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外頭也下雨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蕭青山的想法是對的，這些想法也是基於譚家玲的考慮延伸而來的。
    那麽，田偉甘願去死，為了排除搶生意的團夥，那麽現在就應該是‘大白鯊’組織做生意的最佳時機。
    隻可惜，那些生意地點無從得知，買賣雙方的身份也無從知曉。
    空有輪廓想法可不行。
    夜間兩點多，電話鈴響了。
    直接打到辦公室座機的，蕭青山接通，對麵是山貓。
    “青山，睡了麽？”
    “還沒呢，大半夜的，有事啊？”
    “有事，我給你個地址，你馬上過來一趟，很重要。”
    “什麽事啊？”
    “別問了，保證你不虛此行，絕不是女人。”
    山貓是兄弟，蕭青山不懷疑，開車就趕到目的地。
    那是山貓在魔都臨時租的一個房子，在老城區，巷子很多，路不好走。
    他在這兒租房子，蕭青山都不知道。
    進院子後，山貓急忙關上門，把他領到屋內。
    裏頭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胡子拉碴的，像個逃犯。
    “他是什麽人？”
    “是霍長龍老婆的司機。”
    “司機？！”
    “對，霍長龍老婆死之前，他家裏正好有事，他老娘身體不好，請假了。他去公司，聽說那個女人好多天沒去上班，就猜到會出事。然後他還差點被人幹掉。”
    司機沒結婚，但有個女朋友，去找女朋友的時候，發現女人被活活勒死了，所以嚇的六神無主，也不敢去霍家，東躲西藏。
    他知道大白鯊就是房順舟。
    因為霍長龍的老婆曾經被叫到裝潢城，有她傳達任務給霍長龍，她和霍長龍是夫妻，同時也是大白鯊組織中的人，甚至比霍長龍更得信任。
    霍太太被殺的原因就是她知道的事情太多。
    而這個司機是當下唯一能指認房順舟的活口了。
    “你知道房順舟的藏貨地點？”
    “知道，霍太太去過，我聽她說的，那是一個鎮子。”
    “既然你沒被幹掉，他們也可能懼怕事情敗露，所以轉移了所有東西。”
    “不會的，霍太太是跟人打電話的時候說的，當時我就在院子裏抽煙，是偷聽到的。他們要殺我滅口，隻是順帶著的事，不知道我了解多少情況，因為我替他們走過不少貨。”
    那這真是一個突破口啊。
    然而，隻是端掉窩點，也難給房順舟定罪啊。
    蕭青山想來想去，突然覺得很好笑。
    之前他跟袁士雯、鴿子聊過對那些與房順舟有合作關係的人全麵布控，兩個女人都說不可能，因為房順舟的合作對象太多了，可能達到幾千人。
    警方也不可能對這麽多人進行布控，最多是選擇其中幾個代表出來。
    但蕭青山不一樣，他的公司遍布全國，總人數加起來，十萬人也不止啊。
    “嗬，我倒要看看，誰能鬥得過誰，房順舟……你聰明絕頂，但老子有人有錢。”
    山貓也笑了：“這個司機怎麽辦？”
    “就讓他先住在這兒，要保密，你跟兄弟幾個留下來，暫時別走。我去報警，端了那個鎮子。”
    下午十幾輛警車前往香山鎮，全麵封鎖進出口，整個鎮子，裏裏外外的搜查，理由是——有賊人潛入鎮子，為保護鎮民安全。
    一查之下，果然發現大量藥品，連地道都省了，直接藏在那些鎮民的家中，不到一個小時，有四十多個鎮民被抓獲。
    ……
    另一頭，房順舟正看雜誌呢，有傳呼發來。
    上麵顯示：老家有事，屋頂漏了。
    這是暗號，房順舟一直都跟自己的團隊保持聯係，用暗號不怕警方查問。
    漏了，就是窩點被警方給端了。
    那個鎮子是他最大的製藥來源。
    看到消息後，房順舟氣都氣不動，閉眼躺在沙發上，呆呆看著吊頂。
    “馬的……”
    這會兒，有電話打來。
    “喂？”
    “老板，客戶急了，要最好的‘木料’，我們這邊木料質量不行，你那邊還有貨麽？”
    還有個屁的貨，全被查了。
    他也沒囉嗦，掛斷電話，抓起桌上的大哥大就摔在門上。
    “艸！馬的……你們不讓老子活是不是，老子也不讓你們活！”
    他打個電話出去，晚上約幾個人出來喝酒。
    這次出來的人，不屬於黑市，自然也不是‘大白鯊’的成員。
    房矮子心中有萬丈的火氣，卻還是忍住了。
    他不能跟警方鬥氣，那會加速自己的死亡命運。
    可是貨還得出啊，現在自己的貨都被端了，就得從其他人手裏弄到原材料，而後快速進入生產，爭取在一周之內搞定。
    喝酒的幾個人，就是提供原材料的。
    “房老板，要多少建材呢？”
    他們說話，都打暗語，怕被人竊聽，清一色的聰明人。
    房順舟在桌上，用手指沾酒水寫下數字。
    “這麽多？量太大了，不容易湊齊啊。”
    “錢，我有的事，你們就當我是壟斷的，一天之內就要。”
    “一天？！這……這怎麽能辦到呢？”
    “我給多一倍的價錢。”
    雙倍價錢，那就可以好說話了。
    幾個人笑嗬嗬的點頭。
    “可以，但要先付錢。”
    房矮子捏著煙，皮肉發緊：“有這個規矩麽？”
    “老房，規矩是人定的，你要一天搞齊這些東西，我們手頭是不夠，得出去搞，找別人買。我們替你擔著責任和風險，萬一到時候你拿不出這麽多錢來，我們要這麽多東西壓在手裏幹什麽？不怕‘壞’掉麽？”
    此次交易，房順舟就是下決心了，他寫好支票，分給每個人。
    “各位老弟，我提醒你們一下，別跟我玩花活，不然……”
    “你放心，我們收了錢，貨就給你備好，絕不會坑你，規矩嘛，大家都懂。”
    霍長龍從飯店出來的時候，監視者就在街對麵的商店望著他。
    那幾個陪他喝酒的人，已經全被蕭青山安排的人看住了。
    果不其然！晚上那幾個人都去黑市買貨了。
    房矮子是很精明的，找別人替自己買貨，出了事也不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