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乖，一會兒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林川將碗又往前遞了遞，語氣裏帶著幾分哄勸的溫柔。
    “拿一邊去！”徐寒衣語氣依舊冷硬。
    “行吧，既然師父不餓，那徒兒就先去陪秋吃了，師父若是累了，就躺下休息一會兒。”
    林川沒再堅持，順勢收回手，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轉身朝桌邊走去。
    “等等！”
    見林川真的要走，徐寒衣瞬間轉過頭，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給為師回來！”
    林川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眼底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疑惑，目光落在徐寒衣臉上，嘴角那抹淺淡的笑意未散。
    “為……為師……有些餓了。”
    徐寒衣臉色微紅，方才的強硬蕩然無存，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幾分，帶著點別扭的窘迫。
    “師父剛才不是還說不餓的嘛？”林川挑了挑眉，緩步走回床邊。
    “……”
    徐寒衣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正望著這邊的秋，沒有說話。
    見狀，林川也沒繼續追問，舀起一勺豆腐腦，吹了吹，朝徐寒衣唇邊遞去。
    徐寒衣下意識地輕啟朱唇，可下一秒，似乎想到了什麽，又立猛地閉上，黛眉緊蹙，一臉不滿道“不甜。”
    “……”
    林川嘴角抽了抽，指尖微動，剛要布置結界，卻被徐寒衣一把攥住手腕。
    “不用布置結界。”徐寒衣指尖微緊，一臉篤定道。
    “這……師父確定？”林川眉峰微挑，眼底掠過一絲訝異。
    “怎麽？川兒嫌為師丟人？”
    徐寒衣目光幽幽，攥著他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這倒不是，隻是秋還在屋裏呢。”
    林川搖了搖頭，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不遠處的秋。
    “怕她看見了心裏不舒服？川兒真體貼呢。”
    徐寒衣朝著正望著自己這邊的秋挑了挑眉，隨即轉回頭看向林川，補充道“不過沒關係，你讓她出去不就好了，她這麽聽你的話，肯定不會拒絕。”
    “……”
    秋抿了抿唇，正準備主動跟林川說去外邊候著，卻見林川先搖了搖頭。
    “都是一家人，秋是去是留隨她自己的心意就好，既然師父不介意的話……”
    林川說著，將舀起的那勺豆腐腦送入口中。
    ……
    秋望著不遠處的一幕，白皙的臉上頓時布滿紅暈，連忙垂下腦袋，指尖悄悄攥緊了裙角，腳步卻沒挪動半分。
    ……
    良久，一碗豆腐腦見了底，徐寒衣望著依舊在那兒坐著的秋，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起來。
    “好了，衣衣乖乖休息。”
    林川揉了揉徐寒衣的腦袋，隨即起身，朝桌邊走去。
    “不許走。”
    徐寒衣一把攥住林川手腕，臉色微紅，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執拗“陪為師一起休息。”
    秋“……”
    林川“……”
    “師父既是姐姐，就該有個當姐姐的樣子。”
    林川轉過身，朝徐寒衣緩緩靠近，“再不乖，我可就要家法伺候嘍。”
    “逆……逆徒，你別亂來，否則……”
    徐寒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心有餘悸地朝床內側縮了縮，可攥著林川手腕的力道卻絲毫未減，依舊倔強地不肯鬆開。
    “師父似乎還沒弄清楚現在的情形？”
    林川步步逼近，目光牢牢鎖在徐寒衣臉上。
    “逆……逆徒……”
    徐寒衣後背抵在牆壁上，退無可退，聲音裏染上幾分慌亂。
    “乖，師父也不想在妹妹的麵前被家法伺候吧？”
    林川微微俯身，溫熱的氣息拂過徐寒衣耳畔。
    “……”
    徐寒衣抿緊了唇，餘光飛快掃過秋。
    不知何時她已再次抬起頭，望向這邊的目光裏帶著一絲好奇，以及幾分不易察覺的期待。
    徐寒衣臉上瞬間騰起一抹紅暈，攥著林川手腕的力道終於鬆了鬆，指尖不情願地一點點滑開。
    “乖。”
    林川眼底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隨即轉身，朝著桌邊的秋走去。
    “公子。”
    見林川走近，秋輕聲喚道。
    “讓秋久等了，快吃吧。”
    林川像是沒察覺到徐寒衣投來的目光，徑直在秋的身旁坐下。
    “好。”
    秋點了點頭，目光卻沒落在碗上，反而一瞬不瞬地望著林川。
    “秋是我的道侶，不是婢女。”
    林川無奈地拿起秋麵前的勺子，舀了一勺粥遞到她嘴邊，語氣放柔了些，帶著點嗔怪“不用事事都以我為先。”
    “……”
    秋本想偏頭避開，可對上林川眼中那份不容拒絕的堅持，終究還是輕輕張開了嘴巴，將那勺粥含了進去。
    “這就是被公子喂的感覺麽……”
    她臉頰泛起薄紅，目光不自覺地朝床邊瞥了一眼。
    徐寒衣不知何時已轉過身去，正對著冰冷的牆壁，顯然是不想再看這邊的光景。
    “味道怎麽樣，是不是比平時吃的要更好吃一些？”
    林川嘴角微揚，眼底盛著細碎的笑意，又舀了一勺粥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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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秋輕輕點了點頭，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林川的嘴唇，隨即又飛快垂下，攥著裙角的手指緊了緊，終究沒再說什麽。
    “乖。”
    “唔……”
    “包子吃不吃？”
    “嗯嗯。”
    “這個小菜聞著挺香的，要不要嚐嚐？”
    “好。”
    “這和湯看著就很鮮甜，乖……”
    “唔……”
    “這個看著也好吃……”
    ……
    許久，徐寒衣終於按捺不住，背對著他們悶聲問了句“你怎麽這麽能吃？”
    秋聞言，臉頰瞬間漲得通紅，連忙偏過頭，強忍著心底那點不舍，輕輕按住林川遞來勺子的手，聲音細若蚊蚋“公……公子，我吃飽了……”
    她其實壓根就不餓，可林川的投喂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柔。
    甚至到後來，她都沒留意林川喂的究竟是什麽，隻知道每當他的筷子或勺子遞到嘴邊，自己便會下意識地張開嘴巴。
    那種被珍視的感覺，讓她打從心底裏喜歡，連帶著舌尖都泛起一絲說不清的甜。
    “不用害怕，若沒吃飽，接著吃就是。”
    林川握著勺子的手頓了頓，目光落在秋泛紅的臉龐上，語氣輕柔。
    “真……真吃飽了……”秋低垂著腦袋，聲音細若蚊蚋。
    “那就好。”
    林川輕笑著點了點頭，自己也隨意對付了兩口，便放下碗筷。
    “公子去陪徐姐姐吧，我吃得有些撐了，出去走走消消食。”
    秋素手輕抬，瞬間將桌上的碗筷歸攏到一起，隨後便端著碗筷退出了房間，掩上了門，留下一室安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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