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死？哥，你的意思是那位孫姑娘沒有死，是假裝的？”小酒吃驚地捂著嘴。
    張黃轉頭詢問李玄真：“李道長，當初在聚春樓的時候，你們是看著孫如煙咽氣的嗎？”
    李玄真思考了會，搖了搖頭。
    “並沒有，我在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後，聚春樓的人便衝進來將孫姑娘帶走了。至於她的死訊也是從龍爺的手下那裏傳出來的。”
    小酒不解地問：“若是那孫姑娘真的是假死，那到底是為什麽呢？”
    “那還不簡單，看那事後龍爺的那副嘴臉就知道了。之前血丹的事隻有一點阻礙，那就是我們自己的意願。我們幾個和督武司報完信之後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無視，直接回芙蓉鎮就好了。如果那個於辰想把我們幾個當刀使的話，就必須給我們一個留下了的理由。”
    張黃喝了口茶，繼續說道：“當時和那孫姑娘密談的時候，督武司就給我們準備了兩條路，一是許以重利，讓我們主動入局。不過我當時並沒有答應，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這位督武司一組的左轄官便選擇了備用計劃。通過假暗殺來偽造其自身的死亡，讓我脫不了幹係，順勢讓龍爺提出這個三天找到凶手的條件，再通過長虹茶樓的線索讓我們一步一步地和血丹的事情搭上線。”
    一切線索都連上了，那位龍爺明顯也是和督武司一夥的。督武司、血丹背後的宗門勢力，現在又多了個充當攪屎棍的龍爺。這揚州城還真是個龍潭虎穴，張黃一行人來到這還沒幾天的功夫，便被多方勢力盯上。
    張黃越想越氣：“虧我當初還覺得那個孫如煙才貌雙全，待人處事也得體，說話也好聽，沒想到這個蛇蠍女人比那於辰也好不到哪去！”
    李道長倒是沒和孫如煙接觸過，所以他現在情緒沒張黃那麽激動。
    “那我們後續怎麽辦？難道真要隨了那督武司的願，去把那寶瑞通給端了？”
    張黃思考片刻，此時知道了一部分真相，將他一直伴隨自身的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一掃而空，反而還感覺輕鬆了不少，既然知道敵人是誰那就好辦，怕就怕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被各方勢力牽著跑。
    “怎麽可能！還真把自己當刀使啦！就不怕這把刀太鋒利把他自己的手給割傷？這幫高高在上的官老爺既然不把我們的命當命，那我們就主動從他們腿上剮下一塊肉下來，看看他們會不會知道什麽叫作疼！”
    “這才第一天，我們還有兩天可以做準備。阿酒，你跟我來，我有些想法需要你幫我實現。”
    督武司衙門後堂。
    二組左轄官於辰正坐在書案後仔細翻閱著手上那本小本本。
    此時他的搭檔右轄官白永貞一邊啃著蘋果，一邊大剌剌地走進後堂。
    “探子發來消息，那張黃果然如你所言去了烏鴉樓。”
    “嗯，知道了。”於辰平淡回答，連頭都沒抬，繼續用筆在小本本上寫寫弄弄，仿佛早就知道張黃他們的動向似的。
    白永貞見於辰沒什麽反應，心裏不爽，直接一屁股坐在於辰的書案上。
    於辰沒辦法，隻好合上小本本，歎了口氣問道：“白大小姐，又怎麽了？哪位不長眼的惹又您不開心了？”
    那白永貞瞪著對牛眼，不過即便如此依舊好看：“還不是你和我師傅，什麽話都不說清楚，心裏老是算計這算計那的，累不累啊！”
    “你是說張黃的事情？”
    白永貞點頭，“你就那麽自信，那個叫張黃的小子，能一路通過烏鴉樓查到寶瑞通典當行，再讓這把火一直燒到靈丹宗身上？就不怕當中遇到點什麽意外，讓他們幾個暴屍荒野？”
    於辰依舊用著那副冷漠到沒有人氣的口吻說道：“無妨，死了也就死了，本就是一步閑棋。有收獲那是最好，即便損失了也和督武司沒什麽幹係。”
    “閑棋？我看不止吧。”白永貞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據我所知，你可是為了這步閑棋，許了那一組的狐狸精和龍爺不少好處吧。”
    於辰嘴角揚了揚，說道：“張黃的有多大能耐我不清楚，不過你可別忘了，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不過那個道門天驕李玄真可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你說如果讓老君山的道士們和靈丹宗打成一片，讓他們狗咬狗，那該有多精彩？”
    白永貞搖了搖頭，皺著眉勸解：“果然師父說的沒錯，於辰你太過偏執了。你就不能用更中立的目光去看待宗門嗎？可不是所有修士宗門都是作惡多端的。”
    “中立？”雖然掩飾的很好，不過於辰話語中帶著憤怒的情緒還是讓白永貞緩緩後退了一步。
    “如果宗門裏有好人的話，那我問你，當初那些宗門弟子就為了一塊能清修的洞府，把我們村裏一百一十二口人統統屠滅的時候，那些好人在哪裏？爆發山洪的時候，那些宗門弟子不讓人們入山門躲避，生生看著才幾個月大的孩童被淹死的時候，你口中的善良修士又在何處？”
    白永貞被問的啞口無言，她沒法回答這些問題，這本身也沒有答案。隻是覺得或許於辰對於宗門修士的偏執看法也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很多事情上的行為太極端，她覺得將來於辰一定會在這方麵吃大虧。
    “好了，好了，不和你說這些，隨便你怎麽看。不過張黃他們畢竟是無辜的，他甚至都不是個修士，你這麽設計他難道心裏不會感覺到內疚嗎？”
    於辰沉默了片刻。
    “我覺得隻有抑製了宗門的發展，從長遠上來看，對更多的平凡人而言才有著極大的益處！會造福更多大夏子民。所以些許的犧牲是值得的。”
    白永貞反駁道：“那你犧牲的可是別人呦，你甚至都沒告訴對方到底是為了什麽而犧牲，不覺得太極端，太偽善了嗎！”
    於辰哪聽得進去別人的勸告，隻是擺出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暗道你們這些人都不會懂的，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殫精竭慮地做著這一切，到底是為了多麽偉大的那個未來！為了那個希望，為了那個未來，哪怕犧牲眼前的所有東西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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