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顯峰顯然是沒少來這聚春樓，剛進門沒多久，便有一位打扮得端莊且不失華麗的老鴇主動上前招呼。
    “呦，這不是王公子嗎，怎麽好久沒好久沒來啦？奴家還以為你忘了我們這聚春樓了呢。”
    “王媽，這不是最近在忙家裏的生意嗎，你看我這一得空不就帶著幾個朋友上你這邊來了。”
    那老鴇不留痕跡地打量了眾人一眼，除了王家少爺是老主顧以外，還有一位壯碩的道士以及一位抱著貓的青年，兩人穿著打扮都很普通，不象是什麽有錢人，應該是從哪個小地方出來投靠王顯峰的。
    唯一讓她眼前一亮的是跟在最後的那位道長，外貌長相到還是其次，那一身道袍無論從剪裁還是用料來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富貴人家能用得起的。足以見得這老鴇的眼光獨到。
    於是老鴇有意無意地往李道長身邊靠，一邊靠一邊還衝著王顯峰說：“王少爺！你這幾位朋友真可謂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呐，也不介紹給我王媽媽認識認識？”
    王顯峰沒順著這老鴇的話講下去，他感覺到這幾位不是單純來尋歡作樂的，於是不痛不癢地寒暄了幾句，便吩咐老鴇安排一張大堂的桌子，好酒好菜的先上著。
    一旁的舞台上，輕紗曼舞，琴聲悠揚。身著華麗服飾的歌姬們，身姿婀娜，輕盈起舞，如同彩雲逐月，令人目不暇接。她們的歌聲清脆悅耳，如同天籟之音，時而低回婉轉，如泣如訴；時而高亢激昂，振奮人心。一曲終了，餘音繞梁，久久不散。
    更有技藝高超的琴師、棋手、書畫家等，紛紛登台獻藝。他們或撫琴吟唱，或揮毫潑墨，或對弈品茗，展現出各自獨特的藝術才華。觀眾們或凝神靜聽，或低聲交談，或鼓掌喝彩。
    幾人落座，王顯峰算是這裏的熟客了，所以一切表現都很自然。張黃前世早已成家立業，孩子都挺大了，自然都吃過見過。至於李道長，則還是保持一種仙風道骨高高在上的修士做派，再加上他隻醉心於研究劍法，所以自然對這些紅粉佳人無動於衷。
    最激動的要數那李莫名了，想想一個十七八歲，還未經人事的熱血小夥子，突然來到一個遍地都是漂亮大姐姐，有的溫柔可人，有的熱情奔放，還有的才情橫溢。
    關鍵這各色風華絕代的女子，穿的還少。輕紗長裙，裙擺隨風輕輕搖曳，宛如晨霧中的一朵清蓮，既展現了她們的曼妙身姿。而且輕紗的質地輕薄透明，隱約透出她肌膚的溫潤光澤，卻又恰到好處地保持著一份神秘與含蓄。
    那些妓子的上身隻簡單地披著一件精致的繡花坎肩，以一根精致的玉帶輕輕束住腰身，既勾勒出了女性完美的曲線。這哪是李莫名這個血氣方剛的壯小夥能受得了的？
    張黃看他臉漲得通紅，屁股老是扭來扭去的，好像椅子上釘了釘子一樣。頓覺好笑，便招呼樓裏的姑娘要了壺金銀花茶，讓他好好降降火。
    此時李玄真詢問：“我們現在已經到聚春樓了，下一步做什麽？”
    張黃搖頭，他也沒頭緒，之前在督武司衙門那於辰也就暗示了一句聚春樓，但是來聚春樓具體要幹什麽，對方是隻字未提。難道隻能這麽幹耗著，等著對方找上門？那也不對啊，這裏不是更加人多眼雜嗎？真要密談什麽事也要找個包間不是？
    突然他想到什麽，便詢問起王顯峰：“王少爺，這聚春樓每個月都有什麽特殊的或者特別吸引眼球的花樣不？就是那種能定期引發揚州城轟動的事情嗎？”
    說到此處，那一直打瞌睡的白澤似乎也頗有興趣，一對耳朵直接起立，生怕遺漏任何一點消息。
    王顯峰想都沒想：“這還用說，自然就是一年一度的花魁評選咯。不過距離選花魁的日子還有好幾個月了，你們問這幹嘛？”
    “除了選花魁呢？”
    “哦，我想想，今天是聚春樓頭牌孫如煙孫姑娘開門宴客的日子？”
    李莫名好奇道：“開門宴客？有什麽特殊的？”
    王顯峰白了他一眼：“孫姑娘開門宴客，自然各方貴族子弟和文人墨客都會踴躍參加，彰顯自己的財力和學識，若是能被孫姑娘看中，便能和孫姑娘單獨在她的香閨一敘。”
    “然後呢？”
    張黃實在沒忍住，一巴掌拍在李莫名後腦勺上，不想再聽這位好奇寶寶問東問西。
    張黃繼續詢問：“這位孫姑娘每次都是固定日子宴客的？”
    “嗯，沒錯，每半個月都會開門宴客，這個規矩從孫姑娘當上頭牌開始就沒變過。”
    張黃轉頭和李道長對視一眼，說：“道長，你說那於辰會不會就是讓們去找這頭牌呢？”
    對方搖頭：“我覺得不可能，再怎麽說也是大青樓的頭牌，尋常貴族子弟都不一定能當上這入幕之賓，何況是你。”
    “也對，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那個於辰也是的，要提示也不提示的明顯一點，那現在我們也隻能在這聚春樓花天酒地，這樣幹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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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長點點頭。
    “王少爺，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我們也爭取和這頭牌姑娘聊會天？”
    王顯峰一頭黑線，推托道：“我哪有這福氣，還是張大哥你試試吧。”
    這還真不是王顯峰高風亮節，刻意謙讓，而是他真沒那個本事能入了這孫姑娘的眼。
    要知道這聚春樓的頭牌，那可是整個揚州城，乃至整個江南道上都是都能排得上號的名媛。想要和她單獨聊上幾句可不是單靠花錢就能滿足的，豪擲千金隻能算是入場券而已。
    單單這第一步就已經讓王顯峰望塵莫及，花千兩黃金，他王家倒也出的起。不過如果真是做生意賠了，那還能聽個響，倒也認了。但是在這聚春樓可是連一個水花都見不著。人家頭牌該看不上你還是看不上，許多想入非非的客人，不惜代價花費重金，幾萬兩幾萬兩的黃金往裏砸，隻為了與孫姑娘共度良宵，到頭來不過是聽她吟了一首詩，或者彈了一首曲，這還是要和好幾個個達官貴人一起分享，別說共度良宵了，連走到別人麵前的機會都沒有。
    其次即便有錢，也必須具備相當的文化素養。這聚春樓中所供奉的可全是才情出眾的名妓，她們不僅能歌善舞，而且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因此，進入青樓的客人們,起碼也需要擁有一些文學修養和才藝風雅，方能與青樓佳人們從容對話切磋，切磋談古。據說曾經就有一位腰纏萬貫的富戶到這聚春樓尋歡,卻被青樓中的名妓們鄙夷不已，原因就是這位富人閱曆淺薄,連半句詩詞也讀不通。
    由此可見才情、談吐、身家任何一點稍有怠慢，都難以真正打動青樓中的才子佳人。要獲得她們真心實意的青睞，方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文人雅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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