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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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早朝,蕭子安端坐在龍椅上,目光掃過殿中群臣。
    直到視線降落,沉默了會後高聲:“眾卿家可有本奏?”
    禮部一人出列:“啟稟陛下,春闈在即,主考官人選尚未定下。”
    蕭子安看向那人:“李尚書以為何人可擔此重任?”
    李尚書躬身道:“老臣以為,翰林院學士王有德可堪此任。”
    蕭子安眼底暗了暗:“準奏。另,朕聽聞城內有魔教餘孽作亂,刑部可有查實?"
    刑部出列:“回陛下,魔教已滅,所謂餘孽不過是些宵小之輩,不足為慮。”
    蕭子安冷笑:“不足為慮?朕怎麽聽說,這些宵小之輩為了能留在城內,已經殺了好幾戶村民?朕還聽說,是有朝中大臣私下授令。”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嘩然。李尚書神色不變,與刑部的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陛下此言,可有證據?”李尚書問道。
    蕭子安站起身:“聽說罷了,當不得的真。退朝。”
    蕭子安話音剛落,便轉身拂袖,離開了大殿。隨即屏退左右,隻留下時眠一人。
    “陛下,溫公子已經在書房等您了。”時眠說道。
    蕭子安點頭,直奔禦書房。
    李尚書和刑部的官員一前一後走出大殿,兩人對視,同時往一處地方走去。
    刑部之人皺眉道:“今日皇上似有察覺,這可如何是好?必須得想個法子轉移皇上的注意力。”
    李尚書冷哼一聲:“怕什麽,隻要我們做得幹淨,他抓不到把柄。不過...”
    “不過什麽?”
    “在為皇上效力之人中,有個名叫溫瑾川的,實不可小覷。據我所知,他與陛下的胞弟關係非同一般,或許可借這二人做些文章,他們若出事,皇上便會將我等之事擱在一旁。”
    “此計可以一試,對了,太傅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被軟禁當中。”
    “告知他,謹慎行事,不要操之過急。”
    二人重重點頭。
    書房裏,溫瑾川站在案前,手裏還握著昨日白傾塵送上的幾張信封。
    蕭子安走近,帶著倦意坐下,揉了揉太陽穴。
    “不知怎的,近日越發無力。”
    溫瑾川遞上一杯熱茶,上前直接抓起蕭子安的手,探上他的脈搏。
    半晌過後,笑了笑。“陛下這是有心事。”
    “... ...”
    “你身子沒什麽問題,就是久鬱成結。”
    “... ...”
    “今日早朝有什麽發現?”
    蕭子安接過茶杯,輕啜了一口,歎了口氣,終於開口:“那李成永藏都不藏了,舉薦翰林院學士,這兩人真以為朕不知,全是太傅的人。”
    聞言,溫瑾川嘴角一勾:“扶持的人已死,魔教也已覆滅,他們難免急了。”
    “那李尚書和刑部侍郎定有貓膩,瑾川,你派人盯緊他們。”
    溫瑾川躬身應下,道:“李尚書城府極深,不會輕易露出破綻。但今日這一出,他們一定坐不住。接下來,我們便從刑部入手。”
    “你是說?”
    “既然蕭太傅的門生故吏遍布朝野,那便逐一擊破。但最關鍵的還是刑部,隻要掌控了刑部,就能查清他們的罪證。"
    蕭子安若有所思:“不會那麽簡單。”
    溫瑾川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這是我查到的,刑部尚書之子強搶民女的罪證。隻要陛下以此為借口,就能將他調離刑。到時候再安排您信得過的人上任。”
    蕭子安接過奏折,審視片刻,而後沉聲道:“這些時日,你擔憂寧夫人會趁你不在,逼迫十七成親,故而無時無刻不守在他身側,又何來閑暇查探到這些?”
    溫瑾川笑了笑,“瞞不過你。”
    “是他給你的?”
    “是。”
    話落,奏折被他丟到地上,冷聲:“我說過,不用他幫忙。至於刑部的人,我自己想辦法。”
    溫瑾川無奈地歎了口氣,“蕭子安,你莫要意氣用事,如今形勢複雜,多一分助力總是好的。”
    蕭子安側過頭:“我不想欠他!這算什麽?一走了之的是他,而今回來助我的也是他!他究竟想幹什麽!”
    奏折被溫瑾川重新放回案麵,置於一角。“他不過是放心不下你,但你方才得反應,他倒是料到了。”
    “既是如此,又何須讓你多此一舉。”
    “他托我給你帶一句話。”
    “... ...”
    “他說,不許立後。”
    話落,蕭子安愣住。“他...什麽意思?”
    溫瑾川聳肩:“他是什麽意思,陛下最清楚不過。我先走咯,您弟弟還在等我呢。”
    剛說完,他怕蕭子安留他處理政務,急忙推門離去。
    而書房裏的人反複琢磨著那句“不許立後”。他心忽上忽下,對白傾塵的感情再次湧上心頭。
    回了自己殿中的溫瑾川,沒見到十七。不用想,多半是去了寧夫人寢殿。
    皇宮裏,他也就這兩個地方能去。
    至寧夫人寢殿,出於禮數,讓丫鬟通傳一聲。果不其然,吃了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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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便怪不得他唐突了。
    不作多想,直接一腳將大門踹開,這一聲響動驚的殿內三人,以及伺候的丫鬟通通往門口看去。
    溫瑾川踏步而進時,寧夫人正拉著陸語薇和十七坐在榻上。
    丫鬟立即上前攔下:“溫大人,這畢竟是女眷寢殿,您這樣闖入,未免有些不妥。”
    溫瑾川冷眼一掃,那丫鬟便不敢再攔,退到一旁。
    十七急忙將手中的荷包放在身後,起身。
    想過去時卻被寧夫人拉住了手臂。為難的眸子祈求的望向他的母親,但寧夫人卻裝作沒有看見,雙眼直盯十七,好似在警告他:不許去。
    溫瑾川見狀,咧嘴陰笑,嘴裏冒了絲寒氣:“寧夫人,我有事要找十七,不知是否方便?”
    聞聲,寧夫人滿臉不悅,但很快便恢複了端莊的笑容,起身:“這幾日來,你們日日在一起,我這個做娘的,都沒機會見到他,溫瑾川,這合理嗎?”
    “若不是您逼他,十七又怎會躲著您。”
    陸語薇好奇地打量著溫瑾川,琢磨著他話裏用意。“溫公子這話,是說淮之哥躲寧姨,還是說在躲我?”
    被緊盯的十七俞發心急。
    一早,母親身邊的丫鬟過來傳話,說想見見他。
    十七想著躲了這麽多日,那陸姑娘看上去聰明伶俐,一定能想到自己不願與她有過多交集,想必早已出宮。
    誰想,到了後,母親沒見到,倒是陸姑娘在房中等候。
    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難免會招來閑言碎語。
    可當十七下意識轉身開門時,房門卻由外上了鎖。
    陸語薇揚頭一笑,似有一種女子少有的灑脫。她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荷包,抬手拋給了十七。
    十七接過,隨意看了一眼,想著不如趁機解釋一番。
    他與她絕對不可能,
    可沒想陸語薇先開了口。“蕭公子放心,我對你並沒有太多想法。”
    十七驚訝。
    陸姑娘繼續說道:“家父言您身份尊崇,雖無爵位,然亦不可輕慢。寧姨親自來說親,我等自當重視。但小女子已明您的意思,待我回了家中,必與家父說明我與您不合適,所以蕭公子無需憂心。”
    一番話下來,讓十七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陸姑娘。言詞間不卑不亢,全然不像久居深閨的弱女子。
    在天陵城中,也算得上是難得的佳人,
    可又為何送他這個荷包?
    他將手心裏的東西遞回,陸語薇掩麵低笑:“蕭公子很煩惱吧,您與溫公子情投意合,卻不得不應對寧姨的一意孤行。這荷包您收著,寧姨見到了,這些時日便不會再給您繼續相看別的女子了。”
    明白陸姑娘的用意後,十七低聲答謝。
    “坐會吧,蕭公子。門被上鎖,沒有一個時辰,寧姨是不會開門的。”
    十七猶豫了會,想到陸姑娘的那番話,倒也不在別扭,走到桌前坐下。
    陸語薇給十七倒了杯茶,順著桌麵移到十七麵前。“我家世代為將,我自幼習武,據寧姨所言,蕭公子自幼混跡江湖,如此一來,日後你我二人便無需那等繁文縟節了。”
    十七沒有接過陸姑娘遞來的茶,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回謝。
    倒是心中對這女子的評價高了幾分。
    兩人就這麽一問一答,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寧夫人才推門走近。
    三人沒聊多久,溫瑾川便到了。
    十七回過神時,一手正被溫瑾川拽住。
    隻見他盯著陸姑娘,語氣有些不善。“陸姑娘看上去心思縝密,難道不知十七已有心上人?”
    話剛說完,十七方想與他說明陸姑娘的態度,可一想到母親還在,便生生忍住。
    寧夫人有些動怒,“我兒身份尊貴,怎能與男子有私情,此事絕不可能。”
    溫瑾川可不管她說什麽,拽著十七用力往自己身邊一拉:“十七的事,輪不到旁人操心。包括您,寧夫人。”
    寧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溫瑾川大罵:“這是皇宮,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原來您也知曉這是皇宮,在下還以為這是說媒之地。”
    兩人爭執越發激烈,十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這時,陸語薇輕聲勸道:“寧姨,溫公子,莫要傷了和氣。”停頓之際,她上前挽住了寧夫人的臂膀安撫:“今日我也與淮之哥待了許久,該聊的也都聊完了,淮之哥想來也累了,寧姨讓他回去好好歇息吧。”
    寧夫人聽了這話,臉色稍緩。
    溫瑾川卻越聽越不適,‘待了許久是多久?’‘又聊了些什麽?’
    他不再多說,拉著十七就要離開。
    剛動身,十七身上的荷包掉落,溫瑾川眼色一沉,彎腰撿起。
    沉思一會後,溫瑾川抬手,遞到了陸語薇麵前。冷聲道:“陸姑娘,女子私物,還是自己好好收著吧。你出自將門,應該懂得女子的名聲尤為重要,你如此輕率送出私物,莫不是對這親事勢在必得?”
    許是溫瑾川語氣太過可怕,陸語薇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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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蹙眉,想到陸姑娘方才的那些話,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眼下已知陸語薇並無他意,反而是站在他這邊,還幫自己緩住了母親。
    做了這麽多的情況下,還被誤解。想來實屬不該。
    十七上前,從溫瑾川手中取下荷包:“陸姑娘已經將此物贈與我,瑾川,我們先回去... ...”
    溫瑾川挑眉,他看似平靜,內心卻早已怒焚燒。“你收了?”
    十七硬著頭皮點頭,“是,我回去在和你說... ...”
    “... ...”
    見人臉色愈發凝重,十七心中一緊,趕忙壓低嗓音解釋道:“陸姑娘絕無惡意,你誤會她了。”
    望著為陸語薇辯解的十七,溫瑾川先是難以置信,繼而露出譏諷之色,仿若洞悉一切般將目光投向寧夫人與陸姑娘二人。
    “二位手段高明,不過幾個時辰,便將十七騙了去。”
    十七蹙眉,他不懂溫瑾川此話何意。
    或許是溫瑾川的語氣過於強硬,陸語薇不禁為之一震,竟抽泣起來。
    十七麵色微變,他了解溫瑾川,一旦發怒,不管是誰都攔不住。
    他兩步上前將陸語薇擋在身後,祈求:“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溫瑾川的語氣越發不可控,他緊拽十七手腕怒斥:“你這是做什麽?你是覺得我會動手欺負一個女人?”
    “不是... ...求你,我們回去再說...”
    “十七,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誰的人?這短短的時間,你就要護她?”
    “我沒有... ...”
    殿內氣氛瞬間焦灼,寧夫人高聲:“夠了,溫瑾川!若是之前倒也罷了,如今是十七自己做的選擇, 你... ...”
    話未說完,溫瑾川甩開十七的手腕,語氣不冷不淡:“十七,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怎麽跟我解釋。”
    說完,怒甩衣擺離去。
    十七心驚,回頭衝寧夫人行完禮後迅速跟了出去。
    而角落裏的陸語薇見人離去後,嘴角微揚,好似一副得逞的模樣。
    寧夫人回頭,愧疚的替十七道歉。
    陸語薇立即變回委屈的模樣,急忙說著:“沒關係,我知道不是淮之哥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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