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山間險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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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山間險峻
對這一切還渾然不知的姚名成,剛舍得把目光從遠處山峰上挪回來。
“既然你想去看看他,那就去吧。我們也跟你走一趟,免得你到時候頭腦發熱,又瞞著我們幹出什麽事情來。”
王略那邊,在靠眼神極為隱晦地與嶽霽雙眸產生對碰交流過後。
隨即狀似不放心姚名成衝動行事道。
之所以說是狀似,並非因為他臉上再度顯露出何種異樣神色。
而是因為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吳東心底埋下,最起碼一時半會兒能發揮點作用,幫助他打起更多精神來。
將注意力聚焦在王略,嶽霽幾人看似不經意間說出的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個動作。
在此前提下,再次及時捕捉到他們之間略顯怪異的眼神交流,對吳東來說自然而然也就不算什麽難事。
當然,懷疑歸懷疑,吳東心裏也僅僅是覺得他們看起來有些奇怪罷了。
貌似在刻意遮掩著某種,不便為外人知曉的情緒波動,這份知情權僅限於他們四個,吳東一個外人也就算了。
關鍵是姚名成,此時此刻站在王略旁邊的那位灰衣老者,可是他親生叔父啊!
究竟是什麽樣的隱秘之事,隱秘到連些許細微情緒波動,都要被他們立刻收斂起來,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又該是什麽樣的隱秘之事,才會隱秘到……連姚名成這個親生子侄都要徹底瞞住?
盡管說出去,可能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但吳東他依舊不得不承認,他的心底直覺提醒他,這份隱秘恐怕對姚名成而言,不是什麽善意的隱瞞。
十有八九……算壞事……縱使他也知道,現在就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不過吳東內心更清楚的是,自己幫姚名成提前多留幾個心眼,等到合適時機再提醒下他總歸沒什麽壞處。
“那……貧僧在此就先行告辭了。佛門中人,擅入道觀總是有失規矩的。”
就在這時,嶽霽身旁那位滿頭烏亮油發,身披黃布僧袍的年輕僧人雙手合十,同嶽霽打完招呼。
口誦阿彌陀佛之聲,轉過身去,往將軍廟左側小山方向緩緩走去。
對姚名成而言,他自然隻是個看起來模樣有些怪異,與之前在法會上見到的光頭僧人們有極大不同之人。
歸根結底,他還是位與自己隻有今日一麵之緣,無關緊要的尋常過客。
然而在吳東眼裏,卻並非如此。
二人並肩走在王略他們前麵,年輕男子一如既往地按耐不住自身好奇心思。
“剛剛那位長發僧人,我看你叔父他們好像認識,那人既是佛門僧人,為何會還沒剃發受戒呢?
不應該啊!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是剛進門不久的小和尚啊……”
而且據吳東身處後世,經常進出他那縣城郊外,幾座比較有名的山上佛門寺廟經驗,可以得知。
佛教僧人,好像是在入門第一天,便要舉行剃發儀式的呀!
象征著從此以後,誠心皈依佛門,做到真正意義上改頭換麵,剃盡頭頂三千煩惱絲,不再受世俗欲望困擾。
此處雖為異世大宋,整體曆史軌跡仍與他原來世界的曆史走向保持一致。
佛道兩教,也都還是他所熟知的模樣。
沒道理那位年輕僧人進了佛門,仍能保留有自身滿頭烏黑油發,不必剃發受戒呀!
他明明是待在附近山上寺裏修行,身上穿著的也是普通僧袍,又不是什麽在家居士,可以免去僧衣剃發。
“不知道,可能他身上有何特殊之處吧?”
姚名成自是沒有吳東這份閑心,放著自己過去,未來娘子身份的李易清不管。
放著他昔日好友,與他過去,未來娘子間,即將舉辦的婚事不管,反倒跑去操心一個萍水相逢之人。
他要真能有這份閑心,他也就不叫姚名成了,該改名叫吳東。
“我也覺得,按照常理推斷,那位長發僧人身上肯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存在。就是可惜了……嘖!
沒機會見識到他們佛門玄妙手段,什麽金鍾獅子吼,如來神掌……都真的假的……”
吳東自顧自小聲呢喃著,提起裙擺,堪堪躍過前方大坑。
而這……也僅僅隻是他整段登山野路上,最不起眼的一道小阻礙罷了,視線前方還有數不盡的險峻在前等著他。
“誒唷我去……呼……這路怎麽這麽難走啊!就這石階……也能叫路?”
即便吳東他前世早就見識過,也爬過他家縣城郊外,那座極為有名寺廟後山上的所謂“通天險路”。
比起此時此刻,他才剛開始攀爬個頭,遠未爬完的這條籍籍無名之小山險徑而言……
他是真的快忍不住爆出粗口咒罵了。
到底是哪個“天才”家夥,在這麽早以前就發現了後世之人經常為此苦笑的那句話。
眾所周知,小於等於九十度的路叫作絕路,而介於九十度與九十一度之間的路,無論它看起來有多麽陡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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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麽令人不可思議,它都能稱之為坡,稱之為……可以走通的山路。
眼下吳東他將要“攀爬”上去的這條小山險徑,顯而易見就屬於後者,屬於可以走通的“山路土坡”。
“別管衣裳髒不髒了,也別走神分心,先專注於腳下石階。”
聽到身後吳東嘴裏發出止不住的埋怨,訴苦,咒罵,以及劇烈吸氣,喘氣聲音混雜而成的複雜聲響。
姚名成轉過頭去提醒他放寬心,作為過來人的他早已有了經驗。
“你腦子裏別光想著這條路到底有多難爬,多難走,你隻需要專注於眼前每一小段石階道路……
也別嫌髒,碰到實在難以下腳的石階,你就用上兩隻手扒住嘛,這又沒什麽丟人的。
上次我爬這路,也是跟著李……跟著別人一點一點摸索出來,怎麽才能爬好,爬穩,你以前估計也沒爬過這種山。
就跟我上次來一樣,我今日也才第二次爬它,別緊張,學著我怎麽爬的。”
嘴邊耐心教導不斷的同時,似乎是為了更好向吳東演示,具體該如何找到爬山要領,姚名成刻意舉起雙手。
在那些他本不需要借助手臂力量,僅靠雙腳就能穩穩蹬住的路段,放水出手。
一切隻為身後吳東生命安全考慮。
以免他暫時扭轉不過來思維,見到自己在攀爬有所把握,僅憑雙腳力量便能上去的險峻路段之時。
為了逞能,他也要學自己圖方便省事,守著那對白嫩手掌不肯沾灰。
“呼……嗯,我試試,這路很遠嗎?我們剛剛已經爬了這麽長時間,怎麽還沒望見你說的道觀在哪裏?”
途徑一處巨石旁平緩路段,體力瀕臨極限的吳東終於堅持不住。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抬起手臂,使其袖子裏早已被汗打濕的肌膚能夠裸露出來透透氣,涼快涼快。
與此同時,他的整個肺部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給從身體裏麵掏了出來。
再一點一點撕扯,掰碎開來,好讓這股火辣辣的疼痛感,能夠混雜著外界被他大口大口吸進嘴裏的刺骨寒風……
所帶來的冰涼感覺,最後不忘塞回到他身體裏麵。
好讓這股既冰涼,又火辣的強烈痛感,全方位,無死角地在他整個人身體裏麵轟然炸開似的。
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才能有機會完完整整地形容清楚這般痛感。
吳東隻知道,自己如果不強撐著一口氣說完所有他想吐槽的話,再閉緊嘴巴,嚐試依靠停止呼吸……
停止吸入一切……有可能為他帶來冰涼痛感的刺骨冷空氣。
從而停止忍受這股,堪稱冰火兩重天的致命疼痛,他真怕自己一下子衝動過頭,忍不住打起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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