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
    葉凡見葉瑤臉色不對，低聲詢問。
    “天武書院天榜前十，到了五人！”
    葉瑤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跟葉凡解釋道，“另兩人，也都位列第十一、第十二。”
    說話間，兩人踏入宴廳。
    “葉凡兄來了。”
    段天樞見到葉凡，含笑從主座起身，步履從容，衣袂飄然間盡顯皇家氣度，目光在掃過葉瑤時微微一頓，隨即笑道，“葉瑤小姐也到了？”
    “二皇子殿下應該不介意我帶瑤姐一同赴宴吧？”
    葉凡神色自若，目光卻如利劍般直刺段天樞眼底。
    “怎麽會？”
    段天樞朗聲一笑，抬手示意侍女，“來人，加一席。”
    話落，立刻有侍女捧著案幾上前，在右側添置席位。
    “葉凡兄，坐！”
    段天樞熱情相邀。
    待眾人落座，葉凡環視廳內，正欲開口，段天樞卻先聲奪人，“聽聞近日葉家遇到些困難，賤賣了不少產業？”
    “二皇子殿下這是明知故問？”
    葉凡嘴角微揚，眼中卻無半分笑意，“我葉家賤賣的產業，不都被殿下收入囊中了麽？”
    “哈哈……”
    段天樞大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我是請古家、杜家幫忙，接手了這些產業。”
    話音剛落，一名侍女手捧賬本緩步而來，雙膝及地，將賬本高舉過頂，奉至葉凡麵前。
    “這什麽？”
    葉凡並未立即接過，挑眉看向段天樞。
    “賬本。”
    段天樞端起白玉酒杯，淺飲一口後笑道，“葉家有困難，我隻是請古家、杜家臨時接手。如今這些產業已恢複正常運作，葉家隨時可以取回。並且過去這段時間所產生的盈利，盡歸葉家所有。”
    “嗯？”
    葉凡目光微凝，猜測到了段天樞用意，但還是故作不知，“無功不受祿，二皇子殿下送我葉家這樣的大禮，我可不敢收。”
    “自然不是白送的。”
    段天樞深邃眼眸直視葉凡，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哦？”
    葉凡試探性地對段天樞問道，“不知二皇子殿下需要我做什麽？”
    段天樞賣了個關子，笑著對葉凡道，“我需要葉凡兄，幫我一個小忙。”
    “嗬嗬……”
    葉凡輕笑出聲，“二皇子殿下人脈甚廣，有在座這麽多青年才俊相助，哪還需要我幫忙？”
    在座七人，武道實力皆不弱。
    因陳離被逐出天武書院，沐傾城修為步入地武之境。
    此前位列天榜第十一、第十二的兩人，得以躋身前十。
    所以此時的天武書院天榜，前十中有七人盡在段天樞麾下。
    “葉凡兄可是天武書院隱星。”
    段天樞輕撫著白玉酒杯，眼中精光閃爍，“自然能做到他們所不能之事。”
    “你不就是想葉凡幫你對付段天涯嗎？”
    葉瑤撇了撇嘴，早聽明白了段天樞的意思，譏諷直言道，“拐彎抹角，真費勁！”
    “哈哈……”
    段天樞聞言大笑，目光轉向右側末席的葉瑤，毫不生氣，“早聽說葉瑤小姐性情直爽，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
    “哼！”
    葉瑤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一副看不上段天樞這種人的模樣。
    “二皇子殿下，我很納悶。”
    葉凡亦已猜到段天樞今日邀請之意，心中確有一些困惑，“一個段天涯，值得二皇子殿下如此費心嗎？論出身，段天涯非嫡非長，而您可是嫡子。論勢力，您有杜、古兩家支持，段天涯近期剛失去沐家這樣的盟友。怎麽看，段天涯都不具備跟您爭儲的資格。”
    “嗬嗬……”
    說到此處，段天樞輕笑一聲。
    抬手示意下，眾侍女躬身退下。
    厚重的宴廳門“吱呀”一聲關閉，將外界隔絕。
    “葉凡兄有所不知。”
    待宴廳內僅剩在座十人後，段天樞方是緩緩開口，“我母後雖貴為皇後，卻不得寵。當年父皇為爭儲君之位，才娶母後以獲得杜家支持。相反，我那三弟的生母是父皇寵妃，父皇因而更偏愛我三弟。”
    “僅此而已？”
    葉凡挑眉，顯然不信事情如此簡單。
    “父皇知我有杜家支持，為了打壓我，可謂費盡心機。即便三弟失去沐家支持，手中勢力仍不遜於我。皇城禁軍如今就在三弟掌控之下，統領正是他的親舅舅。”
    段天樞仰頭飲盡杯中酒，苦笑道，“更關鍵的是，論武道天賦，我遠不及三弟。雲隱國以武立國，父皇自然更傾向立他為儲。”
    葉凡搖頭輕笑，“聽二皇子殿下之意，陛下已屬意段天涯，那二皇子殿下做什麽都沒用了。”
    “哎……”
    段天樞豈會不知其中道理，長歎一聲道，“如今我想爭儲，唯有三條路可走！”
    “哦？”
    葉凡眼眸閃爍出一絲興趣。
    他感覺眼前之人，城府勝過段天涯。
    “第一，造反！”
    段天樞突然壓低聲音。
    葉凡神色一僵，手中酒杯差點脫手。
    這等大逆不道之言，段天樞竟敢當眾說出？
    “嗬嗬！”
    段天樞自嘲一笑，“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況且，我也不願與父皇兵戎相見。”
    葉凡聞言，笑而不語。
    皇族之人，哪還會有什麽親情？
    兄弟鬩牆、父子相殘的戲碼，還少嗎？
    “第二……”
    段天樞突然正色道，“我那三弟死！沒了競爭對手，儲君之位自然……”
    “所以，你想讓我殺段天涯？”
    葉凡猛地打斷，眼中精芒一閃而逝，緊跟著搖了搖頭道，“二皇子殿下應該知道，段天涯可是地武境武者。而我，小小玄武！要說殺段天涯，在座哪位不比我更有能力？”
    殺段天涯？
    他不是不想。
    可在他身後，還有一個葉家。
    他幫段天樞殺段天涯，段天樞會保葉家嗎？
    到時，可能隻會淪為棄子。
    “不不不……”
    段天樞連連擺手，“父皇偏愛三弟，若被他知道我讓人殺了三弟，又豈會再授我儲君之位？最後怕是會讓其他幾位皇弟占了便宜。所以眼下最合適的，是第三條路。”
    “什麽？”
    葉凡看向段天樞，眼中好奇之色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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