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船？好，說的真好，那……這杯酒，你喝了吧。”
    房順舟把酒杯推了回去。
    倆人就這麽看著彼此。
    酒裏有毒，女人是不會喝的。
    “我戒酒了。”
    “別跟我來這套，我入行比你早，你這點花活，全是我玩剩下的。你回去給他們帶個話，我可以出局，我可以去國外，但想要老子的命怕是不行，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向警方自首，把你們全給抖摟出來。”
    以為女人會害怕。
    可是，這個女的卻笑的天真無邪：“老房，你的罪過，槍斃一百次都夠了，警方會給你留情麵？”
    “大不了一起死，丫頭，老子在外混的時候，你尼瑪還是液體呢，就憑你，也想黑我？”
    他抓起酒杯，直接灑在女人的臉上：“回去洗洗吧，但願這不是強酸。”
    房順舟也是人，是人都會害怕。
    魔都接二連三的出事，他這個小組的人，現在還剩下他一個了。
    大白鯊對他不放心，所以派人來殺他，還用催促出貨為借口，拿他當傻子了，催貨在電話裏就能說，何必專門找人過來談呢。
    回到裝潢城，房矮子已經開始坐立不安。
    “老板？”
    “他們要殺我，防是防不住的。”
    “您的意思是……跑？”
    他一笑：“我怎麽跑？霍長龍出事以後，我就被監視起來了，我想跑，人家也不給我出境的機會啊。那個賤人說的不錯，我的罪過死一百次都不夠，自首是不能免死的。”
    現在真是沒退路了，怎麽著都是一個死。
    前有蕭青山和警方，後有大白鯊的人。
    他是真不想死啊，這些年來，攢了不少錢，就這麽死了，那不是白忙活了麽。
    “老板，咱們可以乘夜逃跑，我去找找船。”
    ……
    和房順舟見麵的那個女人，已經在蕭青山監視之下。
    他找人偷拍到女人的照片，然後拿給袁士雯去做鑒定。
    一查之下就知道，這個女人在一次山區警方大搜捕的時候被抓住，隨後又逃脫了。
    牡丹給出判斷——這個女人一定是大白鯊的核心成員。
    “核心成員？那房矮子幹嘛要去見她呢？”
    “有以下幾種可能性，第一，房順舟在大白鯊組織內的地位不高，他不得不去見麵，哪怕擔著被警方發現的風險；第二，那女的是來催貨的，可是催貨可以用電話搞定，何必親自走一趟呢。”
    “說下去。”
    “以我在黑市多年的經驗來看，女人主動約他見麵，最大的可能就是要除掉他。大白鯊對他不放心了，擔心他被抓住。這麽長時間都沒出貨，買主還能留得住麽？外省的大白鯊成員肯定想辦法自己造貨出貨了，見他就是為了殺他。房順舟那麽聰明的一個人，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既然察覺到自己要被害，還出去見麵吃飯，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了：房順舟是故意的，讓警方故意知道這個女人，女人被捕，他就暫時躲過一次死亡危機。
    隻要這個女人不被抓住，房順舟就得活在恐懼中。
    “那就不通知警方，讓他害怕。牡丹，他會跑麽？”
    “我看會，如果我猜測都對的話，房順舟絕佳的逃跑路線就是水路，夜間跑，而且不在碼頭，就跟你之前提到的霍長龍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蕭青山打開地圖，看著魔都所有沿海岸：“這些地方都得查，看看哪裏被安排了船隻。山貓！”
    山貓推諉了：“我手底下就一百來號人，哪裏能看的住這麽多海灣啊。”
    “不是還有我麽，我給你錢，你找人唄，多餘的錢算請你喝酒了。”
    “那我可得多要些。”
    ……
    夜。
    一處荒僻的海灣邊，有艘船停在這裏。
    老遠處，兩個黑黢黢的人影往這邊走，都挎著包。
    房順舟警惕的看著周圍。
    “老板，放心，這裏一望無際，有人的話，很容易發現的。”
    “船可靠麽？”
    “我在黑市上買的，絕對安全，這艘船就是黑船，油都加滿了，還有不少備用的。”
    他二人終於上了船，房順舟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緊張不已的他，先點根煙排解一下。
    可是，隨從小李開不了船，電路好像出問題了。
    還不止呢，油箱也成問題。
    “唉？”
    “小李！快點啊！磨蹭什麽？！都兩點半了！”
    “老板，打不著啊，開不起來，可能機箱和油箱都出毛病了。”
    “你！——你之前沒檢查麽？！”
    怎麽可能，早上還來檢查的，一切都好好的。
    房順舟也懂開船，他去調試了幾個摁鈕以後，一股不好的勢頭湧上心頭。
    “不好，這船被人動過手腳！”
    他掏出槍，所在窗戶處朝外張望。
    外頭太黑了，一絲亮光也沒有，就船上有燈光。
    “老板，外頭沒人啊。”
    “你怎麽知道外頭沒人？！馬的，是誰？”
    此時，蕭青山一行人在距離岸邊五百米的樹叢中蹲著。
    那艘船，他們開不走，除非跳海。
    跳下去也沒用，輔警兩公裏的岸邊都有人盯著。
    他們要真有本事，就往大海的中間遊，最後虛脫而死。
    海水也會導致身體痙攣的，房順舟沒那麽蠢。
    山貓躍躍欲試：“我帶兄弟直接過去。”
    “不行，他手裏有槍。”
    牡丹也說：“他們有船身作為依靠，我們過去就是活靶子。”
    山貓又說：“那報警吧，把8372的人叫來。”
    “叫來管什麽用，他們手裏沒貨，攜帶槍支最多沒收，能定個什麽罪。我要的是效果，我要看房順舟飽受折磨，讓他自己憋不住。他現在不會再回到城市去了，回去也會被大白鯊的人幹掉，這艘船就是他的終點站。”
    房順舟本人猜到是誰在船上做了手腳。
    不是大白鯊內部人幹的，不然早有人衝過來了。
    他苦笑著：“蕭青山，一定是他。”
    “老板，咱們手裏又沒貨，他就算來了，我們也不怕啊，攜帶槍支，能坐幾天牢？”
    “所以他才不出現，他知道我不會再回市區去，他這是在折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