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隻感覺眼睛一黑，一股鑽心的劇痛從眼眶處傳來，仿佛眼球要被生生擠出。
    緊接著，眼角流下一行血淚，鮮血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阿川！”
    江婉瑩一聲驚呼，眨眼間便閃至林川身旁。
    “不要緊。”
    林川擺了擺手，強忍著眼部傳來的劇痛，抬手擦拭掉眼角的血淚。
    江婉瑩不語，周身氣勢陡然一變，原本溫婉的氣質瞬間被凜冽的殺意取代。
    她眼睛死死盯著那家壽衣店，眼神似能穿透層層阻礙，將屋內老嫗鎖定。
    見狀，林川趕忙伸出手，一把拉住江婉瑩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懇切與安撫：“畢竟是我唐突在先，師姐切勿衝動。”
    “可你的眼睛……”
    江婉瑩心急如焚，目光落在林川仍有血跡殘留的眼角，滿是心疼與憤懣。
    “已經沒事啦。”林川擠出一絲微笑，試圖讓江婉瑩安心，“我們還是弄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麽吧。”
    說著，他將目光放到王媒婆身上，隻見王媒婆雖被飛劍抵住脖頸不敢妄動，卻仍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咆哮，眼神中透著瘋狂與怨毒。
    “昨天還在張府好好的，今夜就變成了這樣……”林川環顧四周，提高音量問道：“這裏有沒有張府的人？”
    一位身形富態、滿臉焦急的中年男子趕忙從人群中擠出來，“撲通”一聲跪在林川麵前，涕淚橫流道：“回仙人的話，我就是張府當家的，還請仙人救救我的兒子。”
    “果然……”
    林川心中暗道，隨後大手一揮，隨後大手一揮，一股柔和靈力包裹住中年男子，將他穩穩托起。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是是是。”
    原來，白花鎮如今隸屬於天明縣，張府在天明縣又是是屈指可數的豪門。
    縣令的女兒，雖稱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是小家碧玉，溫婉可人；張家公子雖平日裏有些紈絝，可模樣生得還算俊郎。
    再加上張家公子與縣令千金互相看上了眼，門當戶對之下，兩家便定下了親事。
    可誰能想到，就在前天，那縣令千金竟突然溺死。消息傳來，整個張府上下一片震驚。
    張老爺得知後，心中憂慮，一方麵出於禮節，想去慰問一番；另一方麵，畢竟婚事涉及雙方，如今女方突遭變故，便想著過去順便將婚事給退了。
    等他找到縣令說明來意後，結果那縣令非要說他女兒生是張家的人，死是張家的鬼，這個親必須要成。
    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張老爺權衡利弊之後，也隻能無奈同意。可誰知，那縣令竟提出個匪夷所思的要求：婚禮照舊，要讓他女兒風風光光嫁過去，而後再辦喪事。
    那張老爺一聽，自是堅決不同意，這明擺著是坑害自家兒子，任誰也無法接受。可當縣令承諾幫他打壓、吞並其他勢力時，他心動了。
    於是，一場活人與死人的婚禮就此誕生。
    “這就說得通了……”
    林川想起王媒婆當時疑神疑鬼的表現，再想起在張府時，房間裏傳來的聲音，頓時麵露恍然之色。
    “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麽？”
    “後來……”
    後來張老爺專門請了王媒婆過來主持這次婚禮，可當她看到新娘子時，頓時直呼要跑路，幹不了。
    但張老爺何許人也？他一生隻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天下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繼續加錢。
    於是，王媒婆便一邊清點銀票，一邊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應下了此事。
    雖說張家公子對於這場婚禮十分抗拒，但在張老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感化下，最終還是被動接受了。
    反正也是拜個堂，走個形式，第二天就埋了，又不用真過一輩子。
    到了晚上，婚禮結束，賓客散盡之後，張老爺便打算帶著兒子去外麵歇一晚。畢竟，家裏麵放著個死去的新娘，任誰都會覺得晦氣。
    他尋遍整個張府，都沒找到兒子的身影，直到有下人說婚房內傳出奇怪的動靜時，心底頓時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於是，他帶著下人，破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兒子跟失心瘋一樣，四個下人都拉不動。
    直到張公子猛地一顫，像是被抽走了渾身力氣，這才無力地倒在一旁。
    看著眼前麵如枯槁、氣若遊絲的兒子，張老爺心急如焚，心亂如麻。他來不及多想，轉身便衝出府外，一心隻想趕緊尋來郎中，救兒子一命，可結果剛出門便遇見了王媒婆咬人。
    “仙人，還請救救我的兒子，”張老爺“撲通”一聲再次跪地，老淚縱橫，“隻要您答應幫我，我願意拿出全部錢財供奉給仙人。”
    “錢財就不必了，一會兒我跟你去一趟張府看看情況吧。”
    林川搖了搖頭，隨後將目光再次放在王媒婆身上。
    此時的她，像是突然被一股力量操控，瞬間狂暴起來。
    隻見她雙眼圓睜，眼神中滿是決絕與瘋狂，不顧脖頸處抵著的劍刃，竟一頭狠狠地撞了上去。
    “噗嗤”一聲，利刃入肉，王媒婆瞬間身首異處。
    “啊！”周圍的百姓見狀，嚇得尖叫連連，紛紛往後退去，人群一陣騷亂。張老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麵色慘白，腳步踉蹌。
    “看樣子已經死了有一天了……”
    林川蹲下身子，仔細查看王媒婆的屍首。
    “我來吧。”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隻見江婉瑩玉指輕彈，一道熾熱的火焰“呼”地從指尖飛出，瞬間將王媒婆的屍體包裹住。
    那火焰雖然極為熾熱，可奇異的是，竟沒有傷到王媒婆屍體分毫。
    “咦？”
    江婉瑩突然輕呼一聲。緊緊盯著火焰包裹中的屍體，麵露古怪之色。
    “怎麽了？”林川關切詢問。
    “她最近似乎被欺負過。”江婉瑩用著林川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聲道。
    “啊？不是，這……這麽不挑食的嗎？”林川一臉難以置信。
    “誰知道呢？”
    江婉瑩搖了搖頭，目光越過林川，意味深長地看了不遠處臉色蒼白的張老爺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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