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歲翁聽得心頭震動，一旁的小猴子孫小空也聽明白了——這些人類強者是要邀請他們加入某個神秘勢力。
    他見溫無道和石破天待他不錯，便悄悄扯了扯老龜的衣袖，眼中帶著期盼。
    老龜低頭看了看小猴子，又抬頭望向溫無道，終於下定決心，雙手抱拳，鄭重一拜：“參見少閣主！”
    孫小空見狀，也有樣學樣，連忙跟著拜下：“參、參見少閣主！”
    溫無道哈哈大笑，伸手虛扶：“在逍遙閣，不必行如此大禮。”
    他輕輕揉了揉孫小空的腦袋，眼中帶著幾分期待——這小猴子，是否能像前世神話中的那位一樣，成長為頂天立地的大妖呢？
    就在此時，一隻羽毛淩亂的翠色小鳥慌慌張張地飛入亭中，修為低微得連涅盤境都不到。
    它“啾啾”急叫著，落在守歲翁肩頭，不斷在他耳邊鳴叫。
    老龜麵色漸漸沉了下來。
    溫無道察覺到異樣：“怎麽了？”
    守歲翁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那些人類修士，又來我玄龜嶺捕殺小妖了。”
    帝釋天聞言，冰麵具下傳來一聲冷笑：“哦？還有這種事？”
    守歲翁無奈道：“我們玄龜嶺與長生仙朝接壤，每隔一段時間，長生仙朝附近仙門就會組織弟子進山‘試煉’，說是斬妖除魔，實則就是獵殺弱小妖族取丹煉藥。”
    守歲翁長歎一聲，眼中既有憤怒又有無奈：“若隻是為修煉所需，老朽也不會在意。
    妖殺人吃人修煉，人殺妖取丹煉藥，天地法則自古如此，本就是各取所需。”
    “可他們……”老龜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不僅僅是為了修煉，更多是為了殺戮取樂！
    玄龜嶺沒有大妖坐鎮，對他們構不成威脅，這些人便肆無忌憚地虐殺妖獸，純粹是為了滿足獸欲！”
    “砰！”
    石破天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怒火燃燒：“那還等什麽？直接出手宰了這群畜生！”
    獨孤求敗和帝釋天同時側目，有些詫異地看向石破天——這小子平日裏最為憨厚淳樸，什麽時候變得殺氣這麽重了？
    守歲翁苦笑搖頭：“若是一般修仙宗門，老朽確實不懼。但這次來的……是秦霄宮的人。”
    “秦霄宮？”溫無道眉頭微皺。
    “這個勢力……老朽惹不起。”守歲翁低聲道，“他們宮中有地仙強者坐鎮。”
    老龜神色凝重，繼續解釋道：“自從遠古幾大種族大戰，妖族戰敗後，絕大部分大妖都深藏妖域，再也不輕易出世。
    自那以後，妖族便日漸勢微。不止是我們妖族，其他種族也一樣——神族最強，人族次之，所以老朽才一直不敢與秦霄宮正麵衝突……”
    溫無道目光微動，從老龜的話中捕捉到了幾個關鍵信息——種族大戰、神族、人族。
    帝釋天聽到“神族”二字，冰麵具下的眉頭一皺，低聲喃喃：“神族？很厲害嗎？”
    守歲翁聞言，神色敬畏地點頭：“神族……是自仙界存在以來就亙古長存的種族，底蘊深不可測！當初與域外天魔幾次三番爆發大戰，神族便是主力！”
    說著，他抬手指了指天空：“而且，他們並不生活在仙域之中……不對，應該說，他們生活在仙域的上空。”
    “上空？”石破天撓了撓頭，有些不解。
    老龜點頭：“仙界一百零八仙域，隻是下界之地，而在九天之上，還有神域！神族便居於其中，俯瞰眾生。”
    溫無道眼神微凝，心中暗忖——原來仙界之上，還有神域？
    帝釋天冷笑一聲：“聽起來挺唬人，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
    守歲翁連忙擺手：“前輩慎言！神族雖不輕易下界，但若觸怒他們……”
    “吱吱！”孫小空聽懂了眾人的對話，興奮地揮舞著那根黝黑木棍，朝天胡亂比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溫無道見狀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你這性格，跟阿黃簡直一個德行。等以後你們兩個碰麵，怕是要把仙界攪個天昏地暗。”
    “阿黃？”孫小空撓了撓頭，金燦燦的猴臉上滿是好奇，“是誰呀？”
    石破天蹲下身，粗糲的大手也揉了揉猴頭，咧嘴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那家夥可比你還鬧騰。”
    溫無道舒展了下筋骨，邁步朝林外走去：“走吧，去看看這些人在搞什麽名堂。”
    守歲翁見狀，既感動又忐忑，忍不住問道：“少主……您這是要為妖族與人族對抗？”
    溫無道腳步一頓，回頭瞥了老龜一眼，淡淡道：“你搞錯了。逍遙閣行事，從來不是為了什麽種族大義。”
    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桀驁的笑意：“我們隻是比較護短——既然有人欺負我們的人，自然要討個說法，我們不可能見別人欺負到自己人頭上，還屁都不放一個吧。”
    此言一出，帝釋天興奮地手舞足蹈，冰麵具下的笑聲陰森瘮人；獨孤求敗閉合的雙眼再度睜開，眸中劍意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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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破天驕傲地挺起胸膛，鐵棍重重頓地；孫小空更是樂得上躥下跳，“吱吱”亂叫。
    守歲翁呆立原地，龜殼都在微微發顫。
    活了八萬年，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被人堅定維護的感覺。半晌，老龜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暗自嘀咕，“人類……是真他媽會說話啊。”
    “什麽種族大義？”溫無道嗤笑一聲，“這種東西，隻有在麵對更強大的外敵時才會被搬出來。平日裏，你可見過誰真的在乎？”
    他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平靜卻字字如刀：“任何種族內部，勾心鬥角、自相殘殺的事情，往往比對外族更加殘忍可怕。”
    “所以——”他嘴角微揚，“我不會理會這些虛的。人欲殺我，而妖卻助我，我該幫誰，這種選擇，連白癡都知道該怎麽選。”
    說著，他看向守歲翁，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麽，你不想讓我們幫你？還是說……你覺得我們不算自己人？”
    守歲翁聞言，龜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忽然仰天長笑，周身泛起土黃色光芒：“哈哈哈！好一個逍遙閣！”
    “轟——！”
    大地震顫，一頭如山嶽般的巨龜顯化真身。龜殼上古老紋路流轉，四肢如擎天巨柱，僅僅是呼吸就掀起陣陣狂風。
    “少主，各位道友！”守歲翁的聲音如悶雷回蕩，“請上來吧！老朽駝你們前去——大鬧一場！”
    這一聲“道友”，已然表明他徹底認同了自己的新身份。
    溫無道朗聲大笑，縱身躍上龜背。
    獨孤求敗衣袂飄飄，如劍仙臨世般輕盈落下；石破天一個跟頭翻了上去；帝釋天更是興奮地直接砸在龜殼上，震得守歲翁齜了齜牙。
    孫小空“吱”地尖叫一聲，抓著龜殼邊緣的凸起靈巧攀爬，最後蹲在龜首位置，舉著木棍指向遠方，活像個威風凜凜的小將軍。
    “哈哈哈！老烏龜！”帝釋天用力拍打龜殼，冰麵具都笑歪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朋友了！”
    他轉頭對溫無道喊道：“少主你別看這家夥體型笨重，跑起來可快得很！”
    “各位坐好了！”
    守歲翁發出低沉的笑聲，四肢緩緩移動。起初看似緩慢，但隨著土黃色靈光湧動，周圍景象竟開始飛速後退！
    “地脈遁術？”獨孤求敗微微挑眉。
    隻見巨龜所過之處，大地如波浪般自動分開，形成一條筆直的通道。這速度之快，竟絲毫不遜於天仙禦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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