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禦川見狀，不由得失笑搖頭：“放心吧，不會讓你們白白出手的。”
    溫無道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卻故意保持沉默。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等著對方主動開出條件。
    玄禦川注意到溫無道眼中那抹期待，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聽梧棲他們說了你們的事。”
    溫無道表情微動，但依舊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
    “你們的提議，我可以同意。”玄禦川沉聲道。
    “你同意，那其他……”溫無道故意欲言又止，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眼神卻緊盯著對方。
    玄禦川擺手道：“其他人由我去說服，他們必定會同意。”
    他頓了頓，補充道：“況且，不隻是我天眼神虎一族出現域外天魔，整個妖族各地都有異動，他們現在焦頭爛額，能多個幫手求之不得。”
    溫無道心中暗喜，但麵上卻露出為難之色：“可是……”
    玄禦川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裝模作樣的表情，心中暗道：“這小子胃口還真大！”
    他知道溫無道的意思，就是得加碼！
    但形勢所迫，隻得繼續加碼：“我族會提供一大筆天地靈物作為酬勞。而且……”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溫無道一眼：“日後逍遙閣在妖域尋找靈物，我族都會全力協助。”
    話音剛落，溫無道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放下茶杯爽快道：“合作愉快！我這就派人過來支援。”
    玄禦川看著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年輕人，哭笑不得地搖頭：“你這小子……”
    溫無道已經站起身來，一副雷厲風行的模樣：“前輩放心，逍遙閣定當全力相助。不過……”
    他眨了眨眼，“那些靈物……”
    “明日就送到！”玄禦川沒好氣地揮手。
    “那就這麽說定了！”溫無道笑容滿麵地拱手，“晚輩這就去安排人手。”
    看著溫無道興衝衝離去的背影，玄禦川揉了揉太陽穴，喃喃自語：“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精……”
    溫無道的身影剛消失在虛空通道中，涼亭後的陰影處便傳來“篤、篤”的拐杖聲。
    一位佝僂著背的白發老嫗緩步走出，布滿皺紋的臉上那雙琥珀色的虎目格外銳利。
    “這人族小子，滑頭得很。”老嫗沙啞的聲音裏帶著幾分不悅，“跟市井商販似的，能撈一點是一點。”
    玄禦川靠在石椅上，肩頭的傷讓他麵色略顯蒼白：“精明些才好辦事。總比那些滿口大義，臨陣退縮的強。”
    玄悠拄著蟠龍木拐走近，渾濁的雙眼盯著玄禦川肩頭滲血的繃帶：“傷得重？”
    “暫時死不了。”玄禦川苦笑一聲，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茶杯邊緣，“隻是最近怕是沒法全力出手了。”
    他抬頭望向溫無道離去的方向，目光深遠：“所以才要多做幾手準備……給族人留條活路。”
    老嫗布滿老年斑的手突然攥緊拐杖，指節發白。
    她想起半年前那場惡戰——族長獨自鎮壓兩位半步大帝級別域外天魔，族中精銳死傷過半。最可怕的是，東境封印處傳來的波動越來越劇烈……
    “玄悠，盡快把靈物備齊。”玄禦川突然正色道，“直接送到那小子手上。”
    老嫗緩緩點頭，卻又遲疑道：“那……他們真會派頂尖至尊前來？”
    她皺眉間的憂慮更深了，“那兩個上了至尊榜前二十的，據說實力堪比半步大帝。若是折損在此……”
    她沒說完的話懸在空氣中。兩人都清楚，如今仙界各大勢力都藏著掖著，誰舍得讓頂尖戰力冒險？
    “逍遙閣……”玄禦川突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比我們想象的要深不可測。”
    老嫗詫異抬頭。
    “那小子身上……”玄禦川指尖輕點太陽穴，“有讓我都感到心悸的氣息。”
    玄悠倒吸一口涼氣。
    能讓半步大帝心悸？那是什麽層次的存在？她突然覺得，方才那人畜無害討價還價的年輕人，或許才是最危險的獵手……
    玄禦川緩緩起身，肩頭的傷口讓他動作略顯遲緩。他望著溫無道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那小子從踏入這裏開始，就一直在戒備我。”他低聲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而且他手中握著的那張底牌，始終處於隨時可以激發的狀態。”
    老嫗玄悠的瞳孔猛地收縮，手中的蟠龍木拐微微顫抖。
    “更關鍵的是……”玄禦川突然露出一絲苦笑，“那股讓我心悸的氣息，很可能是他故意釋放出來，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的。”
    說到這裏，這位活了數十萬年的半步大帝竟然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年輕人謹慎得近乎偏執，卻又精明得令人歎服。
    玄悠沉默良久，終於沙啞著聲音問道：“能感知到……是什麽層次的存在嗎？”
    玄禦川沉默片刻，虎目中閃過一絲凝重：“不確定。”他緩緩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縷金色妖力，“但至少……不會弱於馬帝。”
    “什麽？！”老嫗的拐杖“咚”地砸在地上，她猛地轉身，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難以置信，“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馬帝，那可是在仙界大帝中都堪稱頂尖的存在，活過的歲月比許多種族的曆史還要悠久。據說他沉睡時呼出的氣息都能形成秘境，一滴精血便可造就一位至尊。
    “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手裏有這種級別的底牌？”老嫗的聲音都在發抖。
    玄禦川看著老嫗震驚的模樣，輕笑一聲：“不然你以為，我會這麽輕易答應他的條件？”
    老嫗呆立良久，最終深深歎了口氣。
    她顫巍巍地轉過身，拄著拐杖一步步向外走去：“我……我這就去準備靈物。”
    待老嫗的身影完全消失，玄禦川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他望向虛空，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能讓馬帝那個級別的存在賜予護身符……逍遙閣真是看不透啊……”
    他活動了下受傷的肩膀，周身泛起金色光芒：“看來，是時候去會會那些老頑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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