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小家夥惹了不小的麻煩呢……”
    程瑾蓂少有的麵色凝重，「機械」的中心響起如此刺耳的警報聲，可見闖禍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了。
    “壞女人，我有一個問題……”
    既然程瑾蓂都在身邊了，有些東西塔維娜拉打算幹脆問個清楚。
    緩緩的放下匕首，程瑾蓂輕聲繞到塔維娜拉麵前：“小塔可以隨便提問哦。”
    “你們怎麽都這麽叫我……”塔維娜拉嘴裏嘟囔道。
    “嗯？我沒有聽清哦……”
    塔維娜拉也暫時沒心思管那些有的沒的了，隨即正色著說：“整個鶴歸市除了外來者，到底有沒有真正的人類？”
    程瑾蓂思索了片刻，然後意味深長的答道：“沒有，但也有……”
    “說人話好嗎？姐姐。”
    程瑾蓂淺笑一聲，隨後耐心的解釋道：“血肉之軀不是判定一切的唯一標準，鋼鐵之軀也未必無情。”
    “「機械」的學習。能力比小塔你的想象中更加恐怖，它們是不會放棄將我們這些「邪神眷屬」驅逐的。”
    這時，塔維娜拉突然察覺到一絲隱隱約約的聯係越來越明晰，罐頭離她的距離在迅速縮短。
    下一刻，身體被什麽東西洞穿的罐頭帶著遍體鱗傷的柴米突然瞬移到塔維娜拉麵前。
    “喵！主人，後麵全是大鐵塊，它們都想抓這隻蠢狗！）”
    “汪汪……”
    其實已經不用罐頭多做解釋，天邊已經傳來了引擎的轟鳴，塔維娜拉清晰的感受到什麽叫做最高警戒狀態。
    “這都是些什麽啊……”
    宛若矛隼一般的戰機從程瑾蓂和塔維娜拉頭上飛掠而過，緊隨其後密密麻麻的是全機械化「蜂群」無人機。
    漆黑的建築突然點起一盞盞明燈，整個浮空域好像在一瞬間活了過來。
    “聽我說，微小的動靜可以視為沒有。”
    程瑾蓂當即發動「暗示」的力量，宛若掩耳盜鈴般的話語卻真的避開了天空的偵查。
    塔維娜拉先是檢查了罐頭身上的洞穿傷口在飛速的愈合，不需要多長時間就可以恢複如初。
    隨後塔維娜拉才捧起已經奄奄一息的柴米，乖狗狗一隻腿已經不翼而飛，露出了其中的電子元件。
    “原來柴米也不是血肉之軀啊……”
    塔維娜拉對於柴米不是真正的狗狗並不感到太多意外，之前符曉就察覺到了柴米與一般狗狗的不同，也懷疑過所謂政府信息卡存在的意義。
    現在看來，如果所有擁有政府信息卡的寵物本質上都是機器，那麽就可以理解為什麽帶寵物進電影院是「文明行為」了。
    “汪汪……”
    柴米在塔維娜拉的懷中嗚咽著聲音，似乎這隻機械狗狗還有什麽要告訴塔維娜拉。
    可是塔維娜拉理解不了狗狗的語言啊！
    “喵……主人，這隻蠢狗說請您相信它，它可以帶您覲見偉大的「機械」，終結「機械」對你的同族的無情屠戮和替代）”
    “原來……機械狗也會如此通人性嗎？”
    塔維娜拉驚訝於一堆冰冷的機械為什麽還會如此通人性，明明核心隻是一堆可以隨時被刪除的數據而已。
    “柴米，你指揮罐頭帶路，我相信你……”
    塔維娜拉剛想行動，程瑾蓂就攔在了塔維娜拉麵前。
    “小塔，通關了副本的話，曉曉可就又要離開我了。”
    “你覺得，我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
    塔維娜拉：……
    她這才想起來程瑾蓂可不是幫助她通關副本的好隊友，別的什麽程瑾蓂都有可能，不，是一定會幫助她。
    唯獨通關這件事，程瑾蓂恐怕不會同意第二次了。
    銀牙緊咬，塔維娜拉發誓這麽奇怪的話她這輩子隻會說一次。
    “壞女人，你要是不讓開，那憨包醒不過來就全賴你。”
    程瑾蓂臉色一變：“這和覲見「機械」有什麽關係？”
    塔維娜拉當即開始瞎編：“「機械」作為這個世界最全知的存在，世界問題都能得到相應的答案。”
    “為那憨包解開心結，那憨包才能醒過來啊……”
    塔維娜拉編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一套組合技下來那叫一個絲滑。
    程瑾蓂俏臉上流露出掙紮，實際上她怎麽會想到，其實她隻要證明她永遠不會拋棄符曉，符曉立馬就醒了。
    “僅此一次，那從那邊剛亮起燈的工廠穿過去好了。”
    “「機械」就在浮空域的中心。”
    程瑾蓂不能接受符曉永遠躲在意識空間深處封閉自己，這和與符曉分別沒什麽區別，那樣她會發瘋的。
    於是，塔維娜拉抱著頑強的柴米跟在罐頭身後，程瑾蓂在後麵隱藏了所有行動的訊息，一個臨時拚湊的小隊就這麽出發了。
    走進那些工廠模樣的建築裏，密密麻麻的培養罐出現在塔維娜拉眼中。
    這些培養罐不僅存放著一些詭異死亡留下的屍體，更是有著活生生的人類被封存其中。
    “看到了吧，這些「機械」試圖通過模仿人類的行為來“進化”。”
    “它們強悍的學習能力幫助了它們輕鬆學會了人類的所有技能，但它們無法真正理解人類的情感，也永遠無法進一步探索下去。”
    “整個鶴歸市隻剩下扭曲的‘人們’執行著既定的程序。”
    “汪汪……”
    “喵喵喵。主人，蠢狗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很快機械士兵就會徹查整個浮空域的）”
    如果不是可以清晰看到柴米斷腿處明顯的機械結構，塔維娜拉完全沒想到柴米可以通人性到這種地步。
    或許這就是那全知的「機械」想要活捉柴米的原因，那些記憶中的情感恐怕大鐵塊學一輩子都學不明白，但有助於它們進一步研究人類的行為和情感。
    “走吧，像這樣的工廠鶴歸市有成千上萬個，這些矽機種無時無刻不想著徹底取代人類呢。”
    “那些地下的黑色產業，成了供應鶴歸市詭異的唯一血肉來源。”
    程瑾蓂對鶴歸市的大多數情況了如指掌，除了最核心的東西以外，她或多或少都了解。
    塔維娜拉認真的聽著，對預知夢中的覲見越發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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