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胤接過幾瓶藥聞了聞，從中挑選了幾粒生血生生靈氣的藥丸，又塞進了楚悠嘴裏，等著她醒來。
    而楚悠早在確定申屠胤恢複穩定後，神識就進入了鴻蒙空間。
    盡管已經看了好幾回半空中漂浮的果男，可每回她還是會不好意思地將頭偏向一旁：
    “剛剛，是你救了我？”
    那一刻，她真的感覺離死亡又那麽近時，又一股溫熱卻堅強的力量，護住了她的心脈。
    金發男子低垂著眉眼，淡淡“嗯”了聲：
    “魔族這等宵小，怎又敢在世間胡作非為！“
    分明是淡然無比的語氣，可楚悠卻聽出了幾分不快：
    “你，不喜魔族？”
    “世間萬物，皆為生靈，無有不喜。”
    男人的聲音越發冷，聽得楚悠嘴角輕抽：
    “魔族，也是你這個生命之神創造的？”
    “吾怎會創造這等卑鄙無恥的物種！”
    這語氣，比先前的氣性還明顯得多，“是魔神創造的！”
    還有魔神的存在？
    楚悠還是頭一回聽說：
    “那魔神呢？”
    男人慣性地沉默了會兒：“吾不知。”
    他連自己為何在此？
    經曆過什麽？
    都一概不知！
    抬眸看著眼前弱小的人族女子，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對她招了招手：
    “你過來。”
    “哈？”
    楚悠指了指自己，有點不情願：“你有什麽，直接說就行，我聽得清！”
    靠太近，她怕她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和鼻血！
    男子似乎有點不快，重複著方才的話：
    “你，過來。”
    楚悠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挪了過去。
    “伸手。”
    幾乎出於前世聽話的本能，楚悠還反問了句：
    “伸那隻手？”
    “隨便。”
    楚悠伸出了右手，便感覺到一陣極淡的溫熱觸感，眼睛忍不住睜開了一條小縫，看到自己掌心多了一小團金色的光暈，煞是好奇：
    “這是什麽？”
    “吾的神力。”
    似乎擔心楚悠不明白，男人難得解釋道：
    “吾之神力，乃魔族克星，觸之及潰。
    吾的殘魂在你這方天地，得以續存溫養。
    你若出事，吾之殘魂無處可依。”
    楚悠前一秒還有一絲絲感動，後一秒就漠然了。
    這當真是她曾經那個溫和悲憫又寬宏包容的師父嗎？
    為什麽，她感受不到丁點兒對她的慈愛了？
    收起心底的疑惑和失落，楚悠把玩著手中的金光。
    這可是傳說中的神力啊！
    據說魔族最怕這玩意兒了，但典籍記載千年前，鴻蒙大陸的神族皆離奇隕落，魔族才失去管製，越來越猖獗。
    想到她往後能過專壓製魔族，楚悠就興奮無比：
    “怎麽用？”
    “想辦法，將其融入到你丹田中。”
    聞言，楚悠打坐融入，根本沒注意外部時間的流逝，待她將金光融入到丹田後，她原本無色的那團靈氣，全是星星點點的金光，仿佛一閃一閃的星星。
    她的神識出鴻蒙空間前，男人還不忘提醒：
    “吾目前隻是一縷殘魂，神力隻夠讓汝自保，不可過分泄漏。
    倘若被魔神得力戰將發現，恐惹殺身之禍。”
    楚悠：她現在把神力退回去，行嗎？
    可對上男人睥睨清冷的眸子，她慫了，沒敢開口，卻又冷不丁地“咦”了聲：
    “你的魂魄，是不是凝實了些？”
    如果說先前男人的魂魄，是百分之九十的透明度。
    如今男人的魂魄，應該隻有百分之七十的透明度了。
    男人淡漠地“嗯”了聲：
    “你的空間，能溫養吾之殘魂。”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這樣說了。
    經他提醒，楚悠這才發現，原本混沌一樣看不清頭尾的空間，以男人為中心的方圓三米左右，看起來格外清晰。
    甚至他的腳下，還有一方褐色的土地。
    這？
    “鴻蒙，怎麽回事？”
    “什、什麽怎麽回事？”鴻蒙稚嫩的聲音，有那麽一絲心虛。
    這回，終於被楚悠捕捉到了：
    “你到底是係統？還是空間？”
    係統隻管發布任務，空間才會逐漸發展！
    鴻蒙像是被戳到痛點的貓，隻能用炸毛來掩飾慌亂：
    “我早就說了，我是係統空間，空間能變幻發展，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是嗎？”楚悠將信將疑，“那你為何要我完成各自任務，才肯給我發放各種獎勵？”
    掂了掂手中的乾坤鏡，楚悠危險地眯起雙眸：
    “說！是不是根本沒有什麽係統任務，你藏了無數法寶，就是在逗我玩呢！”
    “沒有！絕對沒有！”
    嗚嗚！
    主人太聰明了怎麽辦？
    它明明偽裝成係統，偽裝得那麽像了！
    不行不行！
    絕對不能被攻破！
    否則它還怎麽推進主人和其他人的真正回歸呀？
    給自己定了定神，鴻蒙聲音也穩了不少：
    “主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怎能這般不信任鴻蒙呢？
    何況，你師父前世是生命之神，他原本就是創造世間有生靈的造物主，所在之處自生生機。
    如今他腳下生出土地，說不定過幾日便會生出山川湖泊，甚至各種生靈，這都再正常不過了。
    跟鴻蒙我是沒關係的呀！”
    難道真是她疑心過重？
    算了！
    不管鴻蒙是什麽，總歸對她無害。
    “我又一次阻止了申屠胤狂化，獎勵呢？”
    這貪得無厭的女人……
    “上回不才將乾坤鏡給你嘛？”
    楚悠：“上回是上回，我說的是這回！”
    鴻蒙期期艾艾，最後給了楚悠一枚丹藥：
    “隻要還吊著一口氣，就能救活，且治愈渾身病痛，恢複原狀，這總行了吧？”
    簡直不要太行啊！
    大師兄寧洛的母親有救了！
    楚悠歡天喜地地睜開眼，對上好幾雙關切十足的眸子，嚇了一大跳，尷尬又不失禮貌地朝大家招了招手：
    “你們，怎麽都還在呀？”
    她隻記得申屠胤發狂在四處打人，具體打的誰，她也沒看清。
    霽塵和君莫寒跳出來那會兒，她依稀是有印象的。
    最膽小的夜郎，怎麽也還在？
    還有，前宗門的首席親傳江心白，也在這兒湊什麽熱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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