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聽，才往盯上看去，那房梁上方倒是夠藏人的，這才放下心來，嘴上卻嗔怒道：“這個虞常青，都教的什麽，別摔下來就好了。”
    “不會的娘……我靈活得很呢。”
    顏瀟兒纏著母親，摟摟抱抱往外走了，不讓她多想，走的時候她又回頭往屋角一看，“念劍”上已無一絲光芒。
    用罷早膳後，顏瀟兒急急地先去祖母的別院處找“小黑”，可是屋內物件俱收拾得整整齊齊，“人影”卻不見了。
    顏瀟兒一嘟嘴，心想，也不知道他亂跑到哪裏去了，本來還想用“滴血溝通術”來找丁十七問個清楚呢。
    另一邊上課快要遲到，她沒法子，隻好先坐馬車去皇家校場。
    在路上，她忍不住掀開簾子，看著道路上活生生的人們走動、交談、喧鬧。這新的一天，感覺比哪一天都更加真實。
    隔天未見的上官夏羽見到顏瀟兒格外熱情，嘰嘰喳喳說著和蒼雙兒練習的事情。蒼雙兒在一旁靠邊休息，感覺她反而有累到的跡象。
    顏瀟兒聽著卻有些心不在焉，她看了看四周，卻沒有看到曹棉棉的身影。
    “喂，你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呀。”
    激動的上官夏羽冷靜下來，也發現了顏瀟兒的不對勁。
    “怎麽沒有……哎，我問你件事。”
    顏瀟兒終於想起來了，還可以從上官夏羽這裏找突破口。
    “有事？”
    上官夏羽天生敏銳，見顏瀟兒突然鄭重其事起來，也不免警覺起來。
    “我想問你啊，那個，丁十二，你覺得他眼熟嗎？”
    “你……你說什麽呢。”
    顏瀟兒明顯看見上官夏羽不自然起來。
    白鶴說的“意中人”三個字在她腦海中浮現起來。正待再旁敲側擊一下，虞常青和田瑞莘一起從營帳外走了進來。
    上官夏羽稍微放下的敵意又升了起來。
    “瀟兒，昨天沒事吧，怎麽她往‘鐵麵混蛋’身上貼去了。”
    顏瀟兒搖搖頭，說：“昨天就是上課，對了，是大宗師的弟子管師兄，來教大家祭祀的禮儀。你要記得複習，要考試的。”
    “嗨，那算什麽，我爹……我們家學過差不多的，應該不難。”
    “那就行。”
    田瑞莘看到顏瀟兒和上官夏羽望著自己，又快步走到了兩人麵前。
    “瀟兒妹妹，上官姑娘，你們來得可真早。”
    “早麽，早不如巧，想必在路上可以和教練多請教請教功課。”上官夏羽又忍不住酸了她幾句。
    田瑞莘卻擺出和往日截然不同的熱情神色，“上官姑娘說笑了，我以後要多請教請教你才是。”
    上官夏羽狐疑地看著她，想琢磨這句話裏是不是帶有戲謔的意味，可是並沒有，田瑞莘笑得無比真誠。
    顏瀟兒雖然晚上被潘堂主他們塞了一大堆故事在腦袋裏，人還是暈暈的。她還是很清楚地記得，昨天自己被管師兄抽中背誦答不上來時，田瑞莘那不屑的神色。
    難道是因為碰見了虞常青，心情大好的緣故麽？
    虞常青在另一頭見三人“言談正歡”的表情，亦是欣慰地點了點頭。
    他拍拍手掌，示意大家集合，先說道：“今天曹棉棉家中有人生病，告假一天。”
    大家聽了都紛紛看向和曹棉棉交好的喬小淇，她一臉不知情的模樣。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哇。”
    “都說了她又不是什麽事都會告訴我。”
    “估計是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又想偷懶吧……那家夥，誰知道呢。”
    ……
    虞常青見眾人過了好奇的勁，不再竊竊私語，才又朗聲說道：“昨天休假的另外兩位，記得午間來觀看管師兄留下來的‘虛影片段’。”
    “啊……”上官夏羽一陣哀嚎，蒼雙兒隻是淡淡一笑，欣然接受。
    “好了說歸正題，今天的課不會很辛苦，內容是‘符篆術’學習。”
    虞常青說完以後照例頓了頓，大家都紛紛“期待”後文，他的話向來是不能隻聽前半句。如果他說“不辛苦”，那必然又有其它“難處”。
    果然又被女學員們給猜到了，虞常青見大家都沒有‘異議’，於是繼續說道：“隻有正確將所有的‘符篆’法術都演練一遍，才能下課回家。”
    “……”
    “看吧，我說什麽來著。”
    “‘鐵麵混蛋’這個外號又有點直接了，不如我們叫他‘奸險小人’如何。”
    “會不會有點太不尊重教練了？”
    “他何嚐尊重過我們呀……”
    “說的也是！”
    顏瀟兒看了看上官夏羽，她顯然並不擅長此道，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同樣“痛恨”的表情。
    田瑞莘卻是更加興高采烈地小聲說道：“今天的課好有趣呢。”
    上官夏羽給了她一個狠狠的白眼，外加一句：“小人的狗腿子”。田瑞莘卻置若罔聞，臉上依舊笑麵如花。
    看到她如此外放的興奮，要不是知道不可能，顏瀟兒都要懷疑她是不是也像曹棉棉的母親和舅舅那樣，有一個“雙生姐妹”，換著人來上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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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不過，“雙生”這個詞突然在她腦中電光火石一閃。
    和虞常青極為相似的人，如果不是他，那麽會不會真的是顏瀟兒第一次見到“丁十七”時，心中頭一個想到的——此人和虞常青多半有著極近的血緣關係。
    田皇後的侄女田瑞莘沒有“雙生姐妹”，是因為她從小在市井長大，普通人家怎麽也不可能隱瞞，她爹也不可能神機妙算，知道妹妹未來會嫁入皇宮，那可是欺君的罪過。
    可是虞常青和虞伯父，或許在過去，顏瀟兒絕對不會去想，他們有什麽極大的秘密。
    但經曆過窗外的“偷窺”，那麵多次出現的怪異鏡子。她記得虞常分明對虞伯父說過：“父親，用了這麵審靈鏡，孩兒就能隨時查看爹爹情形，就算是上朝的時候，也可以幫助爹爹應對自如。”
    那麵鏡子，應該就是“古兵器密錄”中提到的靈祭八神器之一的“審靈鏡”。
    以及昨夜，潘玉斬等人口中所說的與幻術有關的“靈鏡”，會不會就是同樣的一枚？
    還有什麽“魂息傀儡”，不會也是某種幻術所為吧，不管是不是“意中人”且不提，既然和虞常青相似如此，彷如一人，總歸還是要去虞家再查查的。
    顏瀟兒心思亂轉之際，神情恍惚，上官夏羽叫了她好幾聲沒有反應。
    還是田瑞莘笑眯眯地拍了拍顏瀟兒的肩膀，柔聲在她耳邊說道：“瀟兒妹妹，醒醒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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