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們」,究竟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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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來的地方,就是這裏?”
符曉看著遠處已經空無一人的孤兒院,以及遼闊的原野,背後的機械骨翼隨著風展開。
“嗯……我的星星棒還沒點完……”
小符曉四處扒拉著野草,想要找到她掉落的東西,可是那麽大片的原野,想要找到一盒星星棒又談何容易呢?
一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下了符曉和小符曉,除此以外的所有事物都被抹除,連存在的痕跡都已經消失不見。
符曉能感覺到一種觸摸到瓶頸的感覺,而問題是,阻止她體內的詭氣進一步暴漲的時機似乎尚未到來。
“去哪了呢?”
“為什麽……找不到了呢?”
小符曉的眼中滿是困惑,每一處原野好像都長的一模一樣,旁邊的冥河還在不斷流淌,隱約能夠聽到亡魂們歡愉的歌聲。
“我們可以去小鎮上買很多很多……”
符曉不是很清楚這裏用的會是哪種貨幣,但詭幣無疑擁有著無比恐怖的購買力。
這種貨幣似乎有什麽特殊之處,隱藏的價值讓這種貨幣的價值隻高不低。
“可那不是我的……”
小符曉對上符曉的視線,眼中的冰冷逐漸褪去,露出了脆弱的一麵:“我……真的能夠成為這樣完美的你嗎?”
“完美?”符曉聽到這個形容詞,苦笑一聲:“我同樣也是滿身缺陷的。”
“你隻是看不到我糟糕的性格,看不到我暴戾的本性,看不到我和社會之間巨大的割裂之感……”
“孩子總是羨慕大人們的世界,認為其自由而無拘無束,認為成為了大人就可以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是站在成年人的角度思考問題的時候,我其實隻是戴上了在你眼中「完美」的濾鏡,僅僅隻是能做到未來的你能夠做到的事情,不是嗎?”
可能是記憶還是有部分殘缺的原因,符曉看待小符曉的時候多了幾分溫柔,也多了幾分耐心。
忘卻了悲慘童年的她,或許也想給留在「過去」的糟糕的自己一點安慰吧……
“僅僅隻是做到了……「未來」的我能夠做到的事情?”
理解這句話並不容易,每個年齡段的人都有可能對這句話做出不同的解釋,成長在不同時代的人自然也有不同。
就算「命運」真的存在,難道行於群星腳下的生靈就要一直止步不前嗎?
自我懷疑曾經也出在符曉的思想中,可是後來她發現那毫無意義,無論是人還是詭異,都有自己衡量世間萬物的尺度。
“之後的你也許會暫時忘記我對你說過的話,可是就像上一個「我」告訴「我」的那樣……”
“在寰宇這個角度丈量人類和詭異,我們都太過於渺小,宛若一顆塵埃一般散落在孤單的夜裏。”
“我們究竟為何物?與寰宇共享著同一份永恒的我們卻永遠無法從未來尋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答案,永遠來源於我們自身……”
這時,符曉伸出了左手,狂亂的「詭化」特征出現在了她的白皙的手臂上,扭曲的痕跡讓直視這些的小符曉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殺戮欲望。
而同時,符曉伸出了右手,「純白凡花的禮讚」被她握在手中,散發出神聖的光芒。
「機械」的骨翼變得更加巨大,哪怕隻有半邊,也展現出思考之下即可「構造」的偉大智慧。
小符曉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某個地方跳動,那顆屬於她的「荊棘之心」就掉落在原野的某個角落。
“你看,我也隻是一個不完美的殘缺之物,隻是很多的東西填補了我這一具空殼,讓我也擁有了愛人的能力。”
“我有了找到「母親」的念想……”
“我有了想要「幸福」的追求……”
“我有了小……雖然我暫時想不起來她是誰,但她應該是叫「塔維娜拉」吧……”
名為「塔維娜拉」的觀察者,符曉暫時忘卻的另一麵,她大概是暫時站在了她的視角吧……
荊棘開始蓋過原野不斷生長,那顆被汙染成扭曲的心髒被呈到了小符曉麵前,而在心髒旁邊的,正是一盒被扔在角落皺巴巴的星星棒。
符曉感覺得到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混亂,但這些混亂的氣息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在小符曉麵前展露出溫和的光芒。
小符曉抓住了那顆長滿荊棘的心髒,鋒芒刺破了她這個不生不死的存在晶瑩的手掌,暗紅色的鮮血不斷浸潤心髒。
不再跳動的心髒逐漸響起「生命」的鼓點,宛如「母親」的抱擁一般重新鑽入小符曉的胸口。
一小盒星星棒自己燃燒起來,閃爍出比星星更耀眼的光芒,符曉將自己的「純白凡花的禮讚」遞到了小符曉麵前。
“知道嗎?這是未來「我們」會喜歡上的人送給「我們」的禮物……”
“做好準備的話,就握緊這把禮劍吧……”
符曉不知道頭頂那虛假的天幕過後是原本的副本還是現實世界,但是此刻,觸碰天空似乎是離開的唯一辦法。
小符曉抬頭看向頭發如同雪一般純白的清冷少女,想著自己多年後回憶起這些記憶的時候,會不會是和眼前絕美少女是一樣的心情。
布滿傷痕的手握住了純白的禮劍劍柄上,血液沾染在純白之上無比刺目。
小符曉的唇瓣微啟,嘴裏低喃著一個名字,淡紫色的眼中閃過一道與符曉血色眸子極為相似的血芒。
隨後的小符曉緊緊的擁抱住符曉,在符曉的耳邊說著隻有她自己才能聽懂的宛若囈語一般的語言。
“在啊……”
符曉不知道這一句話是在說什麽,隻是她好像從這句話的語氣中聽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小塔……她應該這麽稱呼才對……
原野的荊棘被狂暴的颶風絞成了碎片,符曉擁抱著過去的自己飛向那璀璨的星空。
腳下的一切逐漸變得無比渺小,格赫羅斯所看到的那片群星就在她們的腳底。
而帶著機械骨翼飛翔的少女,正試圖觸摸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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