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有些嘈雜的洞窟之中，尖銳且毫無掩飾的猖狂笑聲頓時爆發。
    引得一眾夜明蝠驚恐地退出地穴深處，隻敢將身軀扒在外圍。
    而在一陣狂笑過後，方明了目光灼灼看重底下的泥壤。
    她終於是想起了這一層厚厚的夜明蝠穢物底下究竟埋藏著什麽。
    是啊！
    她怎麽就忘了呢？
    這落砂穀之中除去凶名赫赫的夜明蝠以外，最有名的不就是這底下埋著的夜明砂嗎？
    而且那麽多年來，這落砂穀的內層洞穴似乎都未曾有修士前來清理過。
    那這底下究竟得埋著多少夜明砂呀！
    即便這不過是一味黃階的靈藥，可當方明了放眼看去。
    厚厚的蝙蝠糞便幾乎將洞窟底層填滿，隨即方明了不禁抬手一揮。
    隨著碎石術的施展，大量的泥壤被翻開之後。
    數米之下的蝙蝠糞便色澤逐漸變得淺黃，最終在最深處化作一抹純白之色。
    那正是已然淤積了幾百年的極品夜明砂！
    這些夜明砂不但色澤潔白，猶如白色的堅硬石粒，且其中所蘊含的靈氣亦是十分濃鬱。
    而這不過是她隨手挖開的一角罷了。
    翻地蚯似乎對這些並不新鮮而且質地堅硬的夜明砂沒有興趣。
    它隻在上層數米的位置翻動吞噬，最終將淤積的穢物泥汙化作靈肥沃壤。
    洞窟之中算得上是靈藥的夜明砂僅僅沉澱在底部，比起上層淤積的穢物顯得隻有薄薄的一層。
    但這數目也是極為可觀的了。
    畢竟不是所有夜明蝠所排泄出來的穢物都會蛻變成這種靈藥的。
    夜明砂的形成還需要掩埋在其它穢物的底層，待到上層夜明砂之中的藥力向下滲透。
    最終底層的夜明砂又隨著時間流逝，消解其中所蘊含的汙垢毒性之後，才能成就這般靈藥。
    當發現了這些夜明砂之後，方明了頓時就將揮手一抓。
    由靈力神識構成的巨手立馬將翻地蚯拋出了洞窟之外。
    渾身威壓直接釋放，將所有感知到危險的夜明蝠逼至洞窟外頭。
    順帶將那些已然被啃食殆盡的紫煙狼骸骨也收集起來扔到一條礦道之中。
    隨即她就開始收拾起了這洞窟之中的夜明砂。
    當方明了經過數日的清理，終於是將這洞窟之中所有的夜明砂盡數挖掘出來，放置在一旁後。
    礦洞之中原本幾乎被鋪平的礦洞之中已然顯露出了黝黑的地麵。
    而一黑一白兩座差距甚大的小山也出現在了其中。
    一群夜明蝠終於回歸了地穴，而翻地蚯還是死活沒能爬上，繼續在洞外活動。
    方明了有些震撼的看著這兩座小山，她幾乎在此地挖掘出了四千五百多噸泥壤。
    這是什麽概念，一頭四米高的大象大多也隻是五噸而已。
    這裏淤積了幾乎等於九百頭大象重量的夜明砂，當真不愧是那群夜明蝠數百年的積累。
    約麽九百萬斤的淤積裏，其中大部分都是沒有什麽價值的尋常穢物。
    不過好在因著翻地蚯的存在，這兩年的時間裏這裏每一寸淤積的穢物幾乎都被翻地蚯犁了一遍。
    在去除了其中所含的毒性與不適宜植被生長的物質之後。
    這些淤積起來的穢物幾乎已然變成了無比優質的靈壤，甚至說上一句靈肥也毫不為過。
    在方明了的記憶裏，福來市坊中有那麽幾畝靈田乃是真正的黃階靈田。
    不但有陣法守護，還會有修士專門看護其中的靈植，其租賃價格也是昂貴得可以。
    因為這些靈田乃是真真正正的一階靈地，這些靈壤之中不但無比肥沃。
    其中蘊含的靈氣甚至可以潛移默化的令在此地栽種的凡繁凡草蛻變成有等階的靈植。
    這些靈地幾乎算得上是市坊的根基所在。而市坊中的家族也以擁有更多畝靈地為榮。
    畢竟有了靈地後，就可以栽種許多擁有特殊效果的靈藥。
    甚至連帶著一些二階的靈植也可以在其中勉強紮根生存。
    沒有靈地的家族，就同無根之水那般虛浮，雖然這玩意聽起來並不算多麽有價值。
    卻是每個家族真正的根基所在。
    想要擁有靈地，那必然就要擁有不但內涵地力非比尋常，還要靈氣十足的沃壤。
    而今由一隻黃階高級翻地蚯所淨化過的淤積數百年的夜明蝠穢物。
    顯然已是能被稱之為沃壤的資格。
    方明了還記得自己在星沙市坊的茂澤樓購買靈壤時所花出去的靈石。
    黑沙壤一斤半枚靈石，一千斤黑沙壤就花了她五百靈石。
    夜明蝠所排泄出來的穢物力雖然最終大部分藥力和靈力會沉積到底層的夜明砂。
    而這些靈壤本身的價值也顯然並沒有茂澤樓的黑沙壤那麽高。
    畢竟那是用來培育特殊靈藥，而且由蘊靈師調配的過靈肥骨粉。
    但也仍舊是能夠得到鋪就靈地的層次了。
    她記得一畝靈地的價格大概在六千靈石左右。
    以前她也聽過孫家的蘊靈師在鋪就新的靈地時，靈壤厚度也就八.九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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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使用靈壤還挺節儉的，小型的靈草也就鋪八.九寸，栽種果木才特意挖地厚鋪。
    這厚度算起來也就是二.三十厘米左右，這樣算起來她手上這4500噸靈壤。
    按165噸靈壤鋪就一畝來計算的話，至少也能鋪出去27畝地.
    就是說光是這些算不得夜明砂的靈壤，她就能售出大概16萬的下品靈石。
    當這個數字出現在方明了眼中的那一刻，她簡直難以置信。
    曾經她用電擊符在那貓眼碧波潭之中捕獲飛針風鱘。
    所獲得的靈石也就是幾十萬而已，而如今占據這落砂穀的蝙蝠洞後。
    她光是賣泥巴都能賺十幾萬靈石！
    果然，在提升等階之後，賺取靈石對她而言已經不再是一件顯得艱難的事情。
    不過這也多虧她還帶了那麽一隻能夠淨化泥壤，而且如今已經突破了黃階高級的翻地蚯。
    否則這些含有毒性的汙穢之物自然是不能賣出去那麽多靈石的，其價值至少要打個骨折。
    一瞬間，方明了乎的感覺那隻青金色的詭異大蚯蚓忽然之間也沒有顯得那麽醜陋了。
    方明了不禁又將徘徊在洞窟外的翻地蚯召喚了一番。
    在其興奮的自泥壤之中鑽出，然後將那充滿密密麻麻鋸齒的碩大口器朝她張開時。
    瞧著那一圈又一圈硬質凸起的灰黑色錐形顆粒狀牙齒。
    方明了一眼看去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感覺精神都仿佛受到了汙染。
    她沉默的取出一瓶靈液，在倒入其口中之後默默的轉身回到了洞窟之中。
    算了，就讓它待在這兒吧。
    眼不見，心不煩。
    外麵淤積的夜明蝠穢物明顯沒有洞裏的那麽多。
    但翻地蚯清理之後應該也還能再多出幾十.幾百噸的靈壤，她也多多少少能再多賺一點靈石。
    真正能稱之為靈藥的夜明砂，在一堆穢物之中占據的比例很少，大致也就有千分之一而已。
    但在這個龐大的數字下，這千分之一也不禁顯得極為可觀。
    靈壤底下淤積著約莫九千斤的夜明砂。
    其中那些所含靈氣較少色澤淺黃的下品夜明砂最多，占據了其中大致六成，約麽是5400斤左右。
    而色澤更淺一點呈現米白色的中品夜明砂，則是大致占據了剩餘的三成，約麽是2700斤。
    那些看上去晶瑩剔透幾乎沒有雜質的純白色的上品夜明砂則是約麽有十分之一的份量。
    有個大致八.九百斤左右，其中蘊含的靈性是中品夜明砂不能比的，在秋水明瞳下靈光幾乎灼眼。
    而在這其中，還有許多的夜明砂不但顆粒更大，而且更為飽滿，靈氣更為充沛的同時。
    品質似乎也相較於其它夜明砂更高，而且個頭足足達到了雞蛋大小。
    要知道這可是經過歲月洗禮固化後去除水分縮小過的。
    看著這些夜明砂，方明了十分懷疑其並非僅是那些黃階高級夜明蝠可以產出的。
    這讓她更加懷疑這洞窟之中先前還有玄階夜明蝠的可能性。
    不過因著實在找不著蹤跡便也隻能放在心底。
    或許這隻玄階夜明蝠首領是因為突破失敗等原因不幸死去，這才消失在了這洞窟之中。
    這些夜明砂她隻是分了個大概，放到專業的修士手中應該還能多分出好幾種。
    至於夜明砂的價格，她雖然知道這種靈藥，但卻不算清楚其價錢。
    但這種本就因為隻能由各類靈蝠產出，卻因北域氣候在此分布稀少，所以價格略高的靈藥。
    即使是按照一百靈石一斤的價格，那也是九千多斤。
    怎麽說也能賣出去九十萬下品靈石以上！
    一瞬間，方明了頓時就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要發達了！
    歲如白駒過隙。
    不知不覺就已然入了秋，在這牛羊積蓄了春秋的膏草生長得最為肥美的時刻。
    草原上那些放牧的修士開始聚集起來，為了預備過冬交易各自所需的東西。
    市坊之中的許多家族修士也聚集起來一並出門，帶著手中積累的物資前往鼠耳穀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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