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盡快去趟靈藥園，請我師尊過來。”
    葉凡微微仰起頭，目光灼灼地直視著萬妙言。
    嘴角噙著一抹篤定的笑意，整個人散發著胸有成竹的氣場。
    “你師尊？”
    萬妙言秀眉微蹙，眼底閃過一絲困惑。
    在她印象中，靈藥園似乎隻有一位管事長老……
    “靈藥園的枯木老人。”
    葉凡輕輕頷首，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神秘的笑意。
    “他能幫上忙嗎？”
    萬妙言忍不住上前半步，黛眉緊鎖。
    “嗬嗬。”
    葉凡低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妙言姐，你忘了我如今不再是雜役弟子，已晉升外門。就沒想過，是怎麽晉升外門的嗎？”
    “嗯？”
    萬妙言瞳孔微縮，紅唇微張，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葉凡，“莫非，這位枯木長老，是內門長老？”
    管理靈藥園這種地方的長老，通常隻會是管事長老。
    但內門長老管理靈藥園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
    “不錯。”
    葉凡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望向蜿蜒的山道，隨意地揮了揮手，“走吧，可別讓他們等急了。”
    他料定，秦嘯等人一定會就他殺洛新江一事做文章。
    既是遲早要麵對的事情，早一點麵對也好。
    早點下山，萬妙言也好早點去請來枯木老人。
    萬妙言怔怔地望著葉凡的背影，朱唇微啟似乎還想說什麽。
    但最終隻是輕歎一聲，就快步跟了走遠的葉凡。
    山腳下，原本應該散去的人群不僅沒有離開，反而聚集了更多身影。
    葉凡目光掃過人群，很快鎖定在了那群身著紫色長袍的執法堂弟子。
    眾執法堂弟子雖都也是內門弟子，衣著卻跟其他內門弟子不同，彰顯著他們獨特的身份。
    此時眾執法堂弟子身前，一蒼老者負手而立。
    一襲暗紫色長袍，麵容肅穆，正是執法堂二長老儲信。
    掌管洗魂山的於華，此刻反倒成了陪襯。
    “葉凡！”
    儲信銳利目光如鷹隼般注視向剛下山的葉凡，一聲喝問如雷霆炸響，“你，可知罪？”
    話落，周圍空氣似乎變得凝重起來。
    執法堂乃太初道宗，最重要的職能部門之一。
    執法堂長老位高權重，且不止一位。
    之前的梅蘇，隻是執法堂七長老。
    身為執法堂二長老的儲信，實為執法堂二把手。
    他身上的氣場，跟梅蘇完全不同。
    葉凡麵對儲信喝問，並未立即作答。
    微微側首，朝身旁的萬妙言使了個顏色。
    萬妙言會意點頭，悄然從一側離開。
    對此，在場眾人皆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不論是洛新江之死，又或是洛楓之死。
    本來跟萬妙言，就沒有任何關係。
    待萬妙言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葉凡這才昂首挺胸，步履沉穩地向前邁出一步，直視儲信，聲音清朗有力，“弟子，不知！”
    “老夫問你，洛新江，是否是你殺的？”
    儲信神色愈發肅穆，蒼老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刀刻般的皺紋間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洛新江，是否是你殺的？”
    “是！”
    葉凡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遲疑，緊接著立即挺直腰杆，聲音陡然提高，“弟子殺洛新江，是為自保！當時，是洛新江要殺我！我若不出那一劍殺之，必然死在其手中。此時，有不少人親眼見證。”
    說著，其目光緩緩掃過此前在洗魂山山巔的眾人。
    當視線掠過秦嘯和風無跡時，特意停頓了片刻。
    “借口！”
    秦嘯早有預料，當即上前一步，朝儲信恭敬地拱手行禮，眉宇間帶著幾分急切，語速飛快道，“長老明鑒！當時葉凡與洛新江交手，是故意賣了一個破綻給洛新江，誘洛新江出劍殺之，而後反殺！這，分明是蓄謀的殺人行為，絕非自保！”
    “可笑！”
    葉凡突然嗤笑出聲，不等儲信發話，猛地轉身直麵秦嘯喝問道，“怎麽？我是把劍架在洛新江脖子上，威脅洛新江殺我了嗎？他若無殺我之意，不對我出殺人之劍，我又何故反殺？”
    “這……”
    秦嘯臉色一黑，猛然意識到了什麽。
    歸根結底，是洛新江要殺葉凡再先。
    如果洛新江從始至終階無誅殺葉凡之意，葉凡再怎麽賣破綻，也不會讓葉凡找到自保的反殺借口。
    “殺人者，人恒殺之！”
    儲信了解到情況，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芒，隨即袖袍一揮，聲若洪鍾地宣布道，“葉凡殺洛新江一事，乃洛新江動殺心在先。葉凡，無罪！”
    葉凡聞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看來執法堂中，終究還是有明事理的長老。
    “那洛楓呢？”
    秦嘯突然踏前一步，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猛地提高聲調，喝問葉凡道，“你殺洛楓的事，又作何解釋？當時的洛楓，對你可不曾動殺心。”
    說著其眼角餘光瞥向洛岐，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不錯！”
    洛岐會意立即跳出來，雙手握拳，青筋暴起，“我能證明，當時洛楓沒打算殺葉凡，隻是……隻是想跟葉凡切磋而已。”
    “切磋？”
    葉凡斜睨著洛岐，眼中滿是輕蔑，嗤笑一聲，抬手指向儲信道，“當著執法堂儲信長老的麵，你還敢信口雌黃？當時，洛楓那是要跟我切磋嗎？分明是要斷我雙腿！”
    “就算是要斷你雙腿又怎麽了？”
    洛岐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仍梗著脖子吼道，“那他也沒打算殺你，不曾對你動過殺你！可你，卻殺了他。”
    說到最後，他聲音已經有些發顫。
    “哎……”
    葉凡對此沒有辯駁，隻是一聲無奈歎息。
    “怎麽？你沒話說了？”
    秦嘯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很無奈。”
    葉凡攤開雙手，做了個無辜的表情。
    微微歪頭，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無奈？”
    秦嘯冷哼一聲，嗬斥道，“殺人，你還無奈？”
    “哎……”
    葉凡又是一聲長歎，隨即身軀輕輕一顫。
    刹那間，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體內迸發而出。
    玄武境九階的修為，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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