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符曉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打入冷宮，讓其混吃等死的貓貓悄咪咪的幹了一件大事。
    對於符曉來說，位於3號廳裏的「它」已經被列入必死名單了。
    幕布上的電影還在繼續，靠在自己位置上的不少人卻是永遠醒不過來了。
    永遠的沉入那片失約的海洋裏，意味著意識的逐漸消亡。
    符曉強撐著精神看著沒有配音的文藝片，電影的時長已經過了三分之二，她卻仍然沒有發現「它」的下一步動作。
    “朋友，好久不見……”
    “剛剛才注意到坐在我右邊的是你，實在是抱歉。”
    這時，坐在符曉左邊的男人突然和符曉搭話。
    符曉轉過頭看向臉上沒有五官的男人，心裏覺得男人有些熟悉，記憶裏卻怎麽都找不到有關男人的信息。
    “我們認識嗎？”
    對方自稱為她的朋友讓她內心其實是不悅的。
    “朋友你當然不認識我，但我卻是你母親的老熟人了。”
    也不知道無麵人是怎麽發出聲音並且讓符曉聽懂的，隻是聽著無麵人賤兮兮的聲音，符曉心中的不喜越發濃重。
    “小塔，你認識這個無麵人嗎？”
    “肯定不認識啊，這家夥特征這麽明顯，我沒道理記不住。”
    “可是……我覺得他有些熟悉。”
    “我也覺得，不僅如此，總感覺這個無麵人很危險的樣子。”
    “嗯……”
    符曉偏過頭看向幕布，剛剛看到無麵人那張沒有五官的臉的時候，她莫名感覺自己好像在看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一圈一圈的旋渦就像世間最完美的圖形，吞噬著人的理智，以至於讓人喪失思考的能力。
    “別過多的擔憂，我的朋友，有著「慈母」的庇護，像我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是威脅不到你的。”
    “那你大可不必和我搭話，完全是多此一舉。”
    符曉隻感覺無麵人說的每一句話都附帶著歡愉的笑聲，好像有人貼在她的耳邊狂笑。
    “聽我這個微不足道的旅客說完，朋友。”
    “要知道，「機械」具備世界上最恐怖的學習能力，任何已有的知識都可以被他們收錄思考，任何未有的知識也可以靠強橫的算力生生拚湊。”
    “以上全為真話……”
    “而「機械」永遠不會具備真正的「心」，他們的本質比起偉大的生命子嗣和完美生物來說顯得如此低賤，你會垂憐他們的無知，亦會摧毀他們的全部……”
    “以上全為假話……”
    耳邊不斷有不同的聲音發出笑聲，無麵人的話仿佛帶有某種魔力感染著符曉的內心。
    等符曉回過神來時，身邊的無麵人已經消失不見。
    而抬頭看向幕布，那無麵人正拿著相機，對著眾人按下快門！
    “無知的人類們，說……茄子……”
    符曉剛想說什麽，就聽到有個女孩大喊道：“工作人員呢？我看的是文藝片，不是有個無麵人的驚悚片！”
    “信不信我投訴你們！”
    無麵人：“唉？”
    手中的快門消失不見，無麵人無措的站在海邊，看起來無比滑稽。
    隨後，無麵人又開始發出歡愉的笑聲，小小的意外提供給了他別樣的驚喜。
    “哈哈哈……”
    “「意念」是條狗，設定規則針對我，我好難過啊……”
    “哈哈哈……”
    滿臉悲戚的少女又出現在了幕布上，手裏握著她的相機對著無麵人麵無表情的按下快門。
    無麵人仍然在又哭又笑，沒有一點自己被坑的憤怒。
    當少女按下快門的時候，無麵人甚至還有心情對著鏡頭說道：“茄子！”
    隨著“哢嚓”一聲，無麵人變成了一張照片從幕布上掉了出來。
    符曉思考著無麵人說的話，鶴歸市的本質究竟是什麽？真的會是無麵人口中的「機械」嗎？
    可是無麵人說的話總感覺半真半假，以至於符曉不好判斷有哪些話是可信的。
    這麽想著的時候，符曉一隻手拄著下巴，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摸了摸扶手。
    “嗯？”
    這時，符曉覺得扶手的觸感好像有些不對，怎麽說呢？就好像摸到了滑膩的果凍一樣。
    果凍完美貼合符曉放下去的右手，但符曉完全沒信心低下頭去看手上摸的東西是什麽。
    怪談說什麽她符曉信什麽，要是真不信邪低頭看一眼，說不定原地升天的比誰都快。
    手上的觸感越來越奇怪，符曉都覺得那果凍狀的東西要盤包漿了，那粘膩的感覺都沒有消失。
    當然，影院裏這麽多人，總有兩個控製不住自己眼睛的，就像恐怖片裏總有兩個不信邪的蠢蛋一樣。
    不出意外，隻是過了一段時間，有人就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啊——！我的腿！我的腿沒了！”
    有幾個人立刻體驗到了缺胳膊少腿的感覺，雖然符曉以前也體驗過就是了。
    唯一的區別是，符曉沒了腿有遊戲規則立刻幫她止血，這些可憐人可沒有。
    空氣中開始彌漫濃鬱的血腥味，其中混雜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剩下的人本來還有心存僥幸的，聽到這些慘叫聲立刻老實了。
    “其實你看一看也沒什麽……”
    “右手沒了再長回來就好啦……”
    塔維娜拉忍不住調侃符曉，說實話，她也很好奇符曉右手上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怎麽會有史萊姆一樣的觸感。    不時有可愛的叫聲傳出，但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電影。
    而就在大多數人都認為隻要這樣堅持到電影結束就行的時候，符曉聽到影廳的後門被人打開，有人推著什麽東西從裏麵走了出來。
    車輪滾動的聲音不禁讓人繃起神經，輕的幾乎聽不清的腳步聲伴隨著推車的聲音。    兩聲顯得躁動不安的叫聲傳入符曉耳中，一道來自柴米，一道來自符曉右手摸到的東西。
    宛若破風箱一般的叫喊聲傳遍整個影廳，那優美的嗓音讓符曉想起了楊大爺：“收糖果嘍！收糖果嘍！”
    右手掌下的東西似乎開始害怕了，那種滑膩的觸感在逐漸消失。
    “小姑娘，你有糖果嗎？”
    耳邊突然有一股陰風吹過，符曉聽到了陰冷可怖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
    符曉：這麽倒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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