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是不允許我帶我弟弟回家族嗎？”
    淩枕雪神色緊張，小心翼翼道。
    “你還是叫我步先生吧。”
    步凡微微搖頭，“我並非不許你帶他回去，而是你帶他回去，就能改變既定的命運嗎？”
    “前...步先生，你放心，我會保護我弟弟的，絕對不會讓那些事情再發生的。””
    淩枕雪本想稱呼對方前輩的，但很快，被她改口道。
    “你那養弟如今怎麽樣了？”
    步凡輕聲問道。
    “他還在家族中！”
    淩枕雪不敢有所隱瞞道。
    “要是哪一天，你弟弟再次被陷害，你是信親弟弟，還是信那個養弟？”
    步凡有些意外。
    本來他以為淩枕雪能來接淩河邊，多半是解決了那養弟，沒想到那養弟居然還活著。
    “自然是相信我的親弟弟！”
    淩枕雪不假思索道。
    “那你們淩家其他人呢？他們也會相信你弟弟嗎？”
    步凡接著問道。
    “我會跟他們解釋的。”
    淩枕雪語氣堅定道。
    “在你經曆過的那個夢裏，你弟弟也曾解釋過，可你們又有誰相信過他哪怕一句話？那你憑什麽覺得其他人會相信你的話？”
    步凡淡淡道。
    淩枕雪瞬間僵在那裏。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弟弟滿臉淚痕，苦苦解釋的畫麵。
    “姐姐，我沒有強迫丫鬟，她們在說謊。”
    可夢裏。
    淩家上下沒一人相信弟弟的話。
    甚至。
    連她也不相信，覺得那是弟弟假裝出來的。
    “步先生，我會安排人監視我那養弟，絕不讓他再有機會陷害我親弟弟。”
    淩枕雪穩了穩心神，保證道。
    “隻是監視？我很好奇，你到底知道你弟弟未來多少事？”
    步凡雙眼一眯。
    “我弟弟最後成為魔教教主，將整個淩家滅了。”
    淩枕雪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回答道。
    “所以，你清楚你父母最後的死因，也知道你們四姐妹的悲慘結局。”
    步凡意味深長笑道。
    “嗯，步先生，你可以放心，隻要不讓我弟弟經過那些事情，他就不會墮入魔教，更不會殘害修仙界。”
    淩枕雪點頭道。
    “你以為我在跟你說這個？”
    步凡都被氣笑了。
    淩河邊墮入魔教，殘害修仙界關他什麽事。
    原本他以為淩枕雪沒對淩家養子出手，是因為不清楚淩家最終的悲慘結局。
    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
    “你那所謂的養弟，害死你父母，還將你逼瘋，還有三個妹妹，啞的呀，殘的殘，囚禁的囚禁，而你，就隻想監視他？”
    步凡心裏別提有多無語了。
    “這有什麽問題嗎？隻要監視他，不讓他做出過分的事，就能避免悲劇重演。”
    淩枕雪神色謹慎，小聲道。
    “那他要是做出過分的事情呢？”
    步凡都想掰開淩枕雪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想些什麽了，這居然還問他有什麽問題？
    “我會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痛代價！”
    淩枕雪眸光閃過一道厲芒。
    慘痛代價？
    步凡失笑搖頭，“難道你就沒想過更簡單徹底的方法嗎？比如...解決這個禍根？”
    “這使不得，我父母並不清楚他未來所做的事情，貿然解決他，會讓我父母傷心，
    而且他如今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淩枕雪怔了一下，趕忙搖頭道。
    “孩子？”
    步凡扶額。
    這腦回路都將他繞暈了。
    不過。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
    對淩枕雪而言，那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要是為了一場夢，就殺掉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養弟，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步凡深吸一口氣，強行自我解釋。
    好吧。
    是他戾氣太重了。
    “那你回去吧，淩小子就待在這小鎮。”
    步凡擺擺手，不想多說一句。
    “前輩，為什麽？”
    淩枕雪不解道，也忘了之前步凡交代她不能稱呼前輩了。
    “為什麽？你養弟害死你全家，還害得你親弟弟墮入魔教，你居然還想留他一條生路？
    又或者，你天真地以為，隻要好好教導，就能改變他的本性？””
    步凡瞬間收起笑容，神情嚴肅道。
    “可是...如果我直接對他下手，那我和未來那個養弟又有什麽區別？我不想變成那樣的人。”
    淩枕雪遲疑道。
    其實她還真有這想法。
    那就是希望能改變兩個弟弟的未來。
    “有意思。”
    步凡突然搖頭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
    “你們淩家養育他多年，他卻恩將仇報，害死你的父母，將你們四姐妹逼瘋，弄殘，囚禁，
    這就說明他骨子就壞透了，你這不是仁慈，而是愚蠢！”
    步凡冷笑一聲，質問道
    “我...”
    淩枕雪還想解釋，卻被步凡直接打斷了。
    “你不在乎你父母和妹妹的死活，但我在乎淩小子的命，畢竟這小子來到小鎮，他就是小鎮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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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絕不想看到他重蹈覆轍，再經曆那些悲慘的命運。”
    步凡斬釘截鐵地說道。
    淩枕雪臉色煞白。
    她想要解釋，她在乎父母和妹妹的安危，也牽掛親弟弟的生死。
    可這些話卻仿佛堵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或許，你根本不懂你弟弟的絕望。”
    步凡眼神驀然變得深邃莫測，手指一彈，一點靈光如流星般瞬間沒入淩枕雪眉心。
    淩枕雪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刹那間。
    隻覺天旋地轉。
    再睜眼時，周圍的環境徹底改變。
    刺骨的寒風夾雜著枯草氣息撲麵而來。
    這裏是哪裏？
    淩枕雪滿心的疑惑驚恐，下意識便要喊“步先生”。
    “哇哇哇哇!”
    一個嬰兒稚嫩無助的哭聲傳出。
    淩枕雪瞬間呆住了。
    這是她的聲音？
    怎麽回事？
    淩枕雪驚恐的發現。
    此刻她居然變成一個嬰兒，被緊緊裹在繈褓之中，四肢綿軟無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可剛剛她不是還在和那位步先生說話嗎？
    怎麽眨眼間就變成一個嬰兒了？
    難道這是那位步先生對她的懲戒？
    淩枕雪心急如焚。
    在繈褓中拚命掙紮，竭盡全力地喊叫著。
    可不管她怎麽叫，回應她的是刺骨的寒風。
    尤其是那寒風，如一把把利刃般，割得她小臉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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