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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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寢室的特殊物品很好找,就在樓梯口旁邊,那唯一一間沒有門牌的房間中。
    那是一隻布滿灰塵卻依舊完好無損的陳舊布偶熊,在其側邊,還有一張精致淡黃色信紙,其上瀟灑但認真的字體記錄著那個男人的遺言。
    “見者啟
    我明白,我已經不正常,而且這種不正常就來自我自己。我能困住很多人,但我自己也被困在了這裏。
    我正在失憶,我忘了我曾經帶過的學生,甚至快忘了我已經死亡這種事。
    所以我用筆將一切記下,雖然這也是徒勞,畢竟我總有一天會將這張紙也忘記。
    我要記住十一個人。陸陸,小白,茄子,饅頭,瓜瓜,洛洛,小開,甲甲,烏雲,天天光光,還有謝雲天。
    前十個是我曾照顧過的孩子們,最後一個,是我的仇人。
    謝雲天殺了所有人,包括我。殺我之前還請我吃了一頓飯,是用那些孩子們做的。
    我記得這事,我本應該憤怒、惡心,但如今我似是忘了感情,寫下這些話時極為平靜。
    乎還有人被困在這裏,我不知道是誰,但他不是謝雲天,所以我並不在意。
    我仍有一點模糊的印象,謝雲天不是為了賣什麽,一切對話都是他的偽裝,孩子們聽到的隻是他想讓我們聽到的。
    我想起了,那是為了儀式,他親口對我說的,在他殺我的時候。
    還有一個被困的人在我身上,在我體內。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不敢看他,我很害怕,可是……不要救我。
    不能再多說。
    我僅有的記憶就到這,我隻能寫下這麽多。
    我床下有一個小熊,帶上它吧,就當帶上了我。”
    他們靜靜地看完,沒人願意打破這沉重。
    靜默半晌,孫楊抽動嘴角,輕聲說道:“現在你能明白聯邦為什麽要將能力者官方化了嗎?”
    唐海嘴唇嗡動,想要回應,但那輕飄飄的“嗯”,在此刻卻無比沉重,半晌都無法說出口。
    “因為這隻會帶來……災難。”孫楊臉上浮現出濃重卻又被極力掩飾的悲哀,“帶來末日的從不是預言,而是人類自己。”
    “至少還有人在努力。”李飛仍舊是那種不鹹不淡的語氣,但唐海能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亮色,似是淚光。
    “是啊,所以我們才站在這裏。”孫楊盡力收起悲哀,向唐海擠出一個看上去不怎麽勉強的笑容道,“走吧,帶上熊,我們去找隊長。”
    唐海沒有回應,隻是站在原地,慢慢彎下腰,掃向床底。
    那裏什麽都沒有。
    “就是桌上那隻,被掌控者搬上來的。”孫楊走上前,將其拿起,用手輕輕擋著上麵的灰塵,“有什麽事能瞞過它呢?在這個城裏。”
    “包括那封信?”唐海突然開口,聲音沙啞。
    “當然。”孫楊臉上依舊帶著擠出的笑容,“甚至包括了你與那東西融合。”
    “那如果我現在晉升戰鬥法師呢,這也在它的掌控中嗎?”唐海的聲音平靜,但隻要是個人就能聽出他語氣中潛藏的憤怒與瘋狂。
    “沒必要,區區五階的怪物而已。”孫楊臉上的笑容變得真實,如同發自內心,“相信你的隊友,我們可是小隊中的精銳,雖然階位不高,但每個人都是能在華區東部戰區排得上號的。別說五階,隻要信息足夠,六階都殺給你看。”
    “就算你升三階,作用也不大。”李飛毫不遲疑,一盆冷水澆下。
    唐海不再說話,隻是猛地端下腰,身上肌肉快快隆起,又落下,骨骼發出陣陣怪異的扭曲聲,麵部漲得通紅,從遠處看去,他此時已然變成了一個縮小版的肉球。
    李飛差點下意識動手,好在孫楊手快,立刻拉住他,低聲解釋道,“他這是在通過全身發力的方式來適應自己的力量,這方法快,但是很疼,所以他才會這個表情。別管他,估計他選這辦法也是為了泄憤。唉,年輕人啊……”
    廢話未說完,唐海身上的肌肉便慢慢縮回去,他直起腰抹掉自己滿頭滿臉的冷汗,隨後嘴角牽動,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
    “走吧孫隊,我準備好了。”
    ……
    爆炸聲、火藥味、焦臭味充斥在布滿奇特楓葉的小路上。王珺雅和張華強如散步般走在戰火之中,一切想要接近他們的事物都被周圍飛著的小飛機群擊落。沒過多久,他們就已在道路盡頭看到了張偉描述中的遊泳館。
    “長江長江,我是黃河!聽得到不?”張華強胸前的對講機突然響起,孫楊那不正經的聲音自其中傳出。
    “聽得到。還有,你上次不還叫我洞拐嗎,怎麽又換稱呼了?”張華強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隨後便立刻恢複嚴肅,“我們在小路上,馬上就能到遊泳館,你們還有多久到?”
    “三……”孫楊神秘開口道。
    “三分鍾?還挺快,那我們在這等你?”張華強問道。
    “二,一。”一扇色彩豐富到擁擠的大門從他們身邊打開,四個身影從中走出,正是孫楊三人,以及早就抵達的張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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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不走尋常路。”張華強臉上滿是麻木,“所以為毛還把偉子帶來了?”
    “我用對講機定位你們的,結果定位的時候出了兩個坐標,我都去看了一下,見張偉一個人在那,我就給他帶過來了,不行?”孫楊樂嗬嗬地回道,“而且他說有情況要匯報。”
    的目光一下全集中在張偉身上,見狀他也磨不過,直接指著自己身上的校服對眾人說道:“看,顏色。”
    他身上那件藍白校服不知何時已經變成橙色,似乎再加深幾分就能變成紅色。
    “遊泳館的家夥有汙染特性,我們的實際戰鬥時間隻會比預想中更短,所以潛入計劃可以宣布破產了。”張偉冷靜地說出這令人沮喪的事實。
    “所以,我們把這樓炸了吧,把它逼出來。”孫楊微笑著看向眾人,“有效且方便。”
    “同意!”除唐海,全員同意。
    “還有,張偉,把我們所有物品都覽定一下,然後介紹一下。”王珺雅開口吩咐道。
    張偉點頭,隨後將一件件物品拿起,依次介紹。
    “詛咒之筆,可以無視寫下的規則十分鍾,使寫下的事實消失十分鍾,祝福會以扭曲的方式實現,還能通過真名來詛咒目標。”這是那支精致鋼筆。
    “懲戒之尺,可以造成三次不可愈的傷害。”這是一把略微彎曲、布滿鐵鏽的金屬戒尺。
    “拯救小熊,能抵擋一切非致命傷害,但隻要它完全壞了就廢了。”這是一個陳舊布偶熊。
    “引路之針,能在任意兩個地點間開啟傳送門,這用處不大。”這是一根損壞的指南針。
    “厄運硬幣,能給任意目標附上五分鍾的厄運。”這是一枚已褪色的遊戲幣,最常見的那種。
    “隱匿方糖,能讓人隱匿五分鍾,攻擊或違反規則後失效。”這是用紙包住的七塊方糖。
    “堅定之光,擁有淨化效果,但要持續照射。能用五分鍾。”這是一個布滿劃痕和汙漬的手電筒。
    “目前所有特殊道具都在這兒了。”張偉做出總結。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當不當講……”唐海弱弱地舉手道。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麽不當講?講就完了。”孫楊沒好氣地回道。
    “這個傳送門和手電的持續時間都是五分鍾,那能不能開個傳送門,一頭在地上,一頭在天上,把手電放一半進去,然後打開,再把樓炸了,這樣裏麵那東西無論在哪都會受到影響。”唐海用手在空氣中一邊比劃一邊說道。
    “想法不錯,但你忘了,張華強是死神途徑,也會受到這東西的傷害。”孫楊立刻否定道。
    “不,能用。”張華強突然開口,他身下本和他人一樣精瘦的影子突然變形,變成一個純粹的圓。他蹲下身,手掌穿過影子,深入另一個世界,並從中掏出一張輕薄的人臉皮。
    唐海被嚇了一跳,定睛看去,才發現那隻是橡膠製的麵具。
    “欺詐麵具,欺詐規則嗎?”孫偉撓撓頭,“它的位格夠嗎?”
    “你把我想得過於nb了。”張華強笑著擺手,隨後指向那支手電道,“我隻想騙過它對我的判斷。”
    “不是,這有什麽區別嗎?”唐海懵了。
    “有,區別很大,一個是騙世界,一個是騙物品。”
    唐海立刻理解,隨後便不再吱聲。
    “方糖一人拿一塊,可以在關鍵時候偷襲用。記住,安全第一。”王珺雅安排之餘叮囑道。
    孫楊雙手揚起,從空氣中拿出一大堆奇形怪狀的道具,並在地上排好,準備隨時拿取,幾分鍾後,他才直起腰,對王珺雅點了點頭。
    張華強戴好人皮,隨後後退兩步,走入影子中。
    張偉拿出一本巴掌大的金色書本,隨後站到了隊伍最後邊。
    ……
    見一切準備就緒,王珺雅從腰間掏出一把略顯猙獰的黑色土質手炮,隨意瞄準了一下,隨後對著遊泳館就是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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