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璃月眼底閃過一絲慌張，急忙道，“怎麽可能，小林川在我那除了學煉丹以外，就是在我麵前誇你如何如何好，哪裏敢說你的一句不是。”
    “……”
    徐寒衣目光直直盯著璃月，沉默不語。
    正當璃月心中愈發慌亂，盤算著找個借口溜走時，徐寒衣似是察覺到什麽，猛然站起身，還不等她反應，便已快步往殿外走去。
    ……
    “師父！”
    “師父！”
    江婉瑩緊牽著林川的手，快步來到徐寒衣跟前。
    “還知道回來啊？”
    徐寒衣語氣嗔怪，隨即將兩人緊緊摟入懷中。
    “不回來的話，師父想我了怎麽辦？”林川附在徐寒衣耳邊，輕聲呢喃道。
    “那川兒還回的這麽晚。”
    徐寒衣臉色微紅，佯裝不悅地嗔怪道。
    “阿川跟我出去時，嘴裏時不時就念叨著師父。徒兒無奈，隻好帶阿川回來了。”江婉瑩笑著說道。
    “川兒下次可不許這樣了，讓你和瑩兒出去好好玩就好好玩，念叨為師幹嘛？”
    徐寒衣板著臉，語氣佯裝嚴厲，可眼角眉梢的笑意卻怎的都藏不住。
    “徒兒知錯了……”
    林川唇角輕勾，目光卻落在徐寒衣身後的璃月身上，“咦？璃姐姐也在啊？”
    “啊？我……我就是來找你師父聊聊天。你們聊，我……我先回去了。”
    璃月被林川突然提及，神色瞬間慌亂，腳步不自覺往後撤，恨不得立刻逃離此地。
    “璃姐姐別急著走啊，我和師姐今天剛回來，一會兒我去做一桌子菜，大家一起吃點，畢竟璃姐姐教我煉丹術也辛苦了。”林川笑著開口，眼尾微彎。
    “不……不用了，我還得回去考核月汐……”
    璃月話音未落，便被江婉瑩出聲打斷。
    “璃月姐姐教阿川煉丹，留下來吃個飯也是應當的，以後阿川的煉丹術還得勞煩璃月姐姐多操心呢。”江婉瑩笑意盈盈道。
    “……”
    璃月目光落在徐寒衣身上，抿了抿唇，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川兒也是出於一片孝敬之心，你便別推脫了，晚點再去考察月汐無妨。”徐寒衣淡聲道，目光溫和地看向璃月。
    “那……好吧……”
    璃月輕輕頷首，指尖不自然地絞著衣袖。
    “那我就去忙啦。”
    林川笑著從徐寒衣懷裏鑽出來，轉身往後廚快步走去。而徐寒衣三人則重新回到了偏殿之中。
    偏殿內，燭火搖曳。
    “瑩兒這些時日都帶川兒去哪玩了？”
    徐寒衣端起茶盞，目光柔和地望向江婉瑩。
    “徒兒帶著阿川去了一趟白雲聖地……”
    江婉瑩有條不紊地敘述著。除刻意隱瞞思琴樓的經曆，編造一段“偶然”獲得清漣水的情節外，她將其餘事情如實相告，同時巧妙地避開了林川與身邊其他人發生的事。
    “這些地方都是川兒要求去的？”徐寒衣美目微眯，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
    “白雲聖地是徒兒想去的，畢竟早就聽說那裏的雲崖景致極美。”江婉瑩眼眸低垂，輕聲說道。
    “那妖族和魔族就是川兒提出要去的了？他在那裏時，有沒有離開過瑩兒的視線？或是刻意支開瑩兒？”
    徐寒衣指尖叩了叩桌沿，目光忽然銳利幾分。
    “……”
    江婉瑩心頭微顫，麵上卻仍維持鎮定：“自然不曾。徒兒始終與阿川形影不離，他對夜瀟瀟、林婉曦唯有兄妹之誼，並無半分越矩。”
    “真的？瑩兒，你需明白，男子多是見異思遷之人，有了新歡便容易冷落舊愛。”
    徐寒衣指尖摩挲著杯盞邊緣，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江婉瑩緊繃的肩線，“你若為川兒隱瞞，他日他心意有變……”
    “徐寒衣，不是我說你，管徒弟哪能這麽嚴厲？小婉瑩才剛回來，你看都被你嚇成什麽樣了，趕緊把你那冰死人的氣勢收一收。”
    一旁的璃月突然出聲，打斷了徐寒衣的話。
    “……”
    徐寒衣微微一怔，神色旋即變得柔和：“為師也是想讓瑩兒明白其中利害。”
    江婉瑩瞥了眼璃月，輕輕搖了搖頭，語氣篤定道：“放心吧師父，阿川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我的視線。”
    “這下你可放心了？與徒弟聊個天跟審問犯人似的，也不知道你徒弟怎麽受得了的。”
    璃月撇了撇嘴，一臉嗔怪地說道，心中卻暗暗鬆口氣。
    “又不是你徒弟，你急什麽？”
    徐寒衣眉峰微挑，眼神中隱隱透著不滿。
    “誰急了？我這是為小婉瑩鳴不平！”璃月雙臂環胸，語氣裏滿是不忿，“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出去轉轉，你們聊。”
    話音未落，她已轉身拂袖，快步離開了房間，
    見狀，徐寒衣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伸手探入儲物空間，取出一個儲物袋。
    “為師前段時間與璃月一道出門，特意挑了幾套衣物。”
    徐寒衣將儲物袋輕輕遞過去，“這是為師給瑩兒挑的，看看可還合心意？”
    “嘻嘻，師父真好！”
    江婉瑩眉眼彎成月牙，接過儲物袋。
    當她展開袋口時，數件剪裁精致的紅裙映入眼簾，或繡著纏枝金紋，或綴著碎鑽流蘇，還有幾款前所未見的別致剪裁，精巧的設計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喜的輕呼。
    然而在層層疊疊的紅裙間，一件雪色半透明薄紗悄然蟄伏。輕紗上隱約透出銀絲勾勒的蝴蝶紋樣，邊緣還墜著若隱若現的流蘇，材質輕薄得近乎透明。
    江婉瑩指尖僵在半空，目光下意識掠過這件衣物，耳根卻瞬間燒得通紅。
    察覺的江婉瑩的異樣，徐寒衣臉色微紅，聲音不自覺放輕，“我尋思中川兒可能會喜歡，就給瑩兒也挑了一件。”
    “師父把阿川都慣壞了。”
    江婉瑩輕哼一聲，嘴角卻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有……有嘛？”
    徐寒衣眼神閃躲，聲音越來越小，“川兒平日裏被我們管得那麽嚴，偶爾獎勵一些也不礙事吧？”
    “……”
    江婉瑩默不作聲地將儲物袋收了起來，須臾，她忽然抬眸，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我想看看師父給自己挑的衣物。”
    “啊？沒……沒什麽好看的，和瑩兒的差不多而已……”
    ……
    後廚。
    隨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突然飄入鼻腔，正在顛勺炒菜的林川動作一頓，猛地回頭。
    璃月不知何時已立在他身後，眉眼微彎，笑意如同春日暖陽般漫開。
    “璃姐姐怎麽來了？”
    林川目側過身，目光落在璃月身上，眼底帶著幾分意外。
    “你還好意思問？”
    璃月笑意瞬間消散，沒好氣地剜了林川一眼，語氣帶著一絲嗔怪與委屈：“非要把我留下來吃飯，你知道在房間裏，徐寒衣有多嚇人嗎？”
    “師姐說漏嘴了？”
    林川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眼神裏滿是不安與忐忑。
    “這倒是沒有，就是徐寒衣把你看的太重了，問個話跟審訊犯人一樣，我都心中替婉瑩抹了把汗。”璃月撇了撇嘴，輕輕歎了口氣。
    “我與師姐回來的路上已經對過口供了，應該不會有事。”
    林川語氣裏帶著幾分篤定，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難怪婉瑩說的那麽自然，”璃月走到林川身側，從他手中接過鍋鏟，“若不是我也在，聽著都以為你此行規規矩矩呢。”
    “璃姐姐還會做飯？”
    林川挑眉望向璃月手中翻飛的鍋鏟，語氣裏滿是訝異與好奇。
    “那是當然，姐姐我啊，有一段時間還開過酒樓呢”
    璃月側頭衝林川眨了眨眼，眼角眉梢盡是得意。
    “真羨慕璃姐姐的道侶啊，這福氣，嘖嘖嘖……”
    林川故作姿態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璃月唇角噙著若隱若現的笑意，佯作不耐地睨他一眼，揚聲道：“少貧嘴，一邊坐著休息去。”
    “可我想和璃姐姐一起做飯。”
    林川話音未落，便欺身上前，從身後環住璃月，將她的手穩穩覆在自己掌心，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耳畔。
    “徐……徐寒衣會發現的……”
    璃月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掙紮起來，聲音裏帶著幾分慌亂與不安。
    “這裏有師父已經默認的隔絕陣法，璃姐姐不必擔心。”
    之前林川在此教江婉瑩做飯收取學費，無意間被徐寒衣神識察覺，此後江婉瑩便在此布置了隔絕陣法，而徐寒衣對此陣法也選擇了默認。
    “那……那也很危險了，萬一徐寒衣直接來……”
    璃月聲音發顫，帶著難以掩飾的擔憂，掙紮的動作卻不自覺地緩了幾分。
    “那就麻煩璃姐姐多盯著外邊一點嘍……”
    林川嘴角微微上揚，眼底盡是狡黠，呼出的氣息帶著溫熱，似有若無地撩撥著璃月耳畔的碎發。
    “……”
    璃月沉默不語，指尖輕點儲物空間，四枚陣旗瞬間飛出，在她靈力操控下，如流光般飛向四周落定。
    “和璃姐姐一起做個飯而已，璃姐姐這麽謹慎做什麽？就算被發現了，也有理由啊。”林川挑眉輕笑，眼中滿是促狹。
    “啊？”
    璃月微微一愣，紅暈瞬間漫上臉頰，“你……你不是想……”
    “我可什麽都沒說。”林川無辜地眨了眨眼。
    “哦……”
    璃月心底暗暗鬆了口氣，隻是沒過多久，一絲疑慮卻又悄然爬上心頭，“以他的性子這種時候不可能不做壞事，可為什麽會這麽老實？難道是對我膩了嗎？”
    “璃姐姐想什麽呢？鍋鏟再不拿緊可就掉鍋裏了。”
    林川瞥見璃月走神的模樣，輕聲提醒道。
    “沒……沒什麽……”
    璃月猛地回過神，搖了搖頭，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前段時間，我和徐寒衣一道買了幾件衣物，有你喜歡的樣式。”
    “哪？我看看。”林川眼睛頓時一亮。
    “到時候去我那，再給你看。”璃月嘴角輕揚，心底的疑慮已然消散。
    “現在不能看嘛？”
    林川手臂驟然收緊，將璃月往懷裏帶了帶。
    “做個飯而已，你看這個幹嘛？”璃月柳眉微挑，狡黠笑意從眼底溢出，
    “本來想好好做飯的，不過現在嘛……”
    “菜……菜要糊了……”
    ……
    夕陽西下，橙紅色的餘暉灑滿天劍峰。
    偏殿內，燭火搖曳
    “咦？璃月不是說出去轉轉嘛？天都快黑了，怎麽還不回來？該不會是回去了吧？”徐寒衣望著漸暗的窗外，黛眉微蹙。
    “應該不會，師父再等等，說不定再過一會兒，璃月姐姐就回來了。”
    江婉瑩心中雖然隱隱有些猜測，話語卻平穩如常。
    “也不知道川兒在做什麽，都怪瑩兒，非要布置個陣法。”
    徐寒衣輕歎了一聲，語氣裏滿是無奈與嗔怪。
    “師父老是時不時用神識看阿川，徒兒也是迫不得已嘛。”江婉瑩臉色微紅，垂眸絞著裙擺。
    “你啊，說為師慣著川兒，你又何嚐不是任由他胡鬧，以後幹脆在天劍峰各個角落都布下陣法好了。”
    徐寒衣眉眼微彎，似笑非笑地睨了江婉瑩一眼，言語間盡是揶揄。
    “師父～”江婉瑩嬌嗔一聲，眉眼間滿是羞赧。
    “好啦，我們去後廚看看川兒吧，順便找找璃月。”徐寒衣唇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率先往殿外走去。
    “……”
    江婉瑩怔了一瞬，隨即慌忙起身，朝著徐寒衣的背影喊道：“師父等等！”
    “怎麽了？”
    徐寒衣停下腳步，微微側身，眼中帶著疑惑望向身後的江婉瑩。
    “……”
    江婉瑩咬了咬唇，半晌憋不出話來，最終隻揚起一抹略顯僵硬的笑，猛地抓住徐寒衣的手，嗓音帶著幾分委屈：“師父偏心，一想阿川，就不要瑩兒了。”
    “好好好，為師的錯。”
    徐寒衣無奈地搖了搖頭，眼底盡是寵溺。
    “嘻嘻，許久沒回家，還是家裏好啊。”
    江婉瑩刻意放緩腳步，望著徐徐落下的夕陽，唇角揚起一抹愜意的笑。
    徐寒衣沒有說話，隻是笑著隨林婉曦放慢腳步，目光溫和地望向被夕陽染紅的天際。
    ……
    星光點點，後廚。
    “璃月？你怎麽在這裏？”
    徐寒衣剛踏入屋內，瞥見熟悉身影，眉頭瞬間緊蹙。
    “當然是幫忙啊，後廚這麽久不用，地上全是灰塵。”
    璃月彎著腰，往地上澆著水，此時的她，氣息略顯淩亂，看樣子似乎在這裏幫了一下午的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