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隔壁又在烤肉呀。”汪二妮在院子裏一邊剁著羊肉，一邊使勁嗅了嗅從寧家飄過來的烤肉香味。
    不怪汪二妮用“又”字，是寧家烤東西的頻率比別人家都高，別家偶爾烤一次，寧家一個月要烤幾次。
    其實，寧家雖然經常烤東西，但烤肉的次數不多，大多是烤麵包。
    小孩早食不喜麵食，所以家裏隔幾日會烤些麵包做早餐。
    不過，就每次烤麵包的香甜味，也會引得鄰居小孩們直咽口水。
    楊營抱著一捆柴送進灶房後，跑到他娘跟前提出要求：“娘，咱們也烤羊肉吧，不煮羊肉湯了行不行？”
    “我蘿卜都切好了。”汪二妮沒有一口拒絕。她也饞。
    “蘿卜留著做醃菜，或者燉蘿卜湯也行。今天小年呢，羊肉烤著吃吧。”楊營語氣討好道。
    “那你燒烤爐去。”汪二妮扶著腰直起身子，下巴朝烤爐方向抬了抬。
    她家跟著寧家搭了個小麵包窯。
    “行，我現在就燒火。”楊營喜出望外，並把好消息告訴他哥，“哥，今天吃烤羊肉，要多劈點核桃枝。”
    “行，你把核桃木挑出來，我一會劈。”楊兵搬出來一袋麥子，分出一半，打算明天拿到磨房磨麵。
    “我幫你撐袋子。”
    楊營高興，幹活也積極，不用楊兵喊，就主動撐起袋口。
    汪二妮看著興高采烈的小兒子，寵溺的笑了笑。
    小年夜，寧蕭下值比平日早，天剛擦黑就回到家。
    一進院門，烤肉香、韭菜香、蒜香，各種香味混在一起，隻覺腹中饑餓。中午在營裏吃的一碗雜糧飯和一碗肉湯，這會空空如也。
    再聽，小孫子孫女跑動笑鬧聲，灶房噔噔噔切菜聲，邱陽和劉昆交談聲，他恍惚，多久沒有體會這種家的熱鬧感了。
    自進了軍營，終日忙碌，近來更是常常宿在營裏，就算回家，也是晚歸，小孫兒們已經睡下。
    除了偶爾和大孫女、孫子說幾句話，已經多日沒和兩個小孫兒親香了。
    “呀！老爺回來了。”劉嬸準備到院子裏的灶頭看燉的雞湯，一出灶房門就看見寧蕭站在大門口。
    現在有秦牛娃，寧蕭下值不用劉叔接，今天回來早，站在院裏不吭聲也沒人發現。
    聽到劉嬸的聲音，家裏人紛紛跑出來，
    “爺爺，你回來了。”寧遠聲音洪亮，跑著撲向寧蕭。
    “爺爺。”寧宜跟在後麵，語氣軟糯。
    “哎，爺爺的乖孫子孫女。”寧蕭彎下腰抱住兩個小人兒。
    “爺爺。”
    “爹。”
    “老爺。”
    各種招呼聲不斷。
    “好，好。”寧蕭掃視一圈眾人。
    朝大孫子招招手，待寧適快步走到跟前，拍了拍他肩膀：“長高了。”
    寧適配合地挺起腰板，高興道：“孫兒長高了一寸。”
    “不錯，也結實了不少。”寧蕭說著在心裏暗道：“昨晚都沒發現大孫兒長了這麽多，近來對家人疏忽了。”
    “今天做了不少菜呀。”寧蕭攬著幾個小的往飯廳走。
    “十個菜，姐姐說十全十美。”寧遠搶答。
    “那今晚我們都有口福了。”寧蕭開懷一笑。
    邱陽端來熱水和帕子，寧蕭舒舒服服地洗了把臉。
    等再坐下時，一碗剛出鍋的雞湯已端到麵前。
    “先喝碗熱雞湯墊墊，一會祭完灶王爺才開飯。”蔣英坐在一旁笑眯眯道。
    她知道寧蕭肯定餓了。營裏的飯食不說味道和營養，都不一定能吃飽。
    雖然寧蕭是副鎮將，打的飯份量比別人多，但他經常分給秦牛娃他們，自己吃個七分飽。
    “那我先嚐了。”寧蕭笑納大家的心意。
    等寧蕭喝完一碗雞湯，駕輕就熟地祭拜完灶神，肉沫豆腐也在屋裏的小灶上蒸好了。
    “大家準備準備，炒完菜就能開飯。”
    “劉嬸，韭菜雞蛋你來炒吧，邱陽哥，你做臘八蒜土豆絲和炒白菜吧，你炒菜味道足。”寧安自己負責最後的兩道豆芽肉絲、酸菜粉條。
    沒錯，邱陽在熏陶下，也學會了做菜，並且味道不錯。
    總廚寧安發話，其他人立馬行動。做菜的做菜，搬桌的搬桌，吃糖瓜的吃糖瓜。
    祭完灶王爺的糖瓜，兩個小孩又有理由吃了。
    提前做好的大菜，王熙和鄭晴一一往桌上端，小炒，炒完一道上一道。
    這次將朱木匠打的折疊桌用上，十大三小，團團圍坐。
    待所有菜上齊，加上碗筷，滿滿當當一桌。
    寧蕭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我以水代酒敬大家，感謝大家辛苦勞累，願納餘慶而承福，號長春以迎祥。”
    “願尚兒和所有將士們平安歸來共舉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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