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我並未駕馭飛行妖獸。”
    陌蒼生慢條斯理地抽回衣袖，含笑搖了搖頭。
    “啊？”
    葉凡神色懷疑，“天衍閣這麽寒酸，連飛行妖獸都沒有？讓你這位少閣主，徒步來不夜城？還是說，你不肯借？沒這麽小氣吧？”
    “自不是徒步。”
    陌蒼生嘴角噙著神秘笑意，緩步走向門前大手一揮。
    嗡！
    一方古樸棋盤憑空浮現，在空中旋轉著逐漸變大，最終化作三丈見方的龐然大物。
    棋盤上縱橫交錯的紋路泛著淡淡金光，隱約有神紋之力流轉。
    “這是……”
    葉凡心中有所想法，但又有些懷疑。
    “此棋盤，名為天弈，乃飛行法器！乘坐天弈，雖不及萬裏神行符迅捷，但保你如期返宗，綽綽有餘。”
    陌蒼生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葉凡緩緩介紹道，話至此處微微一頓，繼而意味深長地補充道，“畢竟……葉兄的弱冠之劫，尚有五日之期。”
    弱冠之劫，為二十周歲之日。
    其他人，不知具體時間為何時。
    陌蒼生摸葉凡骨齡，輕易算得。
    這一算，就知道葉凡來得及回宗。
    “那我不跟你客氣了。”
    葉凡縱身一躍，穩穩落在天弈棋盤之上，回身朝陌蒼生抱拳道，“陌兄，你將這天弈借我，自己如何回天衍閣？”
    “無妨！”
    陌蒼生負手而立，神色悠然，“天衍閣所在蓉城，距此不過千裏之遙！稍後我往不夜城，購入一匹駿馬代步即可。”
    “蓉城？”
    葉凡臉色驟變，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從天弈上摔下來。
    站穩後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陌蒼生，臉色古怪至極。
    “怎麽？”
    陌蒼生被葉凡這反應弄得一怔，不禁好奇了起來，“莫非葉兄知道蓉城？還是說，之前去過蓉城？”
    “你確定……”
    葉凡嘴角抽搐，喉結滾動，上下打量著陌蒼生確認道，“你沒龍陽之好？”
    蓉城，他可太知道了。
    在他穿越前，就知道了。
    那地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成都！
    “葉兄啊葉兄……”
    陌蒼生滿目無語，不住搖頭，“你這思維，也太跳脫了，怎麽又扯到龍陽之好去了？我有點跟不上了。我真沒有龍陽之好……”
    “你最好沒有……”
    葉凡嘀咕了句，豁然轉身。
    轟！
    天弈之上，神紋之光大亮
    在葉凡操控下，化作一道流光衝出山穀。
    陌蒼生站在原地，望著葉凡逐漸遠去的身影在天際消失，搖頭輕笑，“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
    太初道宗主峰之巔，封聖廣場。
    封聖台巍然矗立，通體由千年青玉雕琢而成。
    地麵銘刻的古老神紋在朝陽映照下流轉著淡金色靈光，與天地靈氣共鳴，發出細微的嗡鳴。
    廣場四周，九根盤龍石柱巍然矗立。
    龍首仰天，龍鱗栩栩如生，似欲騰雲而起。
    今日，乃秦以沫封聖之日。
    眾核心子弟齊至，諸多長老到場。
    霍鏡一身白色長裙，眉目如刀，目光冷峻地掃視四周。
    玄崎、蘇小柔、龍琥、歐椋幾人立於其身旁，一個個神色複雜，不時望向天際，似心緒難平。
    他們都在等一個人——葉凡！
    “葉凡……他會來嗎？”
    玄崎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其中的忐忑。
    “他一定會來。”
    蘇小柔猛地抬頭，杏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可話音剛落，又不自覺地望向雲海深處。
    其實在她心中，對於葉凡是否能來亦是百般不確定。
    這些時日，葉凡與秦以沫之間的緋聞早已傳開。
    太初道宗上下皆知，葉凡有意參加擇婿之戰。
    今日的擇婿之戰，被安排在封聖儀式後。
    若葉凡還不現身，怕是要錯過這一戰了。
    “他若是沒來……”
    霍鏡口中低語，話至一半沒再說下去。
    幾人都很清楚，霍鏡這話是什麽意思。
    若無意外，葉凡不會錯過擇婿之戰。
    倘若真錯過了，很可能……已經死了。
    封聖廣場正前方觀禮台上，太初道宗宗主一襲紫金長袍，負手而立，眉宇間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目光淡漠地掃過台下眾人，仿佛世間萬物皆不入他眼。
    “今日之後，秦以沫就屬於我了！”
    少宗主洛飛宇立於洛鎮身側，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有一年時間與之雙修，好好把握！”
    洛鎮眸光微閃，袖中手指輕叩，聲音低得隻有二人能聞，“一年過後，太初道宗再無聖女，隻有聖子！”
    “一年？夠了！”
    洛飛宇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目光肆無忌憚地掠向側方觀禮台。
    今日的主角秦以沫靜立於此，身著一襲雪白長裙，裙擺繡著銀色符文，在陽光下泛著淡淡靈光。
    青絲如瀑，僅以一支玉簪挽起，襯得她肌膚如雪，眉目如畫。
    然則她的眼神卻是冷若冰霜，仿佛世間再無任何事物能讓她動容。
    “以沫，哎……”
    秦以沫身側老者言長清一聲輕歎，輕撫長須，目光順著秦以沫的視線望向天際，“你還在等那葉凡？”
    “他說過，他會來。”
    秦以沫唇瓣輕啟，嗓音清冷如霜。
    “為師倒是希望，他別來。”
    言長清搖頭，語重心長道。
    秦以沫聞言驀然轉頭，看向言長清問道，“為何？”
    “此子得罪洛氏，得罪宗主，即便如今已晉升成為核心弟子，依舊在太初道宗寸步難行。”
    言長清目光掃過遠處高台上神色陰鷙的洛鎮父子，聲音又壓低三分，“他若參加稍後的擇婿之戰，必被針對！指不定，會死在擇婿之戰的戰台上。難道，你希望看到他血濺戰台嗎？”
    咚！
    一聲古老鍾鳴，自太初道宗深處響起。
    悠遠而渾厚，似跨越萬古歲月，回蕩在群山之間。
    秦以沫尚未答話，整座廣場已驟然寂靜。
    眾弟子目光，齊刷刷望向封聖台中央。
    隻見封聖台中央，青玉地麵轟然開裂。
    一道璀璨金芒破地而出，光柱直衝九霄。
    金光中，一座通體晶瑩的古老聖碑緩緩升起。
    “聖碑啟，封聖始！”
    一位白發蒼蒼的宗門長老高聲宣告，聲音震徹雲霄。
    在場眾人目光，隨之聚焦於側方觀禮台上的秦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