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白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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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之中,一抹柔雲於天際之間飄過。
    如今時間已是深秋,綠麥原上不少綠草都已經呈現了枯黃之狀。
    好在經過春.夏二季陽華水澤的滋養,大多食草動物還是生得膘肥體壯,身上的脂肪格外厚實。
    許多動物此刻都已然開啟過冬的儲備。
    體型較大的驢馬牛群開始了遷徙,體型較小的鼠兔不能在身上積累足夠厚的脂肪。
    於是開始儲備幹草在巢穴之中過冬,即便到了冬日,它們也還是需要補充食物的。
    而這亦是草原上的食肉妖獸狩獵欲望最為高漲的時刻。
    一些狼群和驢馬牛群共同開始遷徙。
    有的則是與那些未曾遷徙的小型妖獸搏殺,令身上的脂肪愈發加厚。
    這樣狩獵的好時機,方明了自然是不可能錯過的。
    如今的她駕駛著風銀飛劍,身上催動著騰雲駕霧術,有雲煙籠罩。
    她於高空之中掠過之時便猶如一朵淺雲般難以引起其它妖獸的注意。
    用了那麽長的時間,如今的她終於將身上的骨風蕩靈佩完全煉化。
    這件玄階極品的靈器除了可以抹除身上異樣的氣息之外。
    流風還可以將修士身上的氣息完全與外界隔絕,在發覺這骨風蕩靈佩的作用之後。
    方明了隻覺愈發驚喜,對於一名修士而言。
    因為其體質不同,天賦不同,乃至於所修煉的功法靈根皆有差別。
    一名修士的氣息有的雖然相似,但實際上卻還是擁有頗大差別的。
    這氣息就是其它修士辨別一個人的最大根據。
    而有了這完全能隱藏自身氣息的靈器,自然是讓方明了心中充滿了安全感。
    如今草原上的妖獸格外肥美,她打算最後狩獵一波就前往較近的市坊,登上飛舟前往雪原城。
    隻不過今日正在野外尋覓合適狩獵對象的方明了,卻是遇見了一件不大尋常的事情。
    此刻的她浮於地麵百米高空之上,而在她的視線正前方。
    有一道同樣懸空而立的淺粉身影,朝著此處疾馳而來。
    擁有秋水明瞳的方明了,即便是在數千米開外的距離。
    也能看出來人是個白紗粉裙,身姿綽約的女子。
    可那道身影就那般直直的朝她襲來,似乎未有避讓的舉動,令方明了不禁眉心微蹙。
    畢竟在這綠麥原上狩獵的修士大部分都是不會貿然靠近其它築基修士的。
    除非是當真認識一個人,否則大多是遠遠見著之後便會選擇避開。
    而發覺其它築基修士這樣的舉動之後,方明了也開始如此行事。
    那道貿然朝著她駛來的身影有如此舉動,儼然是十分的不懂規矩。
    那這女子靠近之後,頓時便是神情淒然的朝著眼前的方明了出聲喚道:“這位道友。
    我乃清霄派內門弟子白牡丹,如今正遭歹人劫殺,望道友出手相助!”
    女子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身上略微有些狼藉,一雙美目之中充滿了哀求。
    而方明了聞言,隻是屹立在原地不曾動彈,原本行進的風銀飛劍也是停在原處,沒有挪動。
    待白牡丹看清對方乃是個麵容清麗無雙,眉心一點紅痣。
    且一襲藍裙,乃是個身姿豐腴,分外婀娜的女修後。
    這才忍不住咬了咬後槽牙,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厭惡,隨即心中頓時就改變了計策。
    而方明了眉心緊鎖,愈發厭煩的看著那名仍舊逼近的女修,臉上充滿了嫌棄。
    這人誰啊?就要擱那望道友出手相助。
    她們又不認識,難道宗門弟子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遇見危險,就在路邊隨便找個人求救,然後對方就會幫它一同出手了?
    不會吧......
    方明了又思索了一瞬,但是又感覺有點不確定。
    或許宗門弟子就是這樣明光偉正,路見不平,就會拔刀相助。
    但,她明顯一點都不明光偉正啊......
    而正當方明了思索之際,那名喚作白牡丹的女子見對方依舊毫無回應。
    隨即身形便是愈發接近,下一刻她唇邊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
    便將一樣物品先行朝著那女子擲去,而後再次大聲開口道:“道友若不願出手相助。
    也勞煩您能幫我一回,這木盒之中藏著的,乃是我曆盡艱辛方才得來的寶物。
    若是道友願幫我將此物送回清霄派,交予外門弟子沈青崖,牡丹必有重謝!”
    聞言方明了終是咬了咬牙,這人沒完沒了是吧!
    沒看見她不願意嗎?
    看著那好似木盒狀的物件伴隨著一股靈力襲來。
    方明了隻是抬手劍指,金光一點。
    一道金劍頓時破空而去,精準的朝著那物件砰然射去。
    那木盒還未靠近她十丈,便轟然化作了漫天碎屑爆裂開來。
    那名喚作白牡丹的粉裙女子卻仍是不管不顧的朝著此處奔襲。
    不過最終隻是在距離百丈時開始偏移,最後朝著她身後的方向飛去。
    方明了莫名其妙地看著對方的這番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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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看著那木盒炸裂開來的位置眸光一閃,隨著木盒破碎,些許殘香擴散。
    在鼻尖輕嗅後,她頓時瞳孔一震。
    空氣中的藥香竟然有幾分熟悉,雖然格外的淺淡。
    但這味道卻讓方明了記憶猶新,許久之前的記憶湧上心頭令她心頭一震。
    這種如似幹草柑橘的苦香氣。
    是築基丹的味道!
    隨即神識頓時擴散開來,將周遭籠罩。
    隻是那木盒爆裂開來之地,並未有什麽築基丹的痕跡,也沒有什麽藥粉碎屑。
    僅僅是些許殘留其築基丹氣味的木屑。
    而看著那粉裙女子遠去的身影,方明了終於是意識到了什麽。
    再次猛地朝著那女子所來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遠處有三道身影同樣是浮空而起,正以極快的速度靠近此地。
    令人不禁後知後覺的生出惱怒之感。
    空氣之中殘存的香氣,比起她曾經所服用過的那枚下品築基丹更為清冽純正。
    縱使隻是殘香,仍舊是餘韻悠長。
    即便沒有見過太多高品質的丹藥,她也知曉這其中的築基丹定然不凡。
    而那粉裙女子先前顯得有些怪異的舉動,儼然就是在禍水東引!
    念及此處,方明了不禁麵色愈發陰沉。
    遠處,三道身影正朝著此地疾馳而來的身影乃是兩男一女。
    其中除去那女子較為年輕以外,另外兩名男子。
    一位已經垂垂老矣,一位亦是兩鬢斑白,年事已高
    那一襲青灰色法袍,發須皆白,臉上溝壑叢生的老者名喚白景行。
    其眉宇之間隱隱生出一股枯寂之氣,然而麵容兩頰卻是有紅暈升騰,似是強行叫氣血上湧。
    遏製住了這枯寂衰竭之勢,不過卻仍是難掩其衰容。
    老者乃是三人之中修為最高之人,乃是達到了築基六層的等階。
    另一位築基五層,同樣是兩鬢斑白的老者,狀態明顯比白景行要好上一些。
    雖然也已不再年輕,但不論是其氣血,亦或者是麵容,瞧著都仍算康健。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如今白景行已經有400餘歲,若非其所修煉的功法有延壽之能。
    再加上也服用了一些延壽之物,否則就這年紀,尋常築基修士早就應當駕鶴西去才是。
    反觀白維賢雖然蒼老,但如今也僅是300餘歲,至少還有個百年能活。
    在三人同那其還有一段距離之時,其中唯一身為女子的白莫忘。
    就已經聽到了白牡丹那口口聲聲不知廉恥,所謂的正遭歹人劫殺,望道友出手相助的可惡話語。
    心中憤恨的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三人之中白莫忘雖然稍顯年輕,瞧著如三十熟婦,麵容美豔。
    但她如今也已經一百餘歲了,此刻的她隻覺得心中憤恨到了極致。
    家族好不容易才將那凡間旁支來的三靈根培養成了築基修士,結果卻反被這中山狼反咬一口。
    不但盜取了家族耗費人脈,才為她孫子尋來的兩枚上品築基丹。
    如今竟然還有臉說出這般黑白顛倒的話語,叫白莫忘惱火得氣息都生出幾分不穩來。
    “賤人!”
    家族給白牡丹投入了如此多的資源,甚至讓她那個後來出生,但同樣是三靈根的孫子,
    直到如今四十有八,將近五十的年紀,才終於等到了上品築基丹準備築基。
    結果那仰仗家族資源築基的白牡丹不但沒有為家族做出貢獻。
    還仰仗著身份盜取了族中的築基丹,這叫白莫忘如何能不因此怒火中燒。
    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三人也不得不為此刻的情形做出決斷。
    它們也已經注意到了遠處那名藍裙女修。
    最為年長的白景行身為如今的白家老祖,已經見過了不少波瀾。
    他率先做出了當下最為有利的判斷,開口道:“你們二人切莫停下,繼續去追那小畜生。
    我去會一會對方。”
    看著那逼近的三人,方明了並沒有選擇立刻遁逃,而是冷笑一聲站立在原地。
    等待著那幾人的靠近。
    她很清楚,自己要是現在跑了,那就真的如同那位名叫白牡丹的女修想象的那樣。
    被麵前這幾人判定為將白牡丹手中寶物奪走之人。
    屆時即便她怎麽解釋,也終究會顯得百口莫辯。
    方明了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脾氣還算不錯的人,即便其它人的態度不好。
    她也不會生出什麽太大的心理波動,畢竟雖然這修仙界中沒有多少律法。
    但她卻是從律法加身的世界來到這裏的,知曉生命何其珍貴的她,不會動不動就選擇殺人。
    除非,那個人已經跳到她臉上了!
    且方明了以為,如今的自己,一身實力已經足夠讓別人跟她講道理了。
    三名由遠而近的修士,並沒有如同她想象的那樣。
    一上前來便將她包圍,而是仍舊分出兩人,朝著那白牡丹的方向追去。
    儼然並沒有方明了想象中的那麽無腦。
    白牡丹的行徑,無非是讓她這個明顯無辜的路人分擔些許被追擊的壓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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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明顯也是能看出來的,隻是看雖能看得出來,可因著上品築基丹的重要性。
    卻終究還是留下了一人麵對方明了。
    而麵對一名陌生的,並未透露出自身修為氣息的築基修士。
    白景行心中雖然有些急切,但仍舊是保留了明麵上的禮待。
    很是客氣地開口道:“這位道友,我名喚白景行,乃是雪嶺白家之人,先前那途經道友身旁。
    名喚白牡丹的女修,所言乃是其編造的無恥之語,此人乃是以我白家供養。
    方才成就了築基修為,如今卻是盜取族中寶物叛逃,故而才遭我等三人追擊。
    若是那孽障將寶物交與道友,那有勞道友能將其還與我白家,白家自當感激不盡。
    牢記這一份人情。”
    眼前的老人言語之間並未生出什麽不妥之處。
    但方明了聞言卻仍是皺起了眉頭。
    對方的態度很好,但她剛剛回應的方式,卻注定沒辦法將那盒子交給對方。
    她也隻能無奈開口道:“剛剛那白牡丹的確是同我擦肩而過,此人也的確將一物投擲於我。
    可那女子將木盒投出之時便是被我擊碎,木屑碎裂之時,隱隱有藥香傳出。
    然而我卻並未在此地發覺有丹藥存在的痕跡,甚至連碎屑也無。
    想來此人雖是將木盒投擲於我,但這寶物仍在其身上,此舉不過是禍水東引罷了。”
    白景行聞言仍舊神色如常,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隨意搜索其它築基修士的儲物袋。
    這幾乎乃是結仇的行徑,僅僅因為兩枚上品築基丹,就與一名陌生的築基修士結仇。
    這明顯是不智之舉,然而築基丹又顯而易見的重要,畢竟那是上品築基丹。
    想同一名上品煉丹師搭上關係,隻能用千難萬難來形容。
    而即便是上品煉丹師,一爐築基丹之中,達到上品層次的或許也僅僅隻有一.兩枚而已。
    想要獲取上品築基丹的人太多了,如果白家錯失這兩枚築基丹。
    族中弟子也不可能再等十年,或許就得服用中品築基丹築基,這築基的概率就又降了許多。
    一時間,白景行不禁陷入了兩難之境。
    可想起那明顯已經背叛家族的白牡丹,還有如今白家正等待著築基的白率賓。
    未來白家可能會遭遇的築基空缺的尷尬境地,最終,白景行還是釋放出了威壓。
    嚴肅開口道:“各位道友,這丹藥於我白家而言,的確是事關重要。
    望道友給我白家一個麵子。”
    隻是還不等白景行繼續威脅,說出接下來的要求。
    感受著對方那不過築基六層的威壓,方明了先是愣了愣,隨即頓時就給她氣笑了。
    自己如今收斂自身威壓竟然還是她做錯了,讓人家小瞧了她。
    下一刻,一股更為強橫明顯蓋過白景行一頭的威壓頓時自女子身上迸發而出。
    叫那張本就蒼老的臉上頓時一驚。
    不過此刻的方明了卻仍舊是保持著她的好脾氣,隻是笑容森然的自儲物戒指中取出了兩疊符籙。
    “這位道友,在我左手這邊,是十張固若金湯符和三十張雷奔雲譎符。
    而我的右手這邊,則是三百張紫龍疾雷符,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你們白家現在最好是能追上那個賤人,若是追不上,嗬嗬......”
    霎時間,白景行本就蒼老的麵容,頓時化作慘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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