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閣內，燈光溫暖而柔和，但林初月的心境卻愈發冷靜而理智。
    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那份資料，目光定格在厲湛川那段缺失的七年上。
    一個人的人生不可能憑空消失，除非，有人刻意將這段記憶從世界上抹去。
    她緩緩合上文件，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語氣沉穩：“繼續追查，不管是誰動了手腳，我要知道真相。”
    男人微微頷首，神情凝重：“小姐，這件事可能牽扯很深，我們的渠道……可能會有一定風險。”
    “無妨。”林初月淡淡道，“查到的第一時間通知我。”
    男人應聲退下，留下林初月獨自站在電子屏幕前，神色沉思。
    厲湛川……
    她已經很難再用簡單的“商業巨鱷”來定義他了。
    這一世，他的確是她的盟友，甚至是最值得依靠的那個人，可她也明白，她與他之間，始終存在著一些未曾揭開的秘密。而她，不會允許自己再次成為被蒙在鼓裏的人。
    她需要掌控一切。
    ——但，她並不知道，外麵的某個人，已經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
    暗夜窺視
    黑色轎車靜靜地停靠在街道對麵，窗戶半開，夜風將街道上的人聲吹散，隻餘低沉的引擎聲在靜謐的夜裏回蕩。
    厲湛川坐在駕駛座上，目光落在月影閣的大門上，眼神深邃，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方向盤，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他的視線落在林初月走進月影閣的背影上，眼底閃過一抹幽深的光。
    她開始調查他了。
    這在他意料之中。
    從林初月最近的態度來看，她雖然對自己多了一分信任，但也僅僅是基於合作基礎上的信任。她不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任何人，更不會對他完全敞開心扉。
    她在探究，她在試圖了解。
    而他，也想看看，她究竟能查到什麽地步。
    厲湛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拿起手機，低聲吩咐道：“安排人盯著她的調查方向，但不要打草驚蛇。”
    電話那頭的人恭敬道：“是。”
    掛斷電話，厲湛川微微眯眼，指腹輕輕劃過方向盤的邊緣。
    林初月，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你——真的能接受全部真相嗎？
    ——
    意外來訪
    回到公寓後，林初月將那份文件隨手放在桌上，倒了一杯水，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城市燈火，心緒沉沉。
    她知道自己踏入了一片未知的迷霧中，而她從不害怕未知，她怕的，是當真相浮出水麵時，她會被迫做出某個艱難的抉擇。
    正思索著，門鈴突然響起。
    她眉頭一皺，放下水杯，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厲湛川一身黑色風衣，身形頎長，站在門口，目光沉靜地望著她，唇角似笑非笑。
    “這麽晚了，還不休息？”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夜晚的冷冽感。
    林初月一瞬間警覺了起來，目光淡淡地打量著他，語氣平靜：“你怎麽來了？”
    厲湛川不答，反倒目光落在客廳的桌上，輕易便瞥見那份被她翻閱過的文件。
    他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沉了幾分。
    “在調查我？”他收回目光，看向她，語調淡淡。
    林初月神色不變，抬眸與他對視：“你很意外？”
    厲湛川盯著她幾秒，忽然輕笑了一聲，嗓音低啞：“不意外，倒是覺得……很符合你的性格。”
    林初月沒有回避，語氣依舊冷靜：“如果你真的對我毫無隱瞞，那我查與不查，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麽區別。”
    厲湛川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緩緩走近一步，低頭看著她，嗓音微低：“你確定，你想知道所有真相？”
    空氣在瞬間變得壓迫起來。
    林初月的指尖微微收緊，但她並未退縮，迎著他的目光，平靜地回答：“當然。”
    厲湛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後，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那就——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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