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禦林軍要背黑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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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鳴玉發現的事情,關於北梁三公主。
    起初是宮中不知從哪兒興起一段傳言,說是隻要在宮裏的崇明塔內誠心燒經祈福,就能被神佛所知曉。
    許鳴玉皺著眉頭道:“且不說這個傳言是真是假,就說那崇明塔,唯有皇上和王爺公主們才能進入,即便是真,與普通人又有什麽關係?”
    “這後宮,沒有空穴來風的東西,我本以為是王爺之間的爭鬥,卻沒想到,聽說北梁三公主,這幾日到處打聽崇明塔,還從藏書閣借了《往生經》抄錄。”
    許靖央靜靜聽著。
    哪有這麽巧的事。
    在崇明塔內燒經這個傳言,簡直就像是為了引誘三公主司盈去。
    許鳴玉薄唇抿了抿:“問題就出在這裏,北梁三公主作為外人,是絕對不可以靠近崇明塔的,否則便視作違反宮規,是為大罪。”
    許靖央看向他:“她代表北梁來和親,皇上不會真的怪罪她,反而會怪罪於禦林軍。”
    許鳴玉重重點頭。
    如果司盈當真那麽做了,禦林軍當然會受罰,皇上會認為他們巡查不利,竟讓一個北梁的公主,闖入了大燕供奉舍利子的地方。
    許靖央品了口茶,淡淡說:“找人暗中示意,告訴她這則傳言背後隱藏的危害,她難道還要一意孤行地去?”
    許鳴玉一頓,無奈笑了兩聲。
    “我跟阿姐想到一起去了,也曾在北梁三公主的宮人來崇明塔附近探看時,叫幾個禦林軍嚴肅驅趕,說了後果,但……沒什麽用。”
    那北梁三公主一心撲在寧王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但許鳴玉看了看許靖央的神情,沒有提。
    所以這件事如果放任不管,真讓司盈為了討好寧王,進了崇明塔,最後嚴重受罰的隻有禦林軍。
    許鳴玉作為隊尉,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許靖央放下茶盞:“簡單,五月的時候下了好幾場大雨,你上稟工部,便說看見崇明塔瓦片鬆動,唯恐年久失修,他們會派人圍起來檢修,慢則三個月,快則一個月,北梁三公主沒耐心等那麽久。”
    許鳴玉眼中亮起光芒,跟著展顏笑了。
    “阿姐,你真聰明,不過這北梁三公主會不會再去尋別的路子?她得罪誰了,對方竟敢對她這樣的身份下手。”
    “不管是誰,隻要不傷害到你,就不用多管閑事。”許靖央說罷,便起身準備回去了。
    許鳴玉將她送到門口,順嘴說了句:“前不久遇到寧王殿下,他說讓我遇到麻煩就去找他,阿姐,他肯定是看你的麵子才這麽照拂我。”
    許靖央眼神微頓:“王爺禮賢下士,但我們也不能當真去給他添麻煩。”
    “阿姐,放心吧,我不會去找王爺的。”
    此時。
    城外的一處茶攤旁,停著一輛馬車,兩個穿著簡樸的傭人候在旁邊。
    初夏的日頭已經顯出幾分毒辣,白晃晃地傾瀉而下,將這片無遮無攔的地方炙烤得發燙。
    傭人挑簾道:“夫人,您下來透透氣吧,還不知大爺什麽時候來接您。”
    “也好。”回答的那人聲音溫柔似水。
    轉瞬便有一個戴著鬥笠的女人下了馬車。
    光看身姿,窈窕綽約,欲說還休。
    傭人遞來水囊,她背過身去挑開帷帽的一角薄紗,露出一張年近四十,卻風韻猶存的麵孔。
    她身上裝飾素淨,隻有手上戴著一枚紫玉戒指,偏偏那銀做的戒環已經微微發白,磨得快沒了樣子。
    很快喝完水就又將帷帽放下了。
    茶攤裏坐著年輕的一男一女,是她的兩個孩子。
    “母親,”剛過十五的姑娘忍耐不住,拿手扇著風,“舅舅什麽時候來?”
    “再等等,應該快了,你舅舅是大官,事情多。”女人說。
    她兒子卻哼了聲:“來的路上我們不是打聽過了,舅舅被貶職了,而且還……”
    話沒說完,就被女人輕聲嗬斥了幾句。
    “我們是來投奔的,以後在京城落腳,還都要仰仗你舅舅,你倆要把嘴放的甜點。”
    恰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女人抬頭看去,隻見一群衣著華麗的權貴,打馬簇擁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
    那男人生的體壯高大,在旁人的吹捧下,笑聲愈發響亮。
    “威國公武功超群,等會進了林子,還不得將那些獵物嚇得四散而逃?”
    “就是,憑威國公的本事,就算是熊,肯定也獵得了!”
    聽他們說話,像是要去打獵的。
    好些家仆和侍衛跟隨,一看便都是達官貴人出門遊玩。
    更為誇張的,是茶攤攤主看見他們,竟跑出去跪在地上,嘴裏喊著:“貴人得空來飲茶!”
    雖然不被那些貴人們所在意,可他還是笑盈盈地擺手,目送著這幫人遠去。
    女人盯著那個叫威國公的看了兩眼。
    茶攤攤主拍打著褲腿,走了回來。
    女人遞去半兩碎銀,又要了壺茶,溫和的聲音從帷帽內傳出。
    “這位威國公好大排場,比王孫貴族還厲害?”
    “嘿喲!您這話說的,威國公比不上王孫,卻是我們京城裏,最叫人羨慕的人!”
    “為何?”
    “您沒聽說過,生女當如許靖央?威國公是昭武郡主的父親,郡主一身功勳抬舉了威國公府的榮華富貴,威國公什麽也不用做,就能高枕無憂一輩子,九代世襲,他連子孫後代的未來也不用操心了。”
    攤主說到這裏,就嘖嘖羨慕:“這不,威國公是城裏有名的富貴閑人,錢財無數,權柄加身,好有福氣的一個人,原配還死了,不過說起他這個原配……”
    忽然,那邊煮著的鍋水沸騰溢出來,攤主講八卦的聲音戛然而止,忙去整理鍋子。
    女人卻沉默得沒說話。
    她女兒道:“昭武郡主那麽厲害,我怎麽就沒有這樣的一個親戚?”
    坐在她對麵的哥哥馬上接話:“我記得表姐好像也練武,舅舅就沒想過讓她也去立功!”
    “舅舅都被貶職了,表姐能好到哪裏去。”
    “好了!”女人及時製止了兄妹倆的議論,“他們再不濟,也是我們的親人。”
    孩子們沒再說話,女人卻抬頭,看了一眼威國公他們已經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