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話音落下後客廳變得無比安靜，赫柏初眼神錯開看向光潔的地板，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但他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詹昭月的。
    好像還是太衝動了，空手而來，沒有鮮花也沒有禮物。
    赫柏初懊悔垂眸，他第一次告白，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詹昭月目光茫然，唇瓣輕啟又闔上，眼前人確實是自己高中心動暗戀對象，在漫長的等待中，終於聽到了回響，可為什麽她第一個感受到的情緒是難過和茫然。
    等待的時間太長，時光不再，人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她記憶中最好的模樣。有什麽東西變了，她不得不承認，在選擇晏麟初那刻，她對赫柏初的感情已不再純粹。
    “抱歉。”詹昭月聲音堅定的拒絕，“我們還是不合適吧，我承認我高中喜歡不假，但隨著後麵的時間，我已經分不清我是喜歡還是固執的想要給青春一個完美的句號。”
    “自從晏麟初和你見過麵之後，我就有在思考這段感情。我想，我該放下你了。”
    “……”
    赫柏初睫毛輕顫，他想過詹昭月會說給幾天來考慮一下，沒想到她卻思考幾秒後就這麽把他宣判死刑。
    赫柏初：“你是不是在怪我一直釣著你？不是的，我隻是不知道怎麽麵對感情，你也知道，我媽媽管我很嚴，在談戀愛方麵我確實很膽小。”
    詹昭月看他一副急著解釋，說話都開始緊張，莞爾一笑：“所以我可能還是不適合好學生吧，如果是晏麟初，他一定會叛逆的不管不顧要和我私下在一起，更何況，談戀愛是怕影響成績，如果連這個也處理不好，我也會覺得我談錯了人吧。”
    觀念不同，理念不和，他是處處小心，可在自由熱烈的青春，他像個昆蟲把自己縛在繭裏，總是擔憂內耗，那以後成家該多累。
    “還有，我知道高中學業為重，我也沒有逼迫你我們高中就在一起。我等到大學，等到畢業，等到如今工作，你覺得我是一個很能忍的聖人嗎？還是說你把我當成備選，你這個年紀要成家了，才會覺得我合適。”
    最後一句像是一枚尖銳的針，戳破了他埋藏在心中一個陰暗的氣球。
    她真的很會一針見血，不愧是在職場摸爬滾打訓練上來的，喜怒不形於色，靠近她像是接近一團迷霧，他根本看不透她真正的本心。
    所有事情和問題擺上來時，才知道他有多自私多懦弱，都說事不過三，詹昭月給他的機會遠遠不止，他羞愧難堪的不敢看詹昭月。
    “對不起。”最後一句句挽尊想說出口的解釋，都化為如此懊悔的三字。
    詹昭月歎氣一聲，“我不怪你，我們都沒有損失什麽，以後你遇到下一個喜歡的女生，不要再猶豫擔憂了。”
    她沒料到赫柏初會跑來向她告白，這幾日她說是在工作，其實有很多時候都在思考感情的事，她已經有了決定和打算。原以為冷淡赫柏初，慢慢的就會把這段關係清清楚楚的劃分在朋友一列，沒想到是逼赫柏初的最後一個推手。
    太晚了這聲告白。沒關係，青春再也不會有遺憾了，時間會撫平傷口，也會看清那人適不適合和她在一起成家立業。
    赫柏初離開後，樓上的人“蹭蹭蹭”的跑下樓，像個巡視領地的野獸，然後一把抱住詹昭月。
    “你不是說在書房等著我找你嗎？”詹昭月無語的推他挨著自己脖頸的臉，“你是屬狗的嗎老蹭我脖子，很癢。”
    晏麟初滿意的哼哼兩聲，“我在上麵等的難受死了，你們怎麽聊這麽久。”
    他都繞著詹昭月的書房走了五十多圈了，好幾次都想偷偷開門出去外麵探聽他們在說什麽。可他害怕聽到詹昭月的答應，看到他們抱在一起，於是一直毛躁不安。
    “那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晏麟初眼睛亮亮的，滿臉喜色，那股子興奮勁更是撲麵而來，讓詹昭月真有種養了隻狗的錯覺。
    詹昭月眉眼一挑，升起一種挑逗他的興趣：“我們當然還是那個關係啊，當成我們怎麽說的就是怎樣。”
    當初是說，他會無怨無悔成為她消遣圈養的男人，他心甘情願，不會對她產生別的心思，也不能提出改變他們關係。
    晏麟初目光幽怨又委屈，四年了，四年了還不能有個“升職”機會嗎！？
    他大手扶住詹昭月的腰，把她橫抱起，眼眶漸紅，語氣不滿的控訴：“我這四年就是很乖了啊，連你的朋友們都不知道我，錢我也不要，我不是一直在等著你放下心結嗎？現在都解開了，你這番話就是玩弄我的感情！”
    詹昭月晃了兩下腿，被他安穩的鎖著，也就逐漸放鬆靠在他胸口：“那怎麽了，你說的，心、甘、情、願——喂！”
    晏麟初低頭咬住她的唇，不讓她繼續說，討厭那些話。
    詹昭月兩片唇都潤了水光，恍然覺得他們對親親都這麽自然了啊，第一次是什麽時候來著？她都要忘了，好吧，自己真的有點渣。
    晏麟初把她抱上樓上，徑直回了臥室，路過書房時詹昭月說：“書房還有東西沒處理完，燈也沒關。”
    “我幫你看，燈也幫你關。”
    詹昭月睨他一眼：“你會嗎？”
    “當然，我大學學的是專業就是金融和管理方麵的。”
    噢，他是在國外上的學，等等，他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呢。
    而晏麟初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主動道：“當然，我說了，你想知道我的事情我都會說給你聽，明天吧，我們找個時間。”
    晏麟初把她放在柔軟的床上，而後就熟稔的走進衛生間把她裝髒衣服的筐抱出來，要帶去洗衣機洗了。
    賢夫啊。
    詹昭月滿意的點頭，在他要走時叫住他：“明天和我回趟家吧。”
    晏麟初：“是要處理甄三的那事嗎？”他還以為是當個司機送她去青澗水榭。
    詹昭月暗暗低笑：“算吧，還有就是他們聽聞了我不知道從哪來的男朋友英雄救美，要我帶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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