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要把他扯進來。”
    閻王帖歎了口氣，她抬眸又看了眼晏平樂幾人，無奈的聳肩道，“其實我本來是想做完這次就收手的，誰料這次栽跟頭了。”
    她在修真界的名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派出來追殺她的也多是一些能人異士，不過那些能人異士裏實力強的抗不過她的幻境，抗得過她的幻境又打不過她。
    像今天這次，又有實力遠超她之上的，又有能夠壓製住欲望克製住幻境的，還的確是第一次。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橫行了兩百多年，早就知道栽跟頭是早晚的事，隻是她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認栽。
    畢竟，她現在離成功隻差臨門一腳了……
    閻王帖眸中閃過一絲不甘心，她扯了下唇，用那種半死不活的語氣對晏平樂說道，“哎，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你們這位朋友身上的封印是怎麽回事嗎？”
    晏平樂看了她一眼。
    閻王帖一笑，“放我一馬唄，放過我這一次，我什麽都告訴你們。”
    “不可能。”淩煙想都不想就道，“事你肯定得交代清楚，但是你別想再跑出去作惡。”
    見淩煙態度堅決，閻王帖嘖了一聲，她又衝阿青晃了晃頭道，“那你得幫我吧，你想要完成的事情馬上就要辦好了，不能在這臨門一腳上放棄吧？”
    阿青現在像是已經陷入了深深地自責當中，他捂著頭，看著黑漆漆的地麵小聲的不知道說著什麽。
    好啊，這下搭檔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眼見這條路堵的更死，閻王帖攤了下手，扭過頭重新要當晏平樂的說客，循循善誘。
    “放我一回，我什麽都能告訴你們，包括這位鮫人朋友身上的秘密，我看你們還挺在乎他的，你們如果不知道他身上的事，那以後還怎麽保護他呢？嗯？各位大人行行好，放我一次吧，睜隻眼閉隻眼，反正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幹壞事了……”
    見晏平樂眸光閃動，喬月瑤擔心她真的會鬆口，不禁道，“師妹，你可千萬別信她的鬼話！小白的事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查清，但是這個閻王帖害人無數，我們可不能再把她放跑了啊！”
    樓聲也忙說道，“師妹，三思啊。”
    閻王帖眼神幽幽的盯著插嘴的這兩個人，忽然對著喬月瑤道，“好吧，既然無論如何，殺了人都要償命，那你的大師兄是不是也該付出點代價呢？”
    喬月瑤立刻瞪向她，“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很清楚呀。”閻王貼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我可都看到了，你的這位大師兄也殺過人呢……”
    意識到閻王帖是通過之前那短暫的幻境知道了自己的過往，喬月瑤臉色瞬間一變，“卑鄙！我師兄……我師兄就算殺了人，那他殺的也都是壞人！都是該死的人！”
    “哦？那你又怎麽知道，我殺的不是該死的人呢？”
    “……你這次強詞奪理！”
    閻王帖淡笑一聲，又扭頭看著樓聲手裏的劍，發問，“你呢？你選擇修劍，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還是為了殺死壞人？”
    樓聲手心一緊，“這兩者並不衝突。”
    “怎會不衝突？前者心軟，後者心狠。”閻王帖盯著他，“我看你倒是要當那個心軟的人，你這樣的我見多了，他們的下場往往都隻有一個——家破人亡、眾叛親離。因為他們不僅殺不了壞人，到最後還會因為心軟，連身邊的人都無力保護。你成不了什麽氣候。”
    樓聲的眸底微微一暗，抿唇不言。
    喬月瑤最受不了別人當她麵這麽貶低她師兄了，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罪大惡極的階下囚，她當即怒道，“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師兄天賦異稟，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閻王帖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又嗤笑了一聲，表情淡然。
    晏平樂擾亂了靈力網，她看著白寒，少年因為靈力網的幹擾已經逐漸從幻境中脫離出來，雙目漸漸變得清明，臉上的鱗片痕跡也逐漸消退，但是他自己好像還沒有從曾經的噩夢中徹底脫身，表情仍有些混亂的迷茫。
    見白寒恢複如初，閻王帖咬了下牙，從她失手被打敗那一刻，她就料到了這一步會失敗，但是……
    “你通過幻境，對我們的過往很熟悉啊。”
    晏平樂理了理閻王帖肩上的灰塵，莫名體貼的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但是我們還對你的過往一無所知呢，這好像有點不太公平吧。”
    閻王帖不知晏平樂為何忽然對自己如此親切，她心中存著警惕，道，“那你就放我一馬唄，放過我這一次，我過後一定會告訴你我為什麽要殺這些人的。”
    “不必了。”
    晏平樂忽然衝閻王帖笑了起來，手指摸上了她的臉龐，“因為你會的那一招，我也會。”
    閻王帖一怔，不等她反應過來，她眼前的事物就開始變得扭轉歪曲，晏平樂的臉也快速的發生了變化，漸漸變成了另一張少女的麵孔。
    那少女對著她笑的溫柔，去喊她——
    “小舒。”
    可閻王帖在華域待的兩百年不是白混的，她去為無數人編織出幻境，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眼前的少女並非是真實存在的，而同樣僅僅隻是一個虛假的假象。
    她咬著牙關，堅定著自己的意識，直接伸手把眼前的少女扒拉開，情緒在這一瞬間直衝頭頂，她衝著無人所在的空氣怒吼。
    “晏平樂，你別在這跟我玩著一套！玩幻境，我是你祖宗！給我破！”
    閻王帖不顧自己之前挨揍受傷的身體，強忍著不適去破除眼前的幻境。
    先前的真實景象重新出現在她眼前，晏平樂正站在距離她最近的位置，歪頭含笑看著她。
    “小舒？這才是你的真實名字嗎？”
    “關你屁事？！”
    此刻的閻王帖早已沒有了之前半死不活的淡然，她碎發淩亂，眼眶猩紅，一把拽住了晏平樂的衣領。
    “鬆手！”
    淩煙皺眉，立刻上前把閻王帖和晏平樂分開，側身護在晏平樂麵前，警惕的看著麵前這個性情突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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