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整個人僵在原地，厲湛川的話猶如一記驚雷，在她的心中炸裂開來。她緊緊攥住手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她一直以為自己掌握著主動權，至少在重生後，她能夠看清局勢，能夠一步步為自己鋪路，可如今，厲湛川的坦白讓她意識到，也許自己從一開始就隻是順著他的計劃在走。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說……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林初月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底的光亮像是風中飄搖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厲湛川微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眸光中帶著些許審視，似乎是在思索該如何回應她的質疑。片刻後，他輕輕一笑，語氣溫和：“你不必這麽緊張，初月。我並沒有惡意，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林初月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透著一絲自嘲，“如果你真的隻是想保護我，那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隱瞞？”
    厲湛川凝視著她，眼神依舊溫柔，但那份溫柔中夾雜著一絲深不可測的情緒。他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卻被林初月冷冷地躲開。
    他的手停在半空，目光微微一沉，隨即低聲歎息：“因為有些事情，告訴你並不會讓你安心，反而會讓你陷入更大的危險。”
    林初月死死地盯著他，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然而，厲湛川依舊是那個讓人看不透的厲湛川，他的眼神深邃，情緒難辨，仿佛他的一舉一動都經過了精密計算，讓人根本無法捉摸他的真實意圖。
    她的心越發冰冷。
    “所以，你到底隱瞞了多少？”林初月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有權利知道。”
    厲湛川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衡量該告訴她多少，隨後，他緩緩開口：“初月，你應該明白，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複雜。你以為你在對付的隻是沈芳、林韻、顧衍川嗎？不，這隻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危險，在更深的地方。”
    林初月皺起眉頭，她知道厲湛川的身份背景不簡單，但此刻，他的話讓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更深的地方？”她的聲音微微提高，“你是指什麽？”
    厲湛川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意味深長，似乎是在猶豫是否要繼續說下去。然而，最終他隻是淡淡一笑：“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的時候。”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林初月的怒火。
    “厲湛川！”她猛地提高音量，眼中燃燒著憤怒，“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一個需要被你保護的傻子？還是一個被你掌控的棋子？”
    厲湛川微微蹙眉，看著她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走近她，站在她麵前，低聲道：“你不是棋子，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林初月心中狠狠一震。
    她望著厲湛川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真假。然而，厲湛川的目光深邃如海，讓人無法窺探其內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不要再隱瞞。”她低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近乎懇求的意味。
    厲湛川沉默了。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房間內陷入了長久的寂靜。窗外的夜風輕輕吹拂，帶著幾分涼意，似乎在提醒林初月，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的更冷。
    過了許久，厲湛川終於輕輕開口：“給我一點時間，初月。我答應你，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一切。”
    林初月閉了閉眼，她知道，自己無法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了。她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一方麵，她想要相信厲湛川，可另一方麵，她又害怕自己真的隻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無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
    她緩緩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好。”她輕聲道，聲音帶著一絲疏遠，“但如果你繼續隱瞞，別怪我不再相信你。”
    說完，她轉身離開，再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厲湛川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眸色幽深，嘴角微微抿緊。他的指尖微微收緊，最終，還是沒有阻止她。
    夜色漸深，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無法言說的沉悶。
    這一晚，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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