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出遠門了？”
    秦相濡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怎麽可能？以妙言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麽可能出遠門？難道……”
    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紅唇輕抿。
    “難道什麽？”
    葉凡敏銳地捕捉到秦相濡話中有話，心跳陡然加速。
    秦相濡放下銀剪，緩步走近，那雙如秋水般澄澈的眸子細細打量著葉凡，試探性地問道，“在太初道宗時……你和妙言之間，可曾發生過什麽？”
    “沒做什麽啊？”
    葉凡脫口而出，一臉茫然地攤開雙手。
    “這就奇怪了……”
    秦相濡輕蹙蛾眉，嘴裏嘀咕了起來。
    “妙言姐究竟怎麽了？”
    葉凡被秦相濡搞糊塗了，急得額頭沁出細汗。
    “她懷孕了。”
    秦相濡抬眸直視葉凡，話音未落，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你當真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
    “什麽？”
    葉凡雙眸陡然一睜，踉蹌著後退半步。
    腦海中，閃過萬妙言在太初道宗時的種種反常。
    在離開太初道宗前，萬妙言就說要離宗一年之久。
    原來，是想回萬府偷偷將這孩子生下來。
    至於這孩子，還能是誰的？
    “你知道？”
    秦相濡一直觀察著葉凡的臉色，通過其臉上表情變化看出葉凡知曉內情，“究竟……是誰的？”
    “既然妙言姐沒告訴你，我也不好多嘴……”
    葉凡迎著秦相濡的目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撓了撓頭，眼神飄忽，“秦小姐若是好奇，不如改日親自問她。”
    “神神秘秘的……”
    秦相濡掩唇輕笑，倒也不惱，眼中滿是包容，“也罷，妙言想說時自然會告訴我。”
    “秦小姐！”
    葉凡突然抱拳，語速飛快，“我還有急事，先告辭了！”
    不等回應，其身影已如一陣風般衝出庭院。
    秦相濡望著葉凡倉皇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撫摸著手中銀剪，“不會……真是你的吧？”
    萬妙言回萬府後沒多久，她就得知了萬妙言懷孕的消息。
    但在她追問之下，萬妙言仍不肯告知孩子的父親是誰。
    之前就曾懷疑過會不會是葉凡，苦於沒有證據。
    可見葉凡今日的反應，就感覺八九不離十。
    ……
    從月王府離開後，葉凡轉眼又回到了萬府門前。
    “葉……葉凡公子？”
    萬府門前侍衛見葉凡去而複返，不由瞪大了瞪大眼睛，慌忙上前問道，“您怎麽又回來了？”
    “我要見義父！”
    葉凡聲音冷峻，腳步絲毫不停，徑直就要往府內闖。
    “葉凡公子稍等。”
    侍衛一個箭步擋在門前，臉色煞白，卻還是強撐著擠出笑容，“請葉凡公子稍等片刻，容小的先去通傳一聲……”
    “我要見我義父，還需要通傳？”
    葉凡劍眉一挑，眼中寒光乍現。
    無形威壓讓侍衛如墜冰窟，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葉凡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地跨過門檻。
    嘴上說要見萬戰，腳下卻直奔萬妙言閨房方向。
    穿過熟悉的回廊時，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葉凡隨即大步朝前，進入萬府。
    嘴上說著要見萬戰，實際根本不打算見。
    馬不停蹄，來到了萬妙言閨房外。
    “妙言姐，你在裏麵嗎？”
    葉凡站在閨房外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門。
    等待了足足三息時間，屋內卻始終寂靜無聲。
    “我進來了？”
    葉凡輕喊一聲，輕輕推開門。
    撲麵而來的，是一陣淡淡的幽香。
    其目光，不自覺轉向床榻方向。
    卻見整潔得過分，顯然已許久無人居住。
    “妙言姐，你躲哪裏去了？”
    葉凡喃喃自語，胸口像是壓了塊大石。
    他想不明白，為何萬妙言寧願獨自承受，也不願告訴他這個孩子的存在。
    難道在對方心中，自己就如此不可靠嗎？
    “凡兒！”
    萬戰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打斷了葉凡的思緒。
    葉凡聞聲當即轉身，走出閨房來到院中。
    隻見萬戰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眼角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
    “你這是幹什麽？”
    萬戰快步上前，故作輕鬆地拍了拍葉凡的肩膀，“好端端的，你怎麽又回來了？你要是舍不得義父就說嘛，何必闖到這裏來？”
    “義父！”
    葉凡一把抓住萬戰的手腕，力道大得讓萬戰眉頭一皺，直視著萬戰躲閃的眼睛，沉聲問道，“妙言姐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他出遠門了。”
    萬戰嘴角抽動，眼神飄忽不定，還想繼續搪塞過去。
    “義父不必騙我！”
    葉凡猛地踏前一步，聲如驚雷，“您不必再瞞我了！”
    其雙目灼灼，盯著萬戰一字一頓道，“我知道，妙言姐現在就在萬府！也知道妙言姐現在已有孕在身！更知道，這孩子，是我的！”
    萬戰臉上笑容瞬間凝固，麵皮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
    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尷尬地搓著手。
    “義父！”
    葉凡放緩語氣，眼中滿是誠懇，“既然妙言姐想把這孩子生下來，義父也想讓妙言姐將這孩子生下來，為何非要躲著我？”
    “哎……”
    萬戰長歎一聲，愁容滿麵地別過臉去。
    作為父親，他自然為女兒懷上葉凡的骨肉而欣喜。
    但萬妙言千叮萬囑要他保密，他又怎能違背女兒的意願？
    “爹，讓他進來吧。”
    這時，一道輕柔嗓音突然從閨房內傳來。
    葉凡渾身一震，猛地轉身朝向閨房。
    方才他明明檢查過，屋內空無一人！
    “凡兒！”
    萬戰拍了拍葉凡的肩膀，徑直走向閨房。
    隻見他掀開牆上那幅山水古畫，在隱蔽處輕輕一按。
    哢嗒……
    隨著機關轉動聲，一道暗門緩緩開啟。
    萬戰側身讓開，朝呆立原地的葉凡使了個眼色。
    葉凡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密道。
    穿過幽暗的甬道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處隱蔽的雅致小院，映入眼簾。
    院中花木扶疏，假山流水間，一道素白身影正倚在藤椅上。
    萬妙言一襲寬鬆的素袍，發髻鬆鬆挽著，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
    見葉凡走來，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襟，卻遮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