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求昭武王指一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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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信侯夫人憤恨說:“彩兒清白被毀,昭武王當場踹死範池,分明是殺人滅口!”
“範池是唯一知道屋內實情的人,現在死無對證,你讓彩兒往後如何自處?”
勇信侯皺眉,壓低聲音:“便是如此,也不能去逼寧王做抉擇!你這是以下犯上!再說,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彩兒做的,我總要問個明白。”
他要往房裏去,卻被勇信侯夫人猛地推開。
“問什麽問!彩兒受了這麽大的驚嚇,你不想著為她討回公道,反倒要審問她?”
“真相重要還是她的名聲重要?她這輩子都毀了你知不知道!”
勇信侯被妻子的怒火激的一愣。
他馬上便道:“範池連出席梅宴的資格都沒有,外頭都傳是彩兒帶他進去的。”
“你倒是說說,彩兒帶他去做什麽?範池可是你的表外甥!”
勇信侯夫人眼神一閃,底氣不足的別開臉:“我怎麽會知道?”
就在這時,管家急匆匆趕來。
“侯爺,寧王殿下和昭武王到了,正在正廳等候。”
勇信侯臉色驟變,急忙整理衣冠就要往外走。
而勇信侯夫人,頓時像瘋了般往外衝。
“我要找許靖央問個明白!為何要害我女兒!”
“胡鬧!”勇信侯一把拽住她,厲聲對一旁的嬤嬤道,“把夫人帶回房裏好好看著!”
“放開我!我要問問昭武王,我們沈家到底哪裏對不起她!”勇信侯夫人掙紮著哭喊。
勇信侯頭痛欲裂:“你消停些吧!”
看著嬤嬤將妻子強行帶走,他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冠,疾步往正廳走去。
正廳內,蕭賀夜端坐在側首的紫檀木椅上,玄色蟒袍襯得他麵容冷峻如冰。
許靖央則負手立在廳堂中央,仰首望著牆上懸掛的一幅《寒江獨釣圖》。
畫中老翁獨坐扁舟,在風雪彌漫的江麵上垂釣。
筆觸含蓄內斂,意境清冷孤高,處處透著明哲保身的謹慎。
勇信侯的為官之道,也更彰顯出慎思兩個字。
“下官參見寧王殿下,昭武王。”勇信侯快步進廳,躬身行禮。
許靖央緩緩轉身。
冬日薄陽透過窗欞,在她清麗的側臉上投下淡淡光影。
狐裘的雪白風毛隨風輕揚,鳳眸中寒光凜冽,不怒自威。
“侯爺教女有方。”她聲音平靜,卻讓勇信侯渾身一顫,“今日梅宮之事,侯爺可都聽說了?”
勇信侯額角滲出細汗:“下官略有耳聞,正想細問。”
許靖央淡淡道:“這可不是小事,侯爺此時再問,沒有任何益處。”
蕭賀夜看著勇信侯,語氣更是嚴厲。
“之前本王提醒過你,管好家中內宅,以免給自己惹禍,看來你根本沒放在心上!”
勇信侯撲通跪地。
“下官教女無方,請王爺,昭武王恕罪!”
就在這時,廳外不遠處傳來勇信侯夫人的哭喊。
“許靖央!你害我女兒清白,蒼天在上,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勇信侯臉色煞白。
許靖央走到正廳門口,看見月洞門的位置,勇信侯夫人的身影被兩個嬤嬤死死按住,拉了回去。
哭罵聲漸漸遠去。
蕭賀夜盯著勇信侯,渾身氣勢森寒。
“看來你們對本王的王妃頗有怨言?”
勇信侯急忙叩首:“內人悲痛過度,胡言亂語,還請王爺、昭武王恕罪!”
許靖央反手關上了門。
勇信侯心裏咯噔一聲:“昭武王,您這是……?”
許靖央沒說話,蕭賀夜冷冰冰說:“靖央認為你女兒被人利用,故而不願追究你的錯。”
勇信侯一愣。
許靖央已經走到他麵前:“侯爺起來說話。”
他這才戰戰兢兢起身。
隻聽許靖央說:“梅宮是太祖賜名之地,意義非凡,此次梅宴邀請賓客眾多,皆出身權貴門閥。”
“如此重要的宴會,如此重要的地點,賢妃卻全然將辦宴的權力交給令愛,其中必有皇上授意。”
勇信侯驚的麵色煞白,好似聽見一聲悶雷。
“昭武王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果真是彩兒有心構陷,隻因皇上給了她這個機會?”
許靖央頷首:“皇上知道,令愛跟本王有私怨,利用她來對付本王,從而離間侯爺和王爺的關係。”
皇上的目的,豈會是損傷一個女子名節那麽簡單?
必然是有更深層的目標。
勇信侯被許靖央點醒,渾身發冷。
皇帝的招數,真是無孔不入!
將近傍晚的光影漸漸橫斜,風吹庭中鬆柏。
許靖央的麵容半隱在室內的光影暗處。
“迷情藥,定是沈姑娘下的手,目標是害本王的三妹被範池玷汙,但陰差陽錯,她害了自己,亦或是範池本就心存歹念。”
“如今事情已經鬧大,於侯爺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勇信侯忙問:“請昭武王指條明路!”
許靖央抿唇:“趁著現在,為令愛定親,將她盡快嫁出去,從宮裏脫身。”
勇信侯怔忪片刻,反應過來。
沒錯,倒是極好的良機!
許靖央提醒他:“範池並未真正得手,隻是名聲有汙,但憑侯府的勢力,不必擔心尋不到好的贅婿。”
“對,對……”勇信侯沉思後,連連點頭,“昭武王,您說的正是不錯。”
蕭賀夜起身,走到許靖央身旁。
他沉聲說:“靖央猜測,再過不久,父皇就會調本王離京,屆時若沈明彩對皇上而言沒了用途,她的下場,未必能好過。”
勇信侯渾身冰涼,立刻拱手:“多謝王爺和昭武王提醒,這份恩情下官銘記在心!”
話都說完了,許靖央和蕭賀夜也馬上離開了。
馬車上,蕭賀夜問許靖央:“你怎麽手下留情了?”
她明明有能力等著範池欺辱沈明彩之後,再將此事推到眾人眼前。
許靖央看向他:“真的讓範池得手,沈明彩可能會死,但她三次冒犯我,又想出了那麽陰毒的辦法,我得讓她生不如死。”
蕭賀夜笑了。
許靖央皺眉:“王爺笑什麽?”
“笑王妃雖手段冷硬,但仍留有餘地,本王日後,還要多仰仗王妃了。”
“還沒成婚。”許靖央立即糾正,旋即把冷了的手爐塞回蕭賀夜手中。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以後,勇信侯又跟妻子大吵一架。
隻因勇信侯打算上奏折,請皇上允許沈明彩辭去女官的身份,在家中休養。
勇信侯夫人得知,當即怒斥勇信侯沒有主見。
“旁人害了你女兒,你不想著為女兒找回公道就罷了,那昭武王來了關上門跟你說了兩句話,你就肯吃下這個啞巴虧,彩兒到底是不是你女兒!”
勇信侯也惱怒訓斥,吵得臉紅脖子粗。
“就因為她是我女兒,我才要將她拉出這個泥潭!你別告訴我,彩兒下藥的事,你什麽都不知道!”
勇信侯夫人僵了僵,側過頭去,擦掉淚水。
夫妻二人僵持半晌,如同仇人相見。
好一會,勇信侯夫人聲音冰冷說:“我早就看出來,你跟我已經夫妻情斷,再無轉圜了。”
她掀簾離去,徒留勇信侯無奈又悵然,重重歎了口氣。
次日,天還沒亮。
勇信侯夫人身穿誥命服,敲響了皇宮外專門向天子鳴冤的登聞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