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曦不已經是了嘛？”
    林川一臉疑惑，蒼白的臉上浮起幾分不解。
    “不，現在隻是有名無實。”
    林婉曦話音未落，猛地翻過身，將林川壓至身下。
    “要不再等等，我現在……”
    林川話未說完，驟然被一雙冰涼的手死死鉗住肩膀。
    “公子這是在嫌棄我嗎？”
    林婉曦指尖深深掐進林川皮肉，俯身時垂落的發絲如同囚籠的鐵欄，將他困在自己的陰影裏。
    “我現在重傷在身，也沒辦法……”
    林川一臉無奈，正要拒絕，誰料林婉曦竟直接將腦袋湊近。
    片刻後。
    “我來為公子寬衣。”
    林婉曦聲音低柔，卻不容置疑，指尖已沿著他衣襟緩緩遊走，帶著某種勢在必得的執拗。
    “……”
    林川喉間溢出一聲輕歎，眸光複雜，“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些這麽做，讓你安心的。”
    “公子，該你幫我寬衣了……”
    林婉曦嬌聲呢喃，冰涼的手指緊緊扣住林川的手腕。
    “我現在狀態急需調息，而且此處門戶的壓勝之物不止一件，此事晚些時候再說好嘛？”
    林川強行咽下喉中翻湧的腥甜，冷汗順著蒼白的額角滑落，卻仍耐著性子溫聲勸說。
    “公子總是說晚些晚些……”
    林婉曦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碎的哽咽，“我難道在公子眼中就如此不堪入目嗎？！”
    “……”
    林川望著眼前情緒幾近失控的林婉曦，嘴角不受控地微微抽搐。
    下一秒，鮮血順著他嘴角蜿蜒而下，他閉上眼睛，再無半點聲響。
    “公子若是執意不想與我結為道侶，直說便是，又何必這般……”
    林婉曦聲音發顫，透著一股絕望和怨憤。
    “……”
    林川依舊雙眼緊閉，像一尊毫無生氣的雕塑，對林婉曦的話語置若罔聞。
    他的確是強撐著意識裝暈，可體內那快要爆發的傷勢也並非作假。
    此刻，他雖不知林婉曦在幻境中發生了什麽事，但在這情形下，裝暈以悄悄調息、壓製傷勢，於他而言無疑是當下最穩妥的法子。
    “公子……”
    林婉曦輕喚，聲音不自覺帶上一絲顫抖。
    察覺到林川緊閉雙眼、毫無生氣的模樣，她心中那股執拗的執念如被冷水澆淋，瞬間消散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擔憂。
    “公子，我……我答應你等晚一些就是了，你快醒醒……”
    見林川依舊毫無反應，林婉曦臉上慌亂更添幾分。
    她緊握著林川的手腕，眉心緊蹙，一縷靈力悄然探入他體內。
    “怎麽會傷的這麽重？”
    靈力遊走間，她的臉色愈發難看，“是了，公子之前便重傷在身，我不僅被拖入幻境拖公子後腿，我甚至剛才還一直阻止公子療傷，我……”
    隻聽“啪”的一聲清脆響，林婉曦白皙的臉上瞬間多了個血紅的巴掌印。
    “冷靜！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就算要懲罰，也該由公子醒了親自動手。”
    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行讓自己從自責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
    一邊調息，一邊留意著周遭情況的林川，眼皮狠狠一跳。
    剛剛林婉曦突然毫無征兆地掌摑自己，他完全沒反應過來，不然早就第一時間阻止了。
    如今見她收回手後再無自虐舉動，林川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公子，我這就幫你療傷。”
    林婉曦聲音發顫，雙手小心翼翼地將林川抱起，緊緊摟入懷中。
    她匆忙在儲物空間中翻找，抓出一把丹藥便往林川口中塞去，另一隻手則貼在他後背，源源不斷地將靈力渡入他體內。
    “為何公子的後背處的傷口……”
    幫林川療傷的過程中，林婉曦指尖撫過林川後背那道差點成為致命傷的創口，動作猛地僵住，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這……這是我做的，我……什麽時候……難道是幻境當中？”
    記憶如潮水般翻湧，她猛然想起幻境裏自己握著指骨，狠狠刺向那個“林川”的場景。
    “林婉曦，你隻會給身邊之人帶來不幸。”
    “你，早該去死了。”
    幻境中的聲音如毒蛇般再次纏繞上她的意識，林婉曦的瞳孔劇烈收縮，指尖的丹藥“啪嗒”墜地。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卻依舊壓不住心底翻湧的絕望。
    “對……對不起……”
    “我的確該死……”
    林婉曦低聲呢喃著，話音未落，她掌心已然凝聚靈力，毫不猶豫朝著自己心脈狠狠拍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大手突然探出，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林婉曦驚愕抬頭，正對上林川不知何時睜開的憤怒的眼眸。
    “怎麽？活著做不了我的第一位道侶，要做我第一位死去的？”
    林川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怒意，更有難以掩飾的擔憂。
    “我不配繼續活著，更不配做公子道侶……”
    林婉曦低垂著頭，發絲淩亂地遮住了半張臉，聲音裏滿是絕望與自責。
    “誰說的？”
    林川直直地盯著林婉曦，語氣強硬又不容置疑。
    “……”
    林婉曦咬著唇，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能遇到公子是我這輩子為數不多的幸運，公子以後要照顧好自己。”
    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話音剛落便用力掙開林川的手，強撐著站起身來，腳步虛浮地就要離去。
    “你走了，我死在這？還是說你想讓我跟你一起死？”
    林川看著林婉曦搖搖欲墜卻又決絕離去的背影，心中又急又怒。
    “我……”
    林婉曦原本已經邁出的腳步猛地頓住，早已心亂如麻的她顯然沒想到這一層。
    在原地愣了幾秒後，她咬了咬嘴唇，緩緩轉過身，腳步遲疑卻又帶著幾分急切地回到了林川身邊。
    “我現在幾乎和廢人沒什麽兩樣了，婉曦以前不是說過要保護我嗎？難道是騙我的？”
    林川一把抓住林婉曦顫抖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可我……跟在公子身邊隻會連累公子……”
    林婉曦垂下頭，聲音裏滿是悲戚與自我厭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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