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方小銜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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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詭異的力量難以理解,但當它的對手同樣也是不可理解的詭異之時,勝利的天平便不再是令人看不到希望的一邊倒了。
    符曉,額,用人名來稱呼他此時似乎不太合適。
    那不可名狀的血肉綜合體準確地說已經步入了超凡生命的範疇,而支配其的隻剩下符曉瘋狂的念頭和狩獵的本能,並不是符曉的意誌。
    隻見狂亂的小觸手上伸出一片片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倒刃,瞬息之間便切下了刺入他體內的兩條墨綠色長尾。
    同時,符曉的本體瞬間暴起,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衝向長尾的主人。
    符曉的直覺是對的,他的對手並不是“它”!
    規則怪談的保護與限製是雙向的。
    一方麵,「赤光的庇護」可以免疫所有的非精神類和非規則類傷害。
    剛剛符曉開啟「赤光的庇護」後並沒有受到傷害,可見其不屬於規則類傷害。
    而另一方麵,在符曉不觸碰怪淡“禁區”的前提下,“它”也不可能越過規則直接抹殺符曉。
    這樣一來,他的對手便由無敵的“鎖血數值怪”變成了亮出血條的“精英小怪”。
    符曉本身的身體素質便已強得變態,哪怕詭異化後沒了億點點智商,但憑借那呈幾何級提高的詭異力量,符曉也有著極大的勝算。
    於是,在食堂獨立的特殊空間內,一黑一墨綠兩團不可名狀展開了恐怖至極的廝殺。
    眼球鎖定、超凡感知、死線切割、黑霧侵蝕……符曉像是被疊了不知道血怒,完全是不要命以傷換傷。
    以一種野獸搏命的方式進行單方麵的壓製。
    兩種顏色的血肉、器官四處亂飛,衝天的血氣讓食堂的環境愈加下飯。
    獵物的血條很厚,這使得狂亂的「雌性」展現出愈發恐怖的特征。
    隨著黑色的迷霧再次在「雌性」手上湧現,一把漆黑的巨鐮悍然出現在其手中。
    隨著搏殺的持續,位格的優勢便顯現出來了。
    那高貴如神女般的「雌性」每一次受傷都會以驚人的速度快速愈合。
    而反觀那墨綠色的血肉怪物在持續的虐殺下,巨鐮削去了它大部分的攻擊手段。
    血肉的愈合跟不上以後,那怪物逐漸趨於人形。
    它引以為傲的力量在半詭異化的「雌性」麵前仿佛小孩揮舞的玩具光劍,弱小而又可笑。
    “這是什麽!該死,我就知道這個叫符曉的家夥不對勁!”
    “殺不死,無論如何也殺不死……”
    “不行,我要逃……逃……”
    鐮刀懸於雌性的右手,如割麥子一般將墨綠色人影攔腰斬斷。
    人影慘叫出聲,身軀瞬間爆裂後化為一灘墨綠色的血水遠遁。
    而作為勝利者的「雌性」並未追殺人影,隻是茫然的立於原地。
    絕美、出塵、永恒,她的上半身仿佛凝聚了世界上全部的美好。
    混亂、神秘、高貴,她是「生命」的終極形態,是所謂「完美」的最佳代言。
    這時,有什麽聲音,喚回了少女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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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積雪遇上烈日一般,符曉身上詭化的特質開始消融。
    屬於人類的肌膚宛若新生,瓷白得近乎透明。
    奇怪的是,符曉身上雌性的特征並未消失,少女的嬌軀不著寸縷,天使般的絕美麵容與無瑕妖治的瀲灩身姿為其添上了神性美。
    隻可惜,少女星辰般的藍眸沒有半分屬於人的神采與溫度。
    她無意識地呻吟著,有什麽東西在被一點一點地擦去。
    最終,少女癱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
    而在青陽中學校醫室,四小時前。
    方小銜、龍傲田、奕言鈺三人來到這裏。
    他們等待了一會兒,等到一個自稱姓何的校醫假意給方小銜治療,然後送了龍傲田與奕言鈺一人一記手刀。
    極致的速度完全達到了反人類級別,讓即使保持警惕的兩人也被輕鬆抬走。
    隨後,何校醫從冷藏櫃中拿出一支裝有像雞尾酒的紅色液體的注射器,往奄奄一息的方小銜的心脈就是猛紮。
    動作之行雲流水像是在紮氣球,穩!不準!但狠!
    未知的藥液隨著方小街的心脈很快流至方小銜的全身,並發揮出了驚人的效用。
    隻見方小銜會身攀上了如蛛網般的破碎紅紋,它們瘋狂噬咬著方小銜體內的什麽東西。
    在吃飽以後,這些紅紋又聚於方小銜血肉模的左肩。
    “噗!”
    有利器突破了方小銜勉強黏合起來的血肉,一柄通體赤紅色的堪稱妖異的短弧刀掉了出來。
    何校醫美眸中閃過一抹喜色,她撿起短孤刀,將其別在腰間並用外衫遮好,便不再管三人,匆匆離去。
    而在何校醫離開後,本該死得不能再死的方小銜卻回光返照似的起身。
    如果不是身上那已經不能用破爛來形容的左肩,他簡直就像個沒事人。
    “呼,不枉我演了這麽久,總算是將「欲」的一半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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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就暫時存放在你們那兒好了,之後我會去取的。”方小銜微笑著自語道,那模樣怎麽看都像反派。
    隨後,方小銜掃了一眼四周,然後用未受傷的右臂拽起龍傲田和奕言鈺的衣領,將他們拖到存放藥物的儲藏室中。
    接著,他找來幾箱酒精,將其全部打碎,整個過程,方小銜動作都是那麽得心應手。
    最後,方小銜將儲藏室唯一的出口和通風口堵死,自個兒坐在藥櫃上,手上把玩著一個打火機。
    方小銜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一直沒有放火,還用手機默默計算著時間。
    “不把他倆殺了嗎?”
    在人眼看不清晰的陰影中,傳出一個聲音。
    方小銜像是感受不到痛苦,還扯著自己受傷的左臂玩;“殺呀,但我要等他倆醒,然後再一把火把我們仨送上天,怎麽樣,是不是想想都很有走趣?”
    “隨你,別把自己玩死了就行。”聲音語氣冰冷,沒什麽波動。
    “放心,這場遊戲我已經有頭緒了,你去把那個礙事的符曉解決掉就行。”
    方小銜語氣中充斥著自信,看得出他的確對局勢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給我……血肉……”
    方小銜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但他很快將其收斂。
    以過於直接的方式,他將自己的左臂生生撕下,像扔玩具一樣扔進陰影中,全程漠然得不像人類。
    神奇的是,左臂斷口處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陰影中很快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然後逐漸消失。
    方小銜把玩著打火機,口中哼著不知名的歌,陰狠宛若自地獄而來的撒旦。
    “我知道月亮不會向我走來——”
    “我知道沒有繁星流逸——”
    “沒有庇護羽翼——”
    “沒有春華秋實——”
    “沒有朝生暮死——”
    “我看到了渺小孤寂——”
    “看到滾燙的眼淚——”
    “看到即將脫口而出的遺棄——”
    “看到猶豫過後的放棄——”
    “我知道月亮不會向我走來——”
    “所以……我行於月下——”
    赤色的火焰已經點燃魔鬼的怒火,即將吞噬脆弱的生命,他們祈求寬恕,他們祈求救贖,魔鬼笑著……嘻笑的諷刺世人的愚妄。
    “永別了,我剛認識一天的舍友。”
    方小銜瘋狂的目光中閃動著火。
    “是啊……永別了……”
    這不是他的聲音!方小銜意識到不對勁,他猛的抬頭,看向龍傲田和奕言鈺躺著的方向,對上的——是龍傲田不懷好意的笑容!
    “砰!”
    一聲清晰的槍響。
    下一刻,方小銜的身體便被一枚12.7毫米的殺人器炸成了漫天血雨。
    紅白之物與骨骼碎片四處飛濺,死無全屍!
    方小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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