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看著麵前憂心忡忡的小商戶，淡定地說：“既然江義已經開始調查，我們反而可以利用這一點。”
    小商戶一頭霧水：“沈小姐何出此言？”
    沈清歡沉思片刻：“告訴我，江義平時喜歡用什麽人做調查？”
    “他有幾個心腹，最常用的是叫蘇平和劉勇的兩個管事。”
    小商戶回答，“他們在城中各處都有眼線。”
    沈清歡微微點頭，轉向曹安：“傳我的命令，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使用"分散注意力"的策略。”
    曹安立刻領會：“小姐是想......”
    “江義想找我們的把柄，不如讓他忙個夠。”沈清歡打開桌上的輿圖，指著幾個地點，“這幾處地方，都安排人去散布消息，就說有人看到神秘人物在深夜進出。
    同時，再讓王福生那邊放出風聲，說我們的下一步行動是對付江義在南城的雜貨鋪。”
    小商戶恍然大悟：“這樣一來，江義的人手就會分散到各個地方去調查？”
    “正是。”沈清歡點頭，“我們真正的目的是那塊地皮，但表麵上，我們要讓江義以為我們隻是想要打壓他的生意。”
    待小商戶離開後，沈清歡詳細布置了任務。她派人去城南、城西和城北各處策略性地散布假消息，故意讓一些看似可疑但實則無關緊要的“線索”被江義的眼線發現。
    “曹安，準備馬車，我們去拜訪商會的幾位關鍵人物。”
    沈清歡說，“趁江義分心調查這些假消息的時候，我們要抓緊時機行動。”
    曹安疑惑：“小姐認為江義真會上當嗎？他做生意多年，應該很精明才對。”
    “越是精明的人，越容易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陷入固有思維。”
    沈清歡解釋道，“江義認為我和他一樣，隻在乎商業利益和麵子，所以他會認為我的目標是打壓他的商鋪，而不是爭奪那塊地皮。
    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三日後，沈清歡收到消息，江義果然調動了大批人手,分頭調查城中各處可疑跡象。
    他甚至親自帶人前往南城,突擊檢查自己的雜貨鋪,加強防範。
    “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曹安匯報道,“江義為了防止南城雜貨鋪出問題,調來了原本負責監視東直門地皮的兩名心腹。”
    沈清歡滿意地點頭：“現在正是我們行動的最佳時機。
    準備禮物,今天我要拜訪商會的孫會長和幾位理事。”
    商會會長孫德章是京城德高望重的老商人，在商界頗有威望。
    沈清歡帶著精心準備的禮物登門拜訪，席間談及那塊地皮的事情。
    “孫會長,我知道江義也看中了那塊地。”沈清歡坦誠相告,“但我想請會長考慮,誰能為京城創造更多價值,誰才更適合獲得那塊地。”
    孫德章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胡須花白,眼神卻很銳利：“沈小姐說得在理,不過江義在商會中地位很高,我不便偏向任何一方。”
    沈清歡不慌不忙：“會長德高望重,自然要公正。
    我此來隻想請會長依照商會章程行事,給所有人平等的機會。”
    “商會章程?”孫德章略顯驚訝,“沈小姐對我們商會的規矩很了解啊。”
    沈清歡微笑：“商會章程第三十六條規定,若有多人競爭同一商業機會,應依照"商業聲譽、社會貢獻、經營能力"三項標準衡量。
    若會長能嚴格遵守這條規定,我想結果會水落石出。”
    孫德章沉思良久,終於微微點頭：“沈小姐說得對,我會秉公處理。”
    接下來的幾天,沈清歡又先後拜訪了商會的幾位重要理事,每次談話都圍繞商會章程和公平競爭。
    她沒有直接貶低江義,而是強調自己對社會的貢獻和經營理念。
    這一天,沈清歡正在整理最近的成果,李文峰再次造訪。
    “聽說沈小姐最近很忙。”李文峰一邊品茶一邊說,“江義似乎也不太安生,派人在城裏到處轉悠。”
    沈清歡試探道：“李公子消息靈通,不知可有聽說什麽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確實不少。”李文峰微笑,“比如江義派了十幾個人在南城盯梢,卻不知自己最關心的東直門地皮已經有了新變化。”
    沈清歡眉頭微挑：“什麽變化?”
    “商會昨日通過了一項臨時決議,關於那塊地皮的評估標準。”
    李文峰輕描淡寫地說,“按照商會章程,評估應該公開透明,但江義一直想私下操作。
    現在,這個決議要求嚴格按章程辦事,江義恐怕要犯難了。”
    沈清歡挑了挑眉，對李文峰消息的準確性感到訝異：“李公子對商會事務很了解？”
    “略有涉獵。”李文峰不經意地說,“對了,沈小姐知道商會章程第四十二條嗎?”
    沈清歡搖頭“不太熟悉那條。”
    “那條規定,若有商會成員對評估結果有異議,可以申請公開辯論。”
    李文峰解釋道,“但提出申請者必須在三日內準備完整的商業計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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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規定很少有人用,因為準備時間太短。但如果有人提前準備好......”
    沈清歡眼睛微亮“就可以在江義提出異議時,立刻反製他。”
    “沈小姐聰明。”李文峰微微頷首。
    沈清歡雖然感激李文峰的提醒,但心中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更多疑問。
    這個年輕人知道的太多,而且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
    不過,既然他提供的信息有用,沈清歡決定暫且利用。
    “多謝李公子指點,我會考慮這個建議。”沈清歡說。
    李文峰離開後,沈清歡立即召集人手,日夜趕工,準備了一份詳盡的商業計劃書。
    與此同時,她派人繼續散布假消息,讓江義的注意力繼續分散。
    第五天傍晚,江義終於察覺不對,親自前往東直門查看情況,卻發現商會已經貼出公告,將依照章程第三十六條評估競爭者資格。
    江義臉色鐵青，雙拳緊握,立刻趕往孫德章家中。
    “孫會長,你這是什麽意思?”江義質問道,“我們不是已經談好了嗎?”
    孫德章麵色平靜“江老板,商會必須依章程辦事。
    沈小姐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我們不能有失公允。”
    “沈清歡?”江義一愣,“她什麽時候來見過你?”
    “就在你派人滿城調查的時候。”孫德章回答,“不僅是我,商會幾位理事她都拜訪過了。
    大家一致認為,應該嚴格依照章程評估。”
    江義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他四處調查沈清歡的下一步行動,卻忽略了她的真正目標。
    等他回過神來,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好一個沈清歡!”江義眯起眼睛，聲音低沉,“我會提出異議,要求公開辯論!”
    孫德章點頭“你有這個權利。不過按照章程第四十二條,你需要在三日內準備商業計劃書。”
    江義昂首挺胸“三天足夠了,我的人會立刻開始準備!”
    就在江義離開孫德章家的當晚,沈清歡已經向商會提交了自己的商業計劃書,並申請在江義提出異議後立即進行公開辯論。
    “曹安,我們借力打力的計劃成功了一半。”沈清歡說,“江義分散精力調查那些假消息,給了我們接觸商會成員的機會。
    現在,他想反擊為時已晚。”
    曹安擔憂“江義不會善罷甘休,他可能會用其他手段報複。”
    “他會的。”沈清歡點頭,“所以我們要繼續保持警惕。
    不過,至少在爭奪那塊地皮的事情上,我們已經取得了先機。”
    夜色漸深,沈清歡站在窗前,思索著李文峰的真實身份和目的。
    這個年輕人為何對她的事情如此關注?他又為什麽要幫助她對付江義?這些疑問在她心中越來越強烈,但此刻,她必須集中精力應對即將到來的公開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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