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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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林奇在學院門口和左別、韋小玉匯合,三人下山向中心城進發。
    中心城是白米城的核心區域,那裏是整個白米城最繁華的商業地帶,每天都有無數買賣在這裏發生。
    去往中心城的道路很寬闊,寬可容下兩架馬車並駕齊驅,一路上有不少人,都是去城裏采購或者做生意的。
    這些生意人踏露而去,背霞而歸,成了這路上最美的風景。
    白米城雖然隻是一座邊陲城池,但其占地卻極其廣闊,三人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進入這座城池的核心區域。
    這裏的商業極其繁華,道路兩旁有著數不清的商鋪,其中商品琳琅滿目,吸引著過往的顧客。
    左別和韋小玉兩個小女生手牽手走在前麵,東看看西瞧瞧,似乎對所有的東西都有著濃厚的興趣。
    都說陪女生逛街是一件苦差事,但林奇跟在兩人身後,卻並沒有半點不耐煩。
    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時間,他曾經進過城裏一次,那一次是陪風老來采購食材和調料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這一次倒是難得有如此閑暇,他跟在兩人身後,也仔細觀看著一些令他好奇的物品。
    “賣糖水啦,有冰甜可口的糖水嘞!”一個大娘站在糖水鋪門口大聲吆喝,招攬著門前過往行人的生意。
    “小奇奇,我們去吃冰糖水吧!”左別回頭看了林奇一眼,拉著韋小玉走進糖水店。
    “歡迎三位小客官光臨本店!”門口的大娘頓時眉開眼笑地把三人迎進店裏。
    “掌櫃的,來一碗糖豆花,一碗槐花露,還有一碗……”
    左別忽然回過頭來,看向林奇問道:“林奇,你想吃什麽?”
    林奇看著櫃台上貼著的品名錄,發現這個世界的糖水跟地球有不少相似的,隻是少了一些品類。
    “給我來一份綠涼粉吧。”
    “好嘞,三位小客官請坐!”
    掌櫃拉著嗓子高聲喊道:“糖豆花一碗,槐花露一碗,綠涼粉一碗!”
    店裏有不少食客,三人找了個靠窗的小方桌坐下,等待自己的糖水。
    “聽說了嗎,沙國前不久被偷襲的事情?”
    林奇聞言,側頭望向鄰桌方向。
    隻見那一桌上坐著四人,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老者,他手裏拿著一根煙杆子。
    “怎麽沒聽說。”
    麻布老者對麵,是一個穿著羊皮衫的老者,他喝了一口碗裏的綠豆糖水,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三天前,沙國的拉伯城遭到遊獵國三百修煉者的夜襲,守城者幾乎死絕,城門都被打碎了。”
    “隨後遊獵國大軍攻入城中,把整座城池的房屋都點燃了,當夜的拉伯城血流成河。”
    “這是我一個做遊商的老友親眼所見,我那老友就是去拉伯城做生意的,那一日他因感染風寒,在路上耽誤了一日,沒想到卻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在羊皮衫老者左手邊,是一個頭上裹著頭巾、皮膚黝黑的青年男子,隻見他一臉焦急,拉住羊皮衫老者的手問道“瑪卡老丈,那城裏有人逃出來嗎?”
    羊皮衫老者伸手捋了一下自己下巴的山羊胡子,說道“自然是有的,拉伯城四麵都有城門,敵軍攻城那麽大的聲勢,肯定會有人趁亂逃出城,隻是……”
    “隻是什麽?”
    戴著頭巾的中年男子一臉緊張的看著麵前的羊皮衫老者瑪卡。
    這時候對麵的麻布老者忽然問道“桑傑,看你一臉焦急的模樣,莫非你有親友在拉伯城中?”
    戴頭巾男子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
    “我的妹妹桑莉,她是一名傳道者,前段時間正好在拉伯城裏。”
    緊接著他一把抓住羊皮衫老者的手,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
    “瑪卡老丈,我妹妹能逃出來的對吧?”
    “很難!”
    他們中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中年大漢終於開口了。
    林奇偷偷看了這大漢一眼,隻見他滿臉胡腮,一頭濃密的金色頭的發向外炸開,有種金毛獅王的即視感。
    此刻的他,正一臉陰色。
    “拉伯城三麵環山,全靠南城門與外界連通,這一次遊獵國從南城門攻入,並沒有迅速控製整個城池,而是慢慢推進的。”
    說到此處,他看了看同桌的三人,那意思很明顯,說明此事必有蹊蹺。
    “三位小客官,你們要的糖水來嘍!”
    侍者把三人點的糖水端了上來,依次擺放在三人麵前。
    “請慢用!”侍者說完躬身離開。
    左別和韋小玉早已口渴,拿起勺子便迫不及待喝了起來。
    林奇也拿起勺子慢慢喝了兩口,隻是他的注意力依然在鄰桌幾人的對話上。
    “這就奇怪了,遊獵國凶名遠播,以往每攻陷一座城池,都會把城池圍起來,而後做那屠城之舉,為何今次不同?”
    麻布老者似乎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尋常之處,他拿出一隻煙袋子,開始緩緩給自己的煙杆子裝煙。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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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卡老丈再次開口,他看向那金發大漢,緩緩說道“據我所知,這一次遊獵國攻陷拉伯城,並沒有把城裏的人趕盡殺絕,而是通過燒殺搶掠,把城裏的人往外趕。”
    “可他們偏偏又守住了南城門。”金發大漢嗤笑一聲,似乎猜到了遊獵國的目的。
    “拉伯城背靠烏背山脈,蔡鏢頭,你的意思是,遊獵國是故意把拉伯城裏的人,趕進烏背山脈?”
    麻布老者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又吐了出來,濃烈的煙味頓時把左別和韋小玉嗆得不行,當場忍不住咳嗽起來。
    “對不住哈,兩位小姑娘,小老頭給你們賠不是。”麻布老者邊說著,邊把剩下的煙絲倒到桌上掐滅了。
    “拉伯城的人翻過烏背山脈,便可進入華靈國,即使人數死傷過半,依舊會有數十萬難民湧進華靈國境內。”
    “我們白米城作為邊境之城,必然會首當其衝,這是想通過難民拖垮我們呢,這遊獵國當真陰險!”
    金發大漢蔡鏢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顯然憤怒了。
    “我看未必。”瑪卡老丈搖了搖頭。
    “怎麽,瑪卡老頭,難道你不這樣認為?”蔡鏢頭餘氣未消,看向瑪卡老丈的目光依舊有些凶巴巴的。
    麻布老者和那名叫桑傑的青年也不約而同地看向瑪卡老丈。
    瑪卡老丈迎著三人的目光,開始侃侃而談起來:“沙國和我們華靈國,中間雖然隻隔著一道烏背山脈,但想要翻越烏背山脈去另一個國家,卻是千難萬難,否則也不至於這麽多年下來,兩個國家之間隻開辟了華沙道這麽一條通道。”
    麻布老者聞言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把煙杆子搭在嘴上,抽了兩口,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把煙鬥裏的煙絲取下,不禁又笑著搖了搖頭。
    其餘兩人默不作聲,他們各有心思,也都不表態,靜靜聽瑪卡老丈說下去。
    “而拉伯城後麵的山脈,是整個烏背山脈中最陡峭的一段,那裏可以說是一道天塹,傳說中的斷刀峽,也正是在這裏。”
    聽聞“斷刀峽”三個字,蔡鏢頭臉色微變。
    桑傑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瑪卡老丈,不明白他為什麽提起這個地方。
    “斷刀峽,傳聞刀神穆可德曾經在這裏與一頭通天石猿大戰七天七夜,最後將自己畢生絕學匯聚於一刀。”
    “那一刀發出,天地變色,通天石猿輕易便被劈成了兩半,最後刀身承受不住那驚天絕學,斷為兩截。”
    “那飛出去的刀尖擊穿山嶽後,直達地底深處,從此那處地方也成為凡人不可逾越的一道天塹。”
    “這,便是斷刀峽名字的由來。”
    瑪卡老丈說了這麽多,頓感口幹舌燥,連端起麵前剩下的半碗綠豆糖水,一口喝光,這才重重地籲了一口氣。
    一旁的桑傑聽完他的話,早已是臉色蒼白,隻見他六神無主地喃喃道“怎麽辦,我的妹妹桑莉,你到底在哪裏?”
    蔡鏢頭則是一臉凝重,忽然他站了起身,向瑪卡老丈和麻布老者抱拳。
    “二位,這件事情很不簡單,遊獵國似乎有著更大的目的,我要回去跟總鏢頭匯報此事,就不陪你們了。”
    說罷他便急匆匆離去。
    剩下二人對視一眼,似乎都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意味。
    “瑪卡,你也要去斷刀峽?”
    麻布老者忽然問道。
    “王五,你去不去?”
    瑪卡老丈反問道。
    “你去了,你的宗門怎麽辦?”
    “他們都還年輕,隻能我去!”
    “好吧,我知道我勸不動你,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
    “若遇事不可為,便想辦法活著回來!”
    瑪卡老丈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隨後二人相繼起身離去,麻布老者在經過左別她們這一桌的時候,特意看了林奇一眼。
    很快,這一桌四個人便已離開三人,隻剩下戴頭巾的桑傑坐在原地,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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