儼然有些杯水車薪的意思。
    於是方明了選擇的授粉方式乃是風力授粉。
    她直接依照以往在福來市坊的洞府那般，在如今的洞壁之上也繪製起了輕身符紋。
    雖然說這符紋在洞壁之上所能產生的效果極小，然而耐不住她繪製的數量多。
    於是積少成多下，洞府之中自然便不時有清風拂過。
    這也就導致那林檎花與海棠花的花瓣近乎鋪就到了洞府之中的每一處。
    花香吞沒呼吸，讓人略感不適。
    隻是在解決完了授粉問題之後，方明了難得有些靜謐的時光。
    其實之前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她去麵對。
    那就是紫酌海棠的開花問題，她雖讓這紫酌海棠順利開花結果了一回。
    還將那海棠靈果拿去拍賣會上售賣出了一個不錯的價錢。
    然而最大的問題，其實是她一直不知曉這紫酌海棠開花。
    是因為她在其根莖部撒下了的些許猴兒酒裏有某種物質。
    還是因為這果樹乃是需要純粹的酒液催化才能開花。
    她曾因此頭痛不已，手中留下部分猴兒酒也是因此緣由。
    當東方杉告知她這猴兒酒之中其實至少含有數百樣的靈草靈藥時。
    方明了曾有一瞬覺得天都要塌了。
    這也是她留下部分猴兒酒未曾售賣的緣由，畢竟將這猴兒酒留在手中。
    她還能繼續將這海棠靈果養上很長一段時間，然後緩緩讓這果樹開花結果售賣。
    反正每次也不需要多少猴兒酒，每次一點點能用很久。
    不過困難在前總是要麵對的。
    於是方明了這才選擇試探性的用手上的蒼珠酒，為洞府中的海棠靈果樹降下了一場細雨。
    隨後打算過上半個月看這海棠樹要是不開花，她就再用手上的猴兒酒繼續灌溉。
    如果以後她的猴兒酒用完了，那就得回趟杏山取酒了。
    反正這果樹應該不講究猴兒酒的所含靈氣，效果深淺，隻是不知曉其所含物質還是有些不妥。
    好在這一回她終究是得了幾分運道。
    即便沒用猴兒酒改用蒼珠酒，這紫酌海棠也仍舊是順利的開花。
    那紛紛揚揚的紫紅花色鋪就地麵，成了這洞府難得一見的好風光。
    隻是這海棠花開還未過多長的時間。
    洞府之中的紫陽桑上便出現了一個又一個青綠色的毛茸茸果實雛形。
    這些果實自然便是於深春初夏時便會開始成熟的桑葚。
    相較於先前幾支紅色桑葉為數不多的模樣，如今經過了數月的時間。
    這紫陽桑上已然出現了五支可以長出紅色桑葉的枝條。
    相較於那紫色的桑葉，這些靈蠶儼然更願意啃食那些紅色的桑葉。
    雖然啃食速度要慢上一些，卻也仍舊是樂此不疲。
    這也難得讓這棵紫陽桑不再顯得那麽光禿禿了，方明了感覺再過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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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紫陽桑就能完全蛻變成為二階靈木紅陽桑了。
    隻不過即便紅陽桑枝長了桑葚果實，這些靈蠶也還是未曾對其生出什麽興趣。
    於是在見著那日漸成熟，褪去絨毛後慢慢飽滿的桑葚。
    方明了想了想手中的靈酒，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釀酒的念頭。
    倒不是因為喜歡喝酒，僅僅是想著莫要浪費而已，畢竟相較於那些長出紫色桑葉的枝條。
    這些可以生出紅色桑葉的枝條上同樣出現了許多個頭不小，且個頭更大色澤更醒目的紅桑葚。
    若是如她所預想的那般，這些紅桑葚也算得上是玄階靈果了。
    雖然說就那麽幾個靈果肯定不能大批量釀酒，但同樣是黃階和玄階靈果混合在一起。
    雖然不能和蒼珠酒那樣大量釀製。
    但要是和以前那樣將這些桑葚一同掃落在地，白白當做肥料也難免有些可惜。
    老實說。
    幼年時期被古希臘神話洗禮過的她曾經對葡萄酒，蜜酒等酒類生出極為濃厚的興趣。
    畢竟那些所謂的天空降下蜜酒凝成的雨水，和充滿了葡萄酒的噴泉情節屬實讓人記憶深刻。
    雖然後來在她真正嚐試過葡萄酒，白酒，啤酒的味道之後。
    發覺幾乎沒有哪種酒類是好喝得能跟可樂果汁比的於是感到失望外。
    她在某些時刻也仍是對釀酒生出了極大興趣。
    雖然有點可惜的是這種興趣在深入了解之後又迅速破滅開來就是了。
    她第一次真正查詢資料，了解西方如何釀製葡萄酒的時間，理應乃是十多歲的時候了。
    老實說，在還未進入工業時代的西方，釀製酒漿的手法簡直粗糙得都沒眼看。
    雖然講究釀製葡萄酒需要山林之中最新鮮的，剛剛采摘出來的葡萄直接釀製。
    且絕對不能將葡萄清洗，然後釀酒師要找一雙最臭的腳將這些葡萄盡數碾碎。
    這才能裝入木桶之中將其封存。
    雖然書上說是因為葡萄若經過水洗，那葡萄酒便有很大可能釀製失敗。
    但是那一句必須尋找最臭的腳碾碎還是讓她的濾鏡支離破碎。
    而她曾經最向往的總是用來讚美希臘神明的香甜蜜酒。
    其實也僅是以蜂蜜與清水以一定比例放置入幹淨的容器之中。
    待到數月之後，經由其自然發酵所形成的酸甜低度數酒精飲品。
    這種酒比葡萄酒地位更高的原因，雖然確實是因為入口有甜味且沒那麽酸。
    而且蜂蜜是絕對昂貴的產物，能飲用蜜酒則代表了絕對的財富與權力的象征。
    但很大程度還是因為那時候的葡萄酒酸的可怕。
    釀製出來後全都是需要兌水喝的，隻因那樣釀製出來的葡萄酒如果直接飲用。
    那其酸澀程度簡直不亞於將老年陳醋灌入喉嚨。
    老實說，這兩種釀造手法雖然看起來有諸多讓人詬病的地方。
    不過實際上都是為了保留其發酵所需菌種所用的手段。
    但不妨礙在雜菌的影響下，這種釀製手法的失敗概率高得離譜。
    未進入工業化時代的葡萄酒大多都得在當年飲用，因其簡陋的釀製手法。
    如果沒有在這段時間內品嚐到這葡萄酒的成功，便很有可能在過段時間之後腐敗。
    屆時便是連喝都不能喝了，於是那時在西方地窖之中所埋藏的葡萄酒中是有極高淘汰率的。
    有時候一窖葡萄酒之中半數以上腐敗都有可能，開出能喝的葡萄酒概率直接參半。
    方明了對於這兩種釀酒方法抱有很大的質疑性，倒是不質疑會不會成功，而是質疑自己的水平。
    隨即方明了在一番思考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實施最老套，也最安全的釀製方法。
    那便是尋得已經釀製好的糧食酒後，直接將需要釀製的材料浸泡入酒液之中。
    這種盛行於她老家的製作藥酒方法，用來釀製果酒倒也沒有什麽問題。
    反正肯定比純粹用果實釀酒成功率要高，最多所需成本高上一些而已。
    但總比釀造失敗要好上一些，至於釀製出來之後究竟有沒有什麽特殊功效。
    那就再說吧，她也不是很期待，反正大概率也不是自己喝。
    於是大抵在4月份，那些紫陽桑上的桑葚逐漸成熟時。
    明顯沒有時間采摘的方明了選擇在這桑樹底下掛上了紗帳。
    這樣果實一旦成熟到一定程度便會自行落下來。
    而她之後隻要將這桑葚清洗過後，將其烘幹到一定程度即可浸泡入買來的黃芽米酒中。
    至於像葡萄酒那樣未曾清洗直接入酒，想想還是算了。
    雖然大概率不是自己喝，但是這桑樹上頭她還養了靈蠶呢。
    那些靈蠶雖然不會讓紗帳之中出現什麽落葉殘枝，但其中蟲穢可是一點沒少。
    不要用說蟲子構造簡單，食物來源天然，於是也更幹淨的說法和她解釋。
    方明了至今都不理解是什麽人非得想出這樣一句話強行反駁然後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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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愛不愛吃蟲子心裏真能沒點數嗎？
    雖然也聽過些茶葉以蟲類嚼食後的蟲穢製茶，但她可沒有一點用這玩意兒造酒的想法。
    除去那紫陽桑外，洞府之中還有另外一株靈植也是悄然結了果。
    其等階比起紫陽桑可算是真正的玄階靈植了。
    正是她在那地宮之中帶出來的紅玉蛇莓樹，這棵靈植雖說乃是玄階靈植。
    然開出的花乃是分外細小的淺黃色，倒也沒什麽香氣。
    即便是日常釋放催靈訣的方明了剛開始也沒發覺。
    等她開始看見時那紅玉蛇莓樹上已經開了一圈這樣細小的花。
    率先開花而誕生的零星果實也悄悄冒了頭。
    她對這些即將成熟的二階靈果充滿了期待。
    這種有名有姓點明了能促進妖獸進階的靈植，能給她創造的收益儼然不會比海棠樹要少。
    如今洞府之中的紫酌海棠開花過多，她除去不打算降下酒雨外，甚至還做好了疏果的準備。
    地宮帶出來的靈植之中，冰莎草仍舊在那水池旁頑強生長，特意培育的紅玉蛇莓樹也長勢不錯。
    畢竟特意更換了土壤，還用上了帶聚靈陣的花盆花壇，肥物也沒少給。
    方明了感覺自己在洞府之中待的時間並不算多。
    這洞府之中的靈氣老實說大都是貢獻給這些靈植了。
    然而即便如此，也還是有叫方明了生出不如意的地方。
    那就是那一株同樣來自地宮的青黃藤蔓。
    看著這棵明顯有些萎靡跡象，卻又難以分辨的玄階靈植，她一時間卻也沒找著其中生出的問題。
    這青黃藤蔓連葉子都沒有幾片，不過還是被她重視的養在有聚靈陣的花盆裏。
    每個月肥料，化雨術，催靈決，乃至於不時讓翻地蚯鬆土，這些都沒少過。
    經過她的檢查，這棵移栽的青黃滕蔓也在花盆裏紮了根，但氣息就是越來越萎靡了。
    原本青黃色的藤蔓葉片越來越黃，這讓方明了難得感覺有些煩躁。
    植物葉片發黃，可能是光線猛烈曬傷，也可能是光照不足。
    不過她看了看洞府之中的夜光藤，和其它儼然並不缺少光照的靈植。
    這又不像是光照不足的樣子。
    而曬傷，看看這個密閉的洞府，想想她在地宮挖出這靈植時周圍月光石明亮的光線。
    這個懷疑同樣被她打消。
    最終，在思慮過後，一塊碩大的月光石便擺在了藤蔓旁邊。
    月輝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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