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君莫邪滿意地點了點頭，“跟我來，帶你去個好地方。”
    說罷，他轉身便朝著殿外走去，林川緊隨其後。
    二人穿行在層層疊疊的禁製間，周遭魔氣如潮水翻湧，愈發濃烈。
    又穿過一層泛著幽幽冷光的禁製，君莫邪忽地駐足。在氤氳魔氣中，一尊巍峨女子雕塑赫然矗立眼前。
    君莫邪抬手指向那尊雕塑，目光中透著鄭重：“這是我族第一任魔祖的塑像，其上流轉的道韻無窮。給你小子半天時間，就在此好好感悟，日後對你的修行之路，或許大有裨益。”
    “第一任魔祖……”
    林川微微一怔，目光緊緊鎖住那尊雕塑，眼中滿是好奇與疑惑，“她飛升到仙界了嗎？”
    “這……我也不太清楚。關於第一任魔祖的記載，大部分都被人為抹除了。”
    君莫邪神色略顯凝重，輕輕搖頭。
    “這是為何？”
    林川雙眉緊蹙，滿臉不解，追問道。
    “你小子問那麽多幹嘛？怎麽，難不成想搶我的位子，接替我做魔祖？”
    君莫邪沒好氣地看了林川一眼，隨後便在一旁尋了個地坐下。
    林川見狀，不再多言，緩步走到雕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隨後雙腿盤坐於地，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地感受著雕塑表麵流轉的玄妙道韻。
    “不錯不錯，這麽快就有動靜了。”
    君莫邪目光一直留意著林川這邊的動靜，見林川腳底之下忽地生出一朵璀璨金蓮，不禁眼前一亮。
    一息過後。
    “不錯不錯，已經有我當年的一絲風範了。”
    君莫邪瞧著林川腳下又緩緩生出第二朵金蓮，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然而，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第三朵、第四朵金蓮如應和般接連破土而出，在林川腳底搖曳生姿，那耀眼的金色光芒將周遭濃鬱的魔氣都驅散了幾分。
    “不錯不錯，和我當年相比……”
    話未說完，君莫邪的眼神瞬間凝固，隻見林川腳下金蓮數量正以極快的速度瘋長，如繁花驟綻，在濃鬱魔氣中閃耀著奪目光芒。
    “……”
    君莫邪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
    須臾，他恢複鎮定，微微頷首，似是自我寬慰般喃喃道：“徐寒衣的徒弟嘛，也很正常。”
    片刻之間，林川周身氣勢陡然暴增，原本被他壓製的元嬰中期境界再也無法束縛，磅礴靈力如脫韁野馬，助力他一舉突破至元嬰後期。
    “……”
    君莫邪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那已然鋪滿四周且還在不住向外蔓延的金蓮，張了張嘴，卻半晌也沒吐出一個字來，眼神裏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嗡。”
    一聲沉悶的聲響突兀響起，刹那間，那尊女子雕塑顫動起來，原本就濃鬱的魔氣更是瘋狂翻卷，如洶湧的黑色浪潮。
    緊接著，天空之中風雲變幻，竟淅淅瀝瀝地降下紅色與金色交織的雨滴。
    君莫邪臉色驟變，迅速抬手打出一道法訣，禁製瞬間光芒大盛，迸射出一道幽光，如同一層無形的屏障，將雕塑四周的異象統統遮掩起來。
    “讓你小子感悟道韻，你倒好，怎麽還和道韻打起來了。”
    望著雨滴下不斷枯萎的金蓮，他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微微揉了揉額頭，心中湧起一陣無力感。
    而就在這時，金蓮的數量突然停止了增長。
    下一秒，所有金蓮如被無形大手抹去一般盡數消失，與此同時，天空中紅、金兩色交織的雨也戛然而止。
    林川緩緩睜開雙眼，刹那間，眼底似有日月虛影一閃而過，又迅速隱匿不見。
    “你小子，讓你提前感受道韻，為以後鋪路，你怎麽還……”
    君莫邪眉頭緊皺，剛要開口數落幾句，話到嘴邊卻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雕塑頭頂那朵黑白異色的蓮花，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仿佛見了鬼一般，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你把老祖留下的道韻吃了？”
    “應……應該是的……”
    林川有些局促地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
    他本在感受石像上的道韻，可不知為何，那道韻突然化作一幅半金半紅的古樸畫卷。
    紅色繪麵中，魔影獠牙畢露、魔氣翻湧；金色卷上，神姿聖潔無垢、祥光縈繞。
    那畫卷出現後，便直衝衝來到了他丹田內的湖泊上方，似要鎮壓那處湖泊。
    然而下一秒，湖泊上的黑白色蓮花驟然撞向畫卷，畫卷寸寸崩解，化作紅白交織的璀璨靈光，被蓮花鯨吞殆盡，轉瞬歸於虛無。
    “元嬰期能感悟道韻已是不易，能吞掉仙人境的道韻簡直聞所未聞，你小子身上秘密不少啊。”
    君莫邪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林川，語氣帶著幾分感慨與探究。
    “……”
    林川訕笑著，沒有搭話。
    “行了，一道仙人境道韻而已，既然是我帶你來的，你能吃掉也是你機緣。”
    君莫邪凝視著石像上漸漸枯萎的蓮花，話鋒陡然一轉，“你小子不是想知道第一任魔祖的事嗎？隻要你答應我，日後你與婉曦誕下的首位子嗣留在魔族繼承魔祖之位，我便知無不言，如何？
    “……”
    林川神色微動，沉默片刻後抬眸，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境界越高，就越難誕生子嗣，君前輩是不是言之過早了？”
    “就算沒有子嗣也沒關係。”
    君莫邪伸手指了指黑白色蓮花消散後的位置，那裏，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他嘴角微微揚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聽聞你們人族民間有這麽一句話，叫做父債子償。”
    “若是沒有子嗣的話，你小子就當這道仙人道韻是我族借給你的吧，以後記得還上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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