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睹物思情!沈姑娘為寧王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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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沈明彩這麽說,許靖央唇角微揚,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多謝沈姑娘提醒,”她聲音平靜無波,“這件狐氅確實隻是旁人送的不重要禮物之一,倒讓沈姑娘費心了。”
    沈明彩聞言一怔,隨即氣悶不已。
    她萬萬沒想到許靖央竟會如此回應。
    蕭賀夜親手所贈之物,在她口中竟成了不重要的禮物?
    這分明是在貶低寧王的心意!她憑什麽這麽對王爺!
    沈明彩強壓下心頭不快,麵上卻綻開一個明媚笑容。
    “王爺姐姐可別生氣呀,我就是隨口一說,不過像您這樣參軍的女子,最是大方不會計較了,對不對?”
    許靖央目光淡然掃過她嬌俏的麵容:“你年紀尚小,說話不知分寸實屬正常,我自然不會計較。”
    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讓沈明彩暗中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說她年紀小,分明就是蔑視她。
    沈明彩眼珠一轉,露出一個看似天真無邪的笑容。
    “比年紀,我確實不如王爺姐姐成熟呢!罷了罷了,不說了,王爺姐姐快進殿去吧,我父親與寧王哥哥許久未見,定有許多話要說,您站在這兒,小心凍著了。”
    站在許靖央身後的寒露與竹影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悅。
    這位沈小姐言語間的刻薄,幾乎不加掩飾。
    如此耀武揚威,可偏偏寧王之前也曾駐守南疆,他們定十分熟絡。
    就在這時,蕭賀夜轉身走回來,自然而然地伸手覆在許靖央肩頭,朝她沉聲溫和說:“勇信侯想請本王引薦,這一批從南疆回來的官員都對你很是敬佩,看你願不願意同他們說幾句?”
    沈明彩瞪大雙眼,看向他們身後。
    連同她父親勇信侯在內的幾位官員,皆搓著手,一臉恭敬地等候著許靖央。
    許靖央眸光如水,不動聲色地掠過沈明彩微微發白的臉色,而後對蕭賀夜頷首:“這個麵子,我自然要給。”
    她轉身走向眾官員,步履從容。
    寒風拂過她銀青蟒袍的衣擺,狐氅在風中微微飄動,更襯得氣度不凡。
    勇信侯眼中一亮,率先拱手:“昭武王威名遠播,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旁人連連恭維:“西越和北梁這兩次大戰,王爺皆用兵如神,令我等欽佩不已。”
    崔國舅也笑著附和:“正是!王爺巾幗不讓須眉,實乃我大燕首屈一指的將帥之才。”
    許靖央微微欠身:“諸位過譽了,能打勝仗,非我一人之功。”
    崔國舅又看向並肩而立的蕭賀夜與許靖央,笑容更深:“說起來,皇上已為寧王殿下和昭武王賜婚,這可真是一樁天作之合的好姻緣啊!我們就等著喝喜酒了。”
    眾官員紛紛附和稱是。
    沈明彩站在一旁,看著蕭賀夜的手始終護在許靖央肩頭,二人站在一起那般登對融洽,心中酸澀難忍。
    她忍不住走上前,貼近蕭賀夜身側,揚起一張明媚笑臉。
    “是啊,王爺姐姐可厲害了。”她聲音甜得發膩,“方才還跟我說呢,光是送她白狐氅的人就不止寧王哥哥一個,寧王哥哥送的,不過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件罷了。”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幾位官員麵麵相覷,神色尷尬地看向許靖央。
    勇信侯板起臉來:“彩兒!不要胡說。”
    沈明彩委屈地噘嘴:“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王爺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話不能外傳。”
    許靖央尚未開口,蕭賀夜已是垂眸一笑。
    “本王所贈,確實算不得最好,要送靖央的東西,便是摘星攬月相贈也不為過,看來下次,本王定要尋更好的品質,斷不能被人比下去。”
    他字字句句皆是維護,分明是在告訴眾人——
    許靖央值得世上一切珍品,而他甘願為她尋遍天下至寶。
    即便是被她拿來做比較,他亦不生氣。
    崔國舅暗暗驚詫。
    自己這個外甥,平時不鳴則已,看起來冷漠絕情,竟也有這樣開竅的時候?
    簡直是將昭武王當成了一個心肝寶貝去疼!
    崔國舅明白了什麽,連忙順著話頭恭維起來:“王爺與昭武王情深意重,令人豔羨啊!”
    其餘人也紛紛反應過來:“正是,正是!昭武王這般人物,合該得到最好的。”
    還有人笑著打趣:“王爺以後該有壓力了,整個大燕朝誰不想得昭武王一記慧眼?要送東西,自然就要更盡心!”
    許靖央看向蕭賀夜,發現他沉沉薄眸望著她,裏麵全然是維護的真情。
    這一刻,許靖央心頭有水珠滑落似的,泛起一陣陣漣漪。
    沈明彩站在一旁,氣得渾身發顫,一不小心竟咬到了舌尖。
    劇痛傳來,她頓時疼得眼淚盈眶,朝著蕭賀夜發出小獸般的嗚咽。
    “哎……”沈明彩疼的抽氣,“好痛啊。”
    眾人看向她,勇信侯最是關心:“彩兒,怎麽了?”
    沈明彩正要說話,許靖央卻在這時不冷不熱地道:“多半是睹物傷情了,方才沈姑娘說,當初王爺為她獵得兩條野狐時,不慎受傷,她因此落淚萬分。”
    “想來如今再看見我穿的這件狐氅,故而心有感悟,才會涕淚闌珊吧?”
    她說罷,笑著看向蕭賀夜。
    後者卻漸漸擰起狐疑的冷眉。
    蕭賀夜頓了頓,對許靖央道:“在南疆隨手獵的那兩件狐皮,正是披在你身上的這件。”
    許靖央揚眉,看向沈明彩,卻見她捂著嘴,神情有些訕訕的蒼白。
    寒露適時揚聲:“哦?原來是沈姑娘自己誤會了,還跟我們大將軍說,王爺將獵得的狐裘送給了她,原來是披在我們大將軍身上啊!”
    “沈姑娘的記性不太好吧,別人的東西,也會記成自己的。”竹影捂著嘴笑了。
    勇信侯麵子上掛不住,於是嚴厲地看了一眼沈明彩。
    “你這孩子……”他拱手打圓場,“昭武王莫怪,彩兒不懂事,讓您誤會了。”
    沈明彩頓時吐了吐舌頭,杏眼中含著淚,但粉唇彎彎,露出嬌憨的笑。
    “對不起嘛,寧王哥哥送了我太多東西,我記錯了,王爺姐姐,我給你賠禮道歉,你是我最崇拜的英雄,我見到你一時激動才會說錯話。”
    她走過來,拉著許靖央的手擺了擺。
    許靖央心頭嗤笑。
    這個沈姑娘,竟如此能屈能伸,即便當眾被揭穿,也半點不見難堪。
    許靖央收回手,看向蕭賀夜:“我們進去吧,宴會也要開始了。”
    蕭賀夜頷首:“好。”
    勇信侯連忙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靖央和蕭賀夜走在最前麵。
    這時,她聽蕭賀夜在她耳邊沉聲說:“本王沒有送過她什麽東西,從前在南疆時,隻跟勇信侯有過密切的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