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從林家別墅離開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夜風微涼，吹拂在她的臉上，帶著絲絲寒意。她的手微微握緊，盡管她表麵平靜，但內心的波瀾卻翻湧不止。
    她知道，這次與林正國的對峙，讓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徹底裂開。可是，她已經無法回頭。
    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一看，是厲湛川的信息。
    ——【回來了嗎？】
    簡單的一句話，卻莫名讓她心安。
    她迅速回複了個“嗯”，然後坐進了車裏。
    司機發動引擎，車子緩緩駛出林家別墅。就在她準備閉目養神的時候，手機再次震動，這一次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她皺了皺眉，接起：“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顧衍川。
    “初月，我們聊聊。”
    林初月微微一愣，她沒想到顧衍川會主動聯係她。上一次見麵，還是在她和厲湛川聯手應對沈芳事件時。如今，她已經公開站在厲湛川這邊，而顧衍川……她不知道他現在的立場是什麽。
    “聊什麽？”她語氣冷淡。
    顧衍川低聲道：“關於你和厲湛川。”
    林初月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手機，她忽然意識到，顧衍川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般冷靜。他向來是個運籌帷幄的人，不會輕易對任何事表態，除非，他已經有了決定。
    “好。”她答應了，“地點？”
    “雲鼎會所。”
    ——
    半小時後，林初月抵達雲鼎會所。
    她剛走進包廂，便看見顧衍川站在窗前，修長的身影被落地窗映出的夜景拉長，顯得格外冷峻。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襯得整個人沉穩內斂，唯獨那雙深邃的眼睛，透露著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回頭看著她，沉默了幾秒後，才開口：“你變了。”
    林初月冷笑了一聲，走到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如果是為了說這個，那我們沒必要聊。”
    顧衍川皺眉，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壓抑：“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和厲湛川站在一起。他並不是你想象中的盟友。”
    “那你呢？”林初月直視他，語氣鋒利，“你是我的盟友嗎？”
    顧衍川被她這句話問得一滯，眸光微微晃動了一下。
    林初月沒有給他機會思考，繼續道：“前世的事情你不記得了，但我記得。你曾經站在林韻那邊，站在沈芳那邊，甚至……站在傷害我的那一邊。”
    顧衍川的手緩緩收緊，拳頭微微發白。
    他盯著她，沉聲道：“我和林韻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結果呢？”林初月冷笑，“你最終還是和她站在了一起。”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沉重得讓人窒息。
    顧衍川深吸了一口氣，嗓音低沉：“初月，我並不是要跟你對立。我隻是想告訴你，厲湛川不是一個可以輕易信任的人。”
    林初月目光微動，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你是擔心我，還是在試圖拉攏我？”
    顧衍川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林初月卻已經看明白了。
    她站起身，語氣淡然：“如果你真想幫我，就不要再勸我回頭了。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說完，她轉身離開，沒有再給顧衍川任何說話的機會。
    ——
    她剛走出雲鼎會所的門，夜風迎麵吹來，帶著初春的寒意。
    就在她準備走向自己的車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修長的身形倚靠在黑色轎車旁，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厲湛川。
    林初月微微一愣：“你怎麽來了？”
    厲湛川沒有回答，目光落在她身後：“顧衍川找你談了什麽？”
    林初月挑眉，淡淡道：“他勸我別跟你站在一起。”
    厲湛川眸色微暗，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冷笑：“你怎麽回答的？”
    林初月走近他一步，迎著他的視線，語氣平靜而堅定：“我說，我不會改變決定。”
    厲湛川微微挑眉，忽然伸手，修長的指尖輕輕勾住了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林初月，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他的聲音帶著危險的低啞。
    林初月沒有回避，而是笑了笑：“難道你不希望我信任你？”
    厲湛川盯著她，片刻後，忽然鬆開手，低笑了一聲：“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太固執。”
    林初月毫不猶豫地回道：“固執。”
    厲湛川看著她，目光深邃複雜，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是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林初月也沒有拒絕，坐上副駕駛，車子緩緩駛離。
    車內安靜了很久，直到紅燈亮起，厲湛川忽然開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站在我身邊會讓你付出更大的代價……你還會這麽堅定嗎？”
    林初月微微偏頭，看著他側臉那道淩厲的輪廓，語氣不疾不徐：“厲湛川，我的命早就丟過一次了。這一世，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承受的。”
    厲湛川的手指微微收緊，眼底閃過一絲深意。
    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啟動，駛向未知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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