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回到了穀口。
    望著山穀中那屍山血海，和詭異幹屍，張黃還是感覺渾身不舒服。即便在這個世界他也殺過幾個人，獵殺的各種妖獸那就更多了，甚至為了獲取材料，對野獸剝皮肢解的事也幹過。
    不過眼前的景象那是另一回事！
    張黃獵殺野獸和妖獸，是為了它們身上的肉或者各種素材，並且隻捕獵自己需要的數量，物盡其用絕不浪費。
    他本身並不嗜殺，而是懷著對自然的敬畏，對生命的尊重以及對生靈的感恩。
    但眼前的邪修，卻是隻為了利益和私欲。各種生靈的屍體橫七豎八得堆放在那，既是對生命的蔑視，同時也是對天道的褻瀆！這些人罪該萬死！
    那幹屍慢慢抬起頭，那空洞的眼窩盯著張黃和李玄真，用著比剛才更嘶啞更低沉的聲音說到：“哈哈哈，我還以為單靠那披甲金犀對付你們兩個後生，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哎......沒想到那畜牲反而被宰了，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李玄真拔出長劍說到：“看你金丹修為，想必也是靈丹宗的前輩，但你行這屠殺生靈，煉製血丹之事，實在是人神共憤嗎，天地不容......”
    還沒等他說完，張黃直接一箭射出，直衝那幹屍的咽喉。
    “李道長，廢什麽話！先下手為強，若是等他不受這血陣影響了，你我都要玩完！”
    李玄真反應也是極快，直接腳步一動，長劍刺出，速度幾乎與離弦的箭矢相當。
    張黃說的沒錯，他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那血陣對這幹屍的影響。若是慢了一步等到血丹煉成，那金丹修士恢複過來，怕是逃都逃不掉。
    其實張黃之所以會那麽著急還有另一層原因，那就是這幹屍身上的金丹氣息很不正常。
    張黃和華大夫也算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前還和她起過衝突，他熟悉金丹修士所散發的氣息。
    即便華大夫在日常生活中，並不會隨時都顯露修為。但是那種由內而外自然散發出的氣場，不知為何，張黃能感受的到。
    用白澤的話說這就是一種野獸直覺，是所有妖獸與生俱來的能力，也是動物之間感知周圍環境危險度的能力。為什麽有些剛出生的狗生平第一次見到人類就會本能地夾住尾巴？為什麽地震前很多動物都會搬家避難？
    這都是因為野獸的直覺讓他們感受到了危險即將來臨，感受到了對麵的那個生物比自己厲害，不能隨意挑釁。
    至於張黃為什麽會產生出野獸的直覺，白澤沒有說，他也不知道。
    如果說華大夫給人感覺是平靜但讓人心生敬畏的大海，那對麵的幹屍就是沸騰到極致不受控製的岩漿。
    即便是李莫名，李玄真以及那兩個老頭給他的感覺都是偏向寧靜、深邃的。他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幹屍和之前遇到的所有修士都不一樣，所以他不敢冒險。
    轉瞬間箭矢和李道長的劍幾乎同時來到那幹屍麵前，李玄真已經做好了對方動用真氣抵擋的準備，甚至接下來如何變招也想好了。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李玄真他想錯了，事情並沒有按照他預測的方向發展。
    那具幹屍顯得極為吃力地扭動那幹癟的身軀，坎坎躲過張黃射出的箭矢。不過隨後而來的那一劍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李玄真一劍結結實實刺入那幹屍的心髒，別說真氣護體了，就連那皮肉的抵抗都沒有，就像一劍刺中了空心的破布包一樣。
    李玄真眼神一凝，立即收劍往後閃退，半息不到已經退到五步遠的地方，舉劍戒備。
    張黃看到這一幕也是納悶，難不成自己感覺錯了？再次凝神感受，突然驚訝地發現，之前還有如奔騰翻滾的岩漿，好像瞬間冷卻了一般，變得猶如岩石一樣毫無生氣。
    “死了？”他衝著李玄真詢問道。
    李玄真並沒回答，而是快速運轉真氣，直接一道劍氣朝幹屍劈去，幹屍應聲斷成兩節，被切開的斷麵連一滴血都沒有。
    張黃此時也快速上前，仔細觀察了會屍體，問道：“難道是什麽傀儡？”
    李玄真搖搖頭：“不是，我能感覺到我第一劍就把他殺了，並沒有什麽神識脫離的跡象。”
    “我們就這麽簡簡單單地殺了一個金丹修士？”張黃依舊不敢相信。
    李玄真還是搖頭：“不是我們殺了一個金丹修士，而是一個死了的金丹修士讓我最後刺了一劍。”
    “有什麽區別？”
    李玄真蹲下，仔細看著地上一分為二的屍體，回答：“你看他體內髒器、丹田乃至筋脈都快被血陣吸幹了，他本就活不了。就算沒我這一劍，可能過個幾息時間就會死。”
    張黃想了想，似乎有些地方想通了，為什麽之前這金丹修士不親自出手，而是派出披甲金犀，原來是自己都快死了，根本沒有餘力。可見這血陣之恐怖，竟然將一個金丹修士活活吸幹！
    但是也有想不通的地方。
    “不對，李道長你之前說過這些都是靈丹宗的修士對吧，你也說了血丹這種東西在底層修士之間很有銷路。那我問你哪個大聰明會用一個金丹修士的命去換這些隨時隨地能賺回來的資源？即便靈丹宗底蘊再強，也不會這麽豪橫到把金丹修士當作消耗品吧，你覺得這可能嗎？”
    李玄真沒法回答，他也知道這確實不合理，整個大夏如此碩大的疆域內一共有多少金丹修士？具體數目他不清楚，不過以三清觀的底蘊推測的話，絕對不會超過萬人。
    而且即便是對大宗門來說，金丹修士那也是中堅力量，平時宗門爭鬥中隨便死一個都是要宗門商議的大事，哪會用金丹修士去換那底層修士手裏的仨瓜兩棗。
    此時之前一直不急不躁的白澤來到屍體前，看了看被剖開的屍體，然後又聞了聞空氣，說道：“本尊倒是覺得這有可能。”
    聽到這話張黃和李玄真直接愣住：“老白，你是不是發現什麽線索了？快說說！”
    “以本尊看，這個人從煉氣修煉到金丹，可能隻用了不到一年時間。”
    “什麽？這絕不可能！”李玄真說道，“即便是曆史上號稱修仙第一天才的蜀山劍仙，他年輕的時候從煉氣修煉到金丹也用了接近五年。你是說眼前這位比那蜀山劍仙天資還高嗎？”
    “那倒不是，眼前這廢物可沒辦法和劍仙相提並論，本尊的意思是地上這位是被灌了各種丹藥強行催熟的金丹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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