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流浪狗與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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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啊!!!”
    “噗嗡!”
    少女衝鋒上前,手中劍刃突刺。
    劍鋒毫無懸念地刺穿早已被魔法飛彈砸成一攤廢料的怪人腦袋,將那裹住卡車車頭的漆黑之物粉碎破壞。
    怪人發出不甘的嘶吼,可魔力核心已經被整個摧毀,也隻能在這無力的咆哮後倒下,沒能再站起來。
    愛麗絲一前一後雙雙落地,黑色的少女腳下一軟跌倒在地,後者本想上前攙扶,可劇烈的魔力短缺感隨後傳來,幾乎剝奪了二人的行動能力。
    王小汪縮在宿舍樓門前。
    學生們已經全都逃去了避難所,宿舍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大戰的激烈爆鳴已經盡數平息,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確認卡車怪人已經化作飛散的魔力粒子飄散以後,王小汪這才敢走出藏身的掩體,朝跌倒在地的兩名愛麗絲小跑過去。
    “a……愛麗絲!你沒事、沒事吧?”
    犬娘大聲呼喚著,衝到愛麗絲身邊,伸手扶住那兩個眼看著便要倒下的魔法少女,一時不知道該找誰說話。
    黑色的愛麗絲一言不發,金色的愛麗絲勉強撐住身子,朝身邊麵露憂色的犬娘看去,輕笑著搖搖頭。
    “不過是魔力消耗得有些過度,一時半會兒……大概沒法動彈。”
    “可是這邊這個愛麗絲……她身上到處都是傷誒,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沒等愛麗絲回應王小汪的擔憂,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讓她倆從關切中回過神來,抬頭看向那解除飛行魔法緩緩落地的身影。
    “這種程度的傷,以她目前的魔力水平隻需一天就能完全康複。”
    魔法少女焚風。
    她緊緊抓握著手中棕紅的魔杖,抿著嘴唇,視線鎖在愛麗絲身上。
    “汪唔……”
    看清來者是誰,王小汪不由得小聲嘀咕了一聲。
    剛才愛麗絲與那卡車怪人陷入僵持的時候,焚風和她的幾名隊友就已經抵達現場了。
    她們似乎並不太能理解眼前的現狀——【反派】魔法少女愛麗絲,正在為了保護宿舍樓裏撤離的學生們而奮戰?
    這卡車怪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需要一整個小隊才能攔住的龐然大物!
    即便算上黑色的那個,愛麗絲也不過隻有兩個人而已,哪來的勇氣與這樣強大的對手戰鬥?
    短暫的猶豫後,瞅見愛麗絲被怪人的拳頭給再一次砸飛老遠,焚風選擇動手支援。
    有了戰術成熟的魔法少女小隊加入戰鬥,戰況頃刻間倒向一邊。
    要不然愛麗絲還真沒法以這麽輕的傷勢贏下這場怪人阻擊戰。
    ……但是。
    看著麵前精疲力盡不得不由一名普通人攙扶著的魔法少女愛麗絲,焚風本想說出口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自己要逮捕倫敦協會通緝的【開膛手傑克】,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心月狐與地獄貓正在機場那邊應對怪人襲擊,柴郡兔和芬裏爾沒有現身,此時愛麗絲孤立無援,正是絕好的機會。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自己可就再也無法逮捕她了!
    ……可這真的好嗎?
    焚風停下上前的腳步,站在愛麗絲與王小汪麵前不遠處,雙手攥緊手中魔杖。
    愛麗絲阻止了怪人的進攻,攔住了卡車怪人對宿舍樓的襲擊,保護了無以計數的學生。
    可自己卻要在這種時候逮捕她?
    但若是因為這樣就放棄,那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麽?
    冥冥中仿佛有兩個聲音在催促著焚風,
    一個低語著“這是你的夙願,你應該抓住這個機會逮捕開膛手傑克”。
    另一個輕言著“你不能逮捕她,她用行動證明了自己保護無辜群眾的決心,絕對不能動手”。
    兩個聲音在焚風腦海中爭吵,嘶吼,怒嚎。
    焚風隻覺得腦袋發脹隱痛,想要努力找出雙全的對策,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出來。
    良久的思想鬥爭後,焚風下定決心,上前半步舉起手中魔杖,直指向愛麗絲。
    “愛麗絲。”
    “……或者說,倫敦英雄協會識別代號,【jack the ripper】。”
    愛麗絲沉默不言,犬娘好像意識到了什麽,耳朵尾巴立刻耷拉下來,可並沒有鬆開扶住愛麗絲的雙手。
    “你保護了文理學院的宿舍學生們,我向你表達我的敬意。”
    “對於之前對你的一切武斷揣測,我感到非常抱歉,你是一個值得尊重的魔法少女。”
    “……但是。”
    “英雄協會對你的指控並沒有中止,你仍涉嫌參與了多起謀殺案,我必須將你帶回倫敦,接受倫敦協會的裁定。”
    愛麗絲並不接話,沉默以對。
    或許是魔力已經瀕臨枯竭的極限,愛麗絲正在盡量減少自己的身體活動節省魔力,同時借助魔力風暴盡可能的恢複魔力儲備。
    可麵對狀態完美的焚風,即便自己能恢複魔力,又怎麽可能逃得掉?
    “束手就擒,愛麗絲。”
    焚風上前兩步,
    “我不想再傷害你,隻要你能配合我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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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汪汪!!”
    犬娘突然間的汪汪大叫,讓焚風前進的步伐猛地怔住,不解地看向那個攙扶著愛麗絲的小小犬娘。
    她的耳朵緊貼著腦袋,尾巴耷拉在身後,明明是一副慫到不行的害怕模樣,卻從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我……我不許你帶走她!”
    王小汪大聲說道,聲音顫抖跑調,反倒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
    “愛麗絲她保護了所有人!狐狐……心月狐她也有調查過,開膛手傑克幹的事根本就跟愛麗絲無關!你們憑什麽冤枉她!”
    焚風愣在原地。
    短暫的沉默後,棕紅的魔法少女咬緊牙關,大聲說道
    “你以為我沒看到嗎!我親眼看到了她與怪人交戰!可如果我就這麽放過她,那我這些年的調查和努力都算些什麽!”
    “她沒有得到繁星的承認,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個威脅!”
    “如果她有一天陷入魔力枯竭,像夾竹桃那樣失控,像柴郡兔和捕蠅草那樣無差別攻擊,那又該由誰來承擔這些!”
    “難道那些受害者們就活該被無主的守護之星攫取魔力嗎?他們就活該一輩子臥床不起,活該一輩子戴著呼吸機生活嗎!”
    焚風越說越激動,氣勢壓倒了慫慫的犬娘,嚇得後者傳出低沉的嗚咽,可還是沒有鬆開扶住愛麗絲的雙手。
    “可是……愛麗絲她,她從來都沒有失控過……更何況心月狐已經有了給她們補充魔力的方法,她們已經不會再進入魔力失控的狀態了……”
    王小汪小聲說道,完全撐不起氣勢。
    “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了解。”
    “如果事情都像你說的這樣美好,那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多失控的惡劣事件發生?僅僅一個心月狐,難道就能給全世界所有無主的守護之星供給魔力嗎?”
    “放開她,我必須要帶她回去倫敦,給那些因開膛手傑克而死的人一個交代。”
    “我會保障她的安全,但在英雄協會做出最終裁定之前,她必須跟我們走。”
    焚風不再猶豫,執著地上前走到犬娘身邊,試圖從她手中扛走仍然處在魔力空虛狀態的愛麗絲。
    犬娘執拗地拽著愛麗絲的身體,不讓焚風把她帶走。
    雙方陷入短暫的僵持,可王小汪終究是一個普通人,哪裏搶得過變身後的焚風?
    “噗咚!”
    犬娘撲倒在地,愛麗絲的身軀也從手中離開,被焚風給拽到身前。
    像個掙紮的敗犬。
    愛麗絲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犬娘,苦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作無謂的抵抗。
    【愛麗絲保護了你,而你沒能保護得了她】
    忽然,王小汪仿佛聽到了遙遠星空傳來的低語,
    犬娘掙紮著爬起,卻隻能看到愛麗絲被焚風帶走的背影。
    【愛麗絲是無辜的,她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隻是因為倫敦協會的保守與無能】
    【她是你的朋友,她為了保護你,義無反顧地與強大的怪人正麵交戰】
    【她的戰鬥經驗非常匱乏,她受了重傷,她無法反抗】
    【她為了你的安全,為了朋友的安全,寧願將自己處於危急的狀況下】
    【而你,能為你的朋友做些什麽呢,王小汪】
    繁星的低語漸行漸遠,犬娘揚起腦袋,注視著焚風與愛麗絲的背影,
    恍惚間,王小汪仿佛回到了那天的臥室門口,
    爺爺扶著奶奶走進臥室,
    奶奶安詳地睡下,爺爺坐在床邊朝自己擺了擺手,囑咐自己早些休息,
    自己從未想過,那竟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他們。
    從那以後,自己再也沒有過家,也沒再有過朋友。
    直到天晴姐姐的出現,直到奧蘿拉闖入自己的生活。
    “……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我要保護她。”
    她的眉眼間意誌堅定,兜裏的金色十字星愈發閃亮,魔力洶湧澎湃,就連焚風和愛麗絲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魔力波動給鎮住,
    焚風回頭,
    倒地的犬娘不知何時撐起身子注視著自己,如惡犬般齜牙,發出凶狠的低吼怒號。
    “……所以,”
    “回應我吧,守護之星。”
    魔力的光芒洶湧暴漲。
    焚風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遮擋那刺眼的閃光,
    可從魔力的洶湧漩渦中猛撲而來的,卻是一隻猙獰駭人的犬爪!
    “哢轟!!!”
    焚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砸退十幾步,對方將自己死死按在教學樓牆壁上,一時間動彈不得。
    愛麗絲被餘波給震落倒地,好在她的魔力已經恢複了些許,足以撐起身子看向那詭異的場麵
    陌生的魔法少女赫然現身,白底黑紋的禮裝沒有尋常魔法少女那樣優雅,反而有種柴郡兔那般的狂野。
    “從愛麗絲身邊,給我滾開!”
    犬娘魔法少女呲牙低吼,儼然是那護家的忠犬。
    魔法少女,王小汪,
    閃亮☆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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