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黑虎堂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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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吃剩下的巨豬殘軀往儲物袋裏一扔,也不管那些素材有沒有用,統統先收了再說,就算自己用不上,張黃相信掛在黑市出售肯定能遇上那識貨的朋友,小賺一筆。
    一路從深山往回走,倒是比進山快了不少,遠遠看到揚州城城門的時候天還沒完全暗下來。
    張黃沒有第一時間回育瑛堂,而是先去了黑市,除了“銷贓”以外,他還想去烏鴉樓問問有沒有關於黑虎堂的消息。
    闊別多日再次來到烏鴉樓,那接待的青年明顯態度熟絡了不少。依舊那些白鴿,依舊那個房間,不同的是吳掌櫃的態度。
    見張黃到來,吳掌櫃主動上前邀其坐下,吩咐下人端上了好茶:“張公子稀客啊,這次來我烏鴉樓所為何事啊?”
    張黃按照規矩,寫下字條交給吳掌櫃,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吳掌櫃便拿來情報的報價。
    “什麽?一萬兩銀子?”張黃有點吃驚地看向對麵,他想問的無非就是關於黑虎堂的情報,本以為是哪個有權勢的軍二代為了撈錢而幹的勾當。估計有個幾千兩就封頂了,沒想到那麽貴,看來這其中水挺深啊。
    張黃試探道:“吳掌櫃,這個價格怎麽這麽貴?是不是背後牽扯巨大?”
    吳掌櫃依舊一副笑咪咪的樣子回答:“詳細的老夫不可多說,不過還是那句話,張公子不用懷疑烏鴉樓的實力。”
    張黃略作掙紮,還是一咬牙答應下來,之前大戰劉金泉倒是從對方身上搜刮了不少銀子,加上之前那大半扇巨豬身上的素材,倒也能湊出一萬兩來。
    拿過情報,上麵簡簡單單就一排字:烏衣巷,李廣。
    張黃看了眼對麵,眼神帶著疑惑,明顯在詢問吳掌櫃,這點信息就完了?那可是整整一萬兩啊!
    吳掌櫃也不著急,緩緩道:“這李廣是先皇在位時期便能統領大軍征戰四方的大將軍,旗下黑虎軍勇猛無比,堪稱精銳中的精銳,曾在統一北方的戰爭中立下汗馬功勞。再後來大夏統一人族地界,很多士兵將領沒了用武之地,老將軍高風亮節,為了給年輕人機會,主動告老還鄉還一同帶走了不少老弱殘兵。”
    “吳掌櫃,按你的說法,這李將軍也算忠義無雙之輩,又怎麽會做出組建黑虎堂,魚肉百姓的醃臢之事?黑虎堂的名聲在坊間如何,您不會不知道吧。”
    “李老將軍他老人家建立的黑虎堂和你口中的黑虎堂並不是一回事。當年老將軍帶著一眾老弱殘兵卸甲歸田後,便定居在這揚州城中。你也知道大城市魚龍混雜,尋常人要討生活都算得上難事,更何況那幫退下來個個帶傷帶病的殘兵了。”
    吳掌櫃輕抿一口茶,眼神帶著回憶,繼續說:“於是老將軍便將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家眷聯合起來,成立最初的黑虎堂。當時這些被集合起來的人主要也就是抱團自保,卻是沒想到真讓這幫瘢痕累累的軀體從那些潑皮無賴手裏奪下了一片生存空間。”
    張黃插嘴問道:“那這新的黑虎堂是?”
    吳掌櫃無奈搖搖頭也沒明說,隻是含糊不清地提了一句:“時間久了,世道變了,人心自然不複古。”
    張黃聽明白了意思,便也沒多說什麽,作勢便要離開。
    還沒走到門口,吳掌櫃突然出聲勸道:“張公子,按照烏鴉樓的立場這些話老夫本不該說,不過你為什麽要找黑虎堂,這其中緣由烏鴉樓自然是清楚的。老夫覺得老將軍一生坦坦蕩蕩,沒必要到老了還受這種糟心事的打擾,而且冤冤相報何時了,若是張公子信得過老夫的話,我願意從中協調保證這黑虎堂與你之間再無糾葛,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張黃看了對麵一眼,詢問:“我看吳掌櫃前前後後無處不向著那黑虎堂說話,莫不是和那李將軍過往有交情?”
    隻見那吳掌櫃雙手作揖,微微向某處抬起,眼神恭敬道:“二十年前,那時老夫還是一介無名散修,有幸隨老將軍的黑虎軍一同剿滅過邪修。”
    從黑市出來,正值更鼓初響時,整座揚州城蛻下白日規整的殼。朱雀大街鱗次櫛比的坊牆滲出暖黃光暈,三百六十行暗渠在夜色裏匯成星河:銅燈挑高的酒肆垂著茜紗幌子,鬆明子照亮的湯餅攤騰起白霧,紮紙匠簷下的骷髏燈籠隨風轉出十二時辰光影。巡夜人的梆子聲與胡姬踝鈴共振,趕著最後入城的商隊騾馬頸間鑾鈴碎成編鍾般的音階,驚起瓦當上假寐的夜梟。
    不過張黃並沒有心思去關心這四周的一切,吳掌櫃的話一直因繞在他耳邊。
    從吳掌櫃的話中不難看出,這位李將軍應該是一位光明磊落,忠義無雙的人,最初建立黑虎堂也是為了跟著他的那些人們的生活。
    雖然沒明說,但是張黃想得明白,應該就是時間一長,隨著新鮮血液的加入,老一輩的觀念被替代,才導致現在黑虎堂的那種狠辣做派。
    或許現在的黑虎堂初心依舊不變,依舊是為了周圍的人能平安地討生活,但是現在人的手段過於凶殘,也過於無情,這點從陳三那幫人的表現上就能窺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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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吳掌櫃所說的提議,張黃可不敢相信。且不說這李將軍知道其後輩死在了自己手上,會不會真的放過自己。就算他老人家真的寬宏大量既往不咎,那麽些年過去了,這老將軍的影響力是不是能鎮得住手下那幫躁動的小鬼還是個未知數呢。
    要是真那麽厲害,哪還會有這新黑虎堂出現的機會?
    想到一半,張黃發現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廣陵街街口,遠遠已經能看到育瑛堂的鋪麵。
    讓他有點意外的是,育瑛堂門口似乎是聚了不少人,那些人也不排隊也不堵門,就那麽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對著育瑛堂指指點點,仔細一看好像還有衙門的人出現。
    柳姨他們出事了?難道是黑虎堂的報複?
    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張黃顧不得耽擱,快步就往家裏衝。
    快到門口時張黃發現了一位熟麵孔。
    “都散了吧,沒什麽好看的,你們這樣圍著別人還做不做生意啦?再不回去的要不都跟我回縣衙看熱鬧去!”
    說話的人叫陳申,周圍的百姓見了都喜歡稱呼他一聲“神爺”,是負責周邊治安的捕快。
    張黃覺得此人是個妙人。
    四十歲不到的神爺總在卯時三刻準時咬開第七家鋪子的朝食,油紙包沿著青石巷劃出拋物曲線——王記炊餅總要撕走半張,劉家豆漿必舀走半勺浮油,連張寡婦曬的柿餅都要順走最蔫的那枚。他腰間鐵尺磨得油亮,製式皂靴永遠沾著三家以上飯渣,偏偏那撇鼠須打理得齊整如量刑刻度,襯得那雙總在盤算的眼珠子愈發晶亮。
    廣陵街的晨霧裏經常晃動著此人矛盾的光暈:前襟沾著茶樓掌櫃硬塞的龍井碎末,袖口卻仔細掖著調解糾紛的筆錄;收受的芝麻燒餅掰成四瓣分給街口乞兒,順來的羊皮手套轉手捂在賣炭翁生凍瘡的指節上。
    當他用缺角的銅錢串敲擊巡街梆子時,沿街商販倒像聽見了太平鑼——這雁過拔毛的主兒雖常薅些油水,盡喜歡幹那占便宜的事。但是若真遇上潑皮訛詐平民時,那柄鐵尺可比官老爺的驚堂木落得還利索。所以在這周邊的名聲極好,大小事都能說得上話。
    神爺見張黃走過來,攏了攏那撇鼠須,趕忙將張黃拉到一邊。
    “你這後生怎麽才回來,知不知道再晚半刻不見人,你家那位姨娘估計都要鬧到衙門裏要人啦!”
    “神爺,我家出什麽事了?”
    “你自己進去看看吧。”神爺說著拍了拍張黃的肩膀,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張黃匆忙走進育瑛堂,見一樓大堂沒人,卻見通往二樓的樓梯口站著一群人,小米、大米、紅糖、柳東和幾個膽子大一點的孩子都在,此刻幾個小腦袋正努力伸出想往二樓張望,似乎二樓有什麽精彩的熱鬧可看。
    張黃揪了下紅糖的發髻,問道:“紅糖,你們不招待客人,都窩在這幹什麽呢?”
    紅糖沒說話,眼睛放光地指了指二樓。
    張黃伸脖子一看,差點沒嚇一跳。
    隻見育瑛堂整個二層被包的跟個鐵桶似的。二十個精壯漢子肉貼著肉沿著著朱漆廊柱站立,腰間牛皮鞘反扣朝外——這是道上認旗的規矩。十張圈椅圍成圓形,椅背上搭著的各色皮襖便是一方江湖:雪貂領壓著雁翎刀的是水鬼幫,火狐裘下隱現鏈子槍紅穗的是鹽馬隊......
    八仙桌四角壓著青瓷海碗,滾燙的羊肉羹紋絲不動,倒映著十張陰晴不定的臉。
    首座的疤麵佛攆著沉香木佛珠,缺了無名指的右手始終按在青花瓷蓋碗上,碗底沉著三顆發黑的銀瓜子。他身後站著對孿生刀客,四柄彎刀交錯成井字,正封住西北角的漏窗。
    漕幫龍頭的翡翠煙杆在桌麵磕出個蓮花印,馬幫女當家腕間銀鐲忽地叮當亂響,簷角懸掛的六盞氣死風燈應聲熄滅三盞。二十名名保鏢的拇指同時抵住兵器吞口,卻見不知為何充當跑堂的李莫名端上的十屜蟹黃湯包正騰起螺旋熱氣,在梁柱間勾出幅模糊畫卷。
    十個座位中赫然還有六子在席,此時也是把玩著那根細長的竹棍,神神叨叨地在哪表演黑道老大的樣子。
    見到這副場景,張黃差點暈過去。
    “完了,飯館生意要黃了,這些黑道大佬合著在我育瑛堂裏開堂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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