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仙朝備戰席上，氣氛凝重得幾乎要凝固。
    洛青崖手中的長劍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死死盯著擂台上如魔神般的武屠，眼中滿是驚懼——方才那一拳破萬法的恐怖實力，已經徹底擊碎了他的戰意。
    林知雪見狀，輕輕歎了口氣。她知道，以洛青崖現在的狀態，上去也是送死。
    “看來……隻能我上了。”她咬了咬唇，緩緩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攔在了她麵前。
    “等一會，知雪姑娘。”蓋聶的聲音溫和如春風。
    林知雪疑惑地轉頭，正對上蓋聶那雙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眸。她心頭沒來由地一跳，臉頰微微發熱：“何事，蓋聶先生？”
    蓋聶輕輕說道：“還是我上吧。”
    “可是！”林知雪急忙道，“你是仙帝指定的壓軸……”
    “你的實力太弱。”而此時一旁的衛莊毫不客氣地打斷她，指尖輕撫鯊齒劍的劍柄，“不是那家夥的對手。”
    這直白的話語讓林知雪一時語塞。
    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確實，連裴玉衡都敗得如此徹底，她上去又能如何？
    “師哥讓我上如何，我的鯊齒劍正需要鮮血……”衛莊斜跨一步，玄色大氅掀起鐵鏽味的罡風。
    他拇指摩挲著劍格，鯊齒的鋸齒狀刃口“哢”地彈開三寸，暴露出內裏森白的獠牙，嗜血的氣息撲麵而來。
    此時蓋聶也站了起來，輕聲道：“小莊，你坐下。”
    衛莊眉頭一皺：“師哥……”
    “你的鯊齒劍靈剛剛誕生，太過嗜血殘暴。”蓋聶的目光落在師弟的佩劍上，那裏正散發著危險的紅光，“這裏是擂台，不是戰場，沒必要傷及性命。”
    衛莊沉默片刻，鯊齒劍的嗡鳴聲漸漸平息。他冷哼一聲，重新坐回座位：“隨你。”
    蓋聶這才轉向林知雪，微微頷首：“姑娘可否……”
    林知雪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白衣劍客。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那棱角分明的側臉，那沉穩如山的眼神，讓她一時看得有些出神。
    “可……可以。”她慌忙應道，臉頰不自覺地泛起紅暈，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態。
    蓋聶並未察覺她的異樣，隻是溫和地笑了笑：“那蓋聶就多謝姑娘了。”
    說罷，他整了整衣襟，拿起淵虹，邁步向擂台走去。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卻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氣度。所過之處，觀眾席上的嘈雜聲都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那是……蓋聶先生！”
    “終於要出手了嗎？”
    “太好了！有蓋聶先生在，一定能贏！”
    “那肯定啊，從始至終，沒有人能接住，蓋聶先生的一劍。”
    衛莊看著師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師哥還是老樣子，總是那副看透一切的模樣……”
    不過這都源自於其出神入化的劍法和自己的實力。
    林知雪站在原地，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她望著蓋聶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跳不知為何比平時快了幾分。
    擂台之上，武屠似有所感，猛地抬頭。
    當他的目光與蓋聶相遇時，那雙猩紅的眸子裏，第一次浮現出凝重的神色。
    “終於……來了個有意思的。”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裁判見到蓋聶登台，激動得聲音都提高了八度：“諸位！諸位！沒想到這次登場的，竟是逍遙閣的蓋聶先生！”
    他揮舞著手臂，唾沫橫飛地開始誇讚：“蓋聶先生劍法通神，曾在群英大會上連敗七十二位高手！
    在蓋聶先生認真的情況下，更是沒有人可以在其手中撐過一個回合！今日能親眼目睹蓋先生風采，實乃三生有幸啊！”
    這番誇張的吹捧引得觀眾席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有人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旗幟。
    “蓋聶！蓋聶！”
    “逍遙閣的蓋聶大人！”
    “一定要贏啊！”
    溫無道挑了挑眉，有些詫異：“蓋聶什麽時候這麽受歡迎了？”
    太子林源龍笑著解釋道：“蓋聶先生可以說是此次大比中實力最強的選手之一。
    而且現在代表我長生仙朝出戰，自然備受矚目。”
    “我師傅最厲害了！”林靈兒興奮地跳起來，小手揮舞著不知從哪裏掏出來的小旗子，上麵歪歪扭扭地繡著“蓋聶”二字。
    另一邊，滄溟仙朝的席位上，二皇子蠶符臉色陰沉如水。他盯著台下歡呼的人群，咬牙道：“這個蓋聶，真有那麽厲害？”
    無垢散人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緩步走向擂台的蓋聶，半晌才沉聲道：“毫無疑問的劍道奇才……武屠想贏，很難。”
    “什麽？”蠶符猛地轉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連你都這麽說？”
    無垢散人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擂台上，蓋聶的步伐依舊不疾不徐。但隨著他每一步落下，武屠身上的肌肉就不自覺地繃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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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武屠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豎起的汗毛，竟咧嘴笑了起來，“僅憑劍氣就能讓我的肉身感到威脅……”
    他興奮地活動著脖頸，發出“哢哢”的聲響：“這才是我期待的對手！”
    蓋聶在距離武屠三丈處停下，淵虹依舊抱在懷中，語氣平靜：“請。”
    簡單的一個字，卻讓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擂台，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武屠獰笑著擺開架勢：“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劍，是否配得上那些讚譽！”
    蓋聶沒有答話，隻是緩緩抬起淵虹。就在這一瞬間——
    “嗡！”
    一道無形的劍氣衝天而起，將天空中的雲層都一分為二！
    武屠瞳孔驟然收縮，渾身肌肉瞬間繃緊。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柄尚未出鞘的劍——僅僅是一個起手式，就有如此驚天動地的氣勢？！
    備戰席上，衛莊的鯊齒劍突然發出興奮的嗡鳴。
    他按住躁動的劍靈，嘴角卻勾起一抹罕見的笑意：“師哥認真起來了。”
    猩紅的眼瞳倒映著擂台上那道白衣身影，“看來是想速戰速決。”
    “錚——！”
    蓋聶拇指輕推劍鐔，淵虹出鞘三寸。
    霎時間，整座擂台的地麵浮現出縱橫交錯的劍痕，仿佛有千萬柄無形之劍同時犁過！
    武屠暴喝一聲，雙拳交叉格擋，青銅紋路迸發出刺目血光——
    “轟！”
    拳鋒與劍氣相撞的瞬間，武屠腳下玄鐵澆築的擂台竟轟然塌陷三丈！他驚駭地發現，自己足以硬抗神兵的雙臂上，正不斷綻開細密的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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