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為她撐起一片安穩天地

字數:4210   加入書籤

A+A-


    “可是王爺,我不怕!”許靖姿幾乎是立刻回應。
    她望著他,清澈的眼眸裏映著飄落的雪花,烏黑明麗。
    “正因為前路艱難,我才更不能讓王爺一個人去,如果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好歹能一起想辦法,王爺若是煩悶了,也有個人可以說說話。”
    景王不易察覺地微微挑眉。
    許靖姿察覺到他的目光,頓時有些慌亂,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王爺自然也可以找其餘三位側妃說話商議,我……我若在,也定當恪守本分,不會讓王爺為難的。”
    她越說耳根越紅,在心裏罵了自己一遍,怎麽嘴巴那樣快?
    顯得好像爭寵似的,還沒嫁過去,倒是讓景王誤會了。
    景王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愉悅。
    他笑了笑:“放心吧,等她們知道本王有多麽體弱多病,且毫無前程的境況後,未必還肯嫁過來。”
    “三姑娘,請你相信,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
    他略作停頓:“一次都不會。”
    許靖姿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清俊眉眼間的認真,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填滿了。
    暖暖的,漲漲的。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鼻尖微微發酸。
    “不過此事,還需問問令堂的意思……”
    景王考慮得周全。
    “不必問了,”許靖姿說的很果斷,“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
    她望向庭院中紛飛的雪花。
    “阿姐說過,女子立世,當有主見,當為自己所爭取,我既要嫁給王爺,便理應陪著王爺共進退。”
    長廊之下,細雪溫柔。
    景王看著她,眼中漸漸燃起的光芒。
    “好。”他溫和點頭,唇角勾起愉悅。
    離開威國公府,景王登上馬車。
    車廂內暖意融融,驅散了他周身沾染的寒氣。
    他靠坐在軟墊上,清俊的臉上雖依舊帶著幾分蒼白,但眉宇間此刻卻仿佛被春風拂過,淡淡愉悅。
    侍衛俠蹤熟練地遞上一個暖手爐。
    “王爺,那我們還要按原計劃,進宮向陛下陳情,設法推掉這門婚事嗎?”
    原本,景王今日前來,是存了最後一份試探與決斷。
    他深知自己前路叵測,不願那明媚鮮活的女子因一紙婚約而被卷入泥潭。
    若許靖姿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退怯與勉強,他便就此放手,還她自由。
    畢竟,強求來的姻緣,到了那虎狼環伺的封地,也隻是讓她徒增苦楚,他不會快樂。
    卻沒想到……
    想到方才長廊下,她竟那樣堅定。
    想到許靖姿的樣子,景王唇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不必了。”他聲音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鬆快,“她願意與本王共進退。”
    俠蹤看著景王的樣子,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向來情緒淺薄平淡的王爺,如此開懷。
    看來這位許三小姐,當真與眾不同。
    “莫非,許三小姐就是王爺當年念念不忘的那位……”
    車廂內沉默了片刻,隻餘車輪碾過積雪的轆轆聲。
    良久,才傳來景王低沉的回應。
    “是她,不過,”他輕輕摩挲著指尖,有些悵然,“看來她自己也忘了。”
    俠蹤忍不住道:“王爺何不告訴三小姐……”
    景王平靜說:“忘了便忘了。”
    知曉與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陰差陽錯,命運終究將她帶回了他的身邊。
    景王對俠蹤吩咐:“先派人去蘇州一趟,按我之前的吩咐辦。”
    “王爺放心,一切都在準備當中。”
    景王頷首,閉目養神起來。
    這一次,他不再是當年那個無力掌控命運的孱弱少年。
    他會在風雨到來之前,為許靖姿撐起一片安穩的天地。
    絕不失言。
    賜婚聖旨下來的時候,寧王很是沉默,景王順從地接旨了,並無反抗之意。
    隻有平王,接了聖旨以後消失了兩三天。
    陳明月擔心壞了,還以為平王一時衝動,去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沒想到這日清晨丫鬟說,平王回來了,還衣袍沾血。
    陳明月急忙趕去書房,恰好平王脫下外袍,恣意眉眼浸著雪一樣的寒冷,將沾血衣服扔在了地上。
    “王爺……這是怎麽了?”陳明月低呼一聲,“您受傷了?”
    “不是本王,”平王慢條斯理解袖子上的扣子,“本王去問候了一下樊家人。”
    樊家?那不是皇上賜婚的側妃樊氏嗎?
    陳明月忽然猜到平王做什麽去了。
    “您去警告他們了?”
    “是啊,”平王勾唇一笑,狹眸裏迸發出滿滿的戲弄嘲諷,“父皇老糊塗了,本來就煩,還要安插什麽側妃,本王不會受任何人擺布。”
    既然聖旨沒法拒絕,那他就去讓樊家知難而退。
    果不其然,平王聽說他剛從樊家離開,那樊老大人就屁滾尿流地跑進宮裏去陳情了。
    “本王反正告誡過他了,隻要他敢將女兒嫁過來,本王就敢讓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張人皮還回去。”
    陳明月驚訝。
    “王爺,那樊小姐聽說賢惠大度,而且……”
    “夠了,”平王打斷她,皺眉說,“家裏有一個守活寡的就行了,再多一個,還不夠本王頭疼!”
    說罷,他大搖大擺地穿著單衣出去:“把血衣扔了,本王去跑馬。”
    陳明月應了一聲。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平王說守活寡的,難道是她?
    怎麽還開始打趣她了……陳明月有些訕訕地尷尬。
    夜色深了。
    許靖央正要睡下,卻聽寒露說,蕭賀夜來了。
    又是這個時辰?
    許靖央坐起來,一時遲疑:“王爺有什麽事交代麽?”
    寒露道:“卑職不清楚,王爺沒有進門,這次隻在後門等著,卑職看著,像是要出京。”
    許靖央頓了頓,吩咐說:“你進來為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