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墨艱難地支起身子，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她的瞳孔劇烈收縮，難以置信地望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龍紫萱。
    "紫萱...師妹？"
    天寶商會的弟子們反應各異——有人驚恐地後退，有人呆若木雞，更有幾個激動得渾身發抖："紫萱師姐這是...覺醒了什麽上古體質嗎？"
    龍紫萱懸浮在空中，衣袂無風自動。她的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攀升，周身散發出的威壓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
    "這...這不可能..."趙羽墨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之前遇到神族使者時的異樣感覺，"難道紫萱她..."
    那天魔此刻已經完全嚇傻了。它渾身顫抖如篩糠，四條腿像被抽了骨頭般癱軟在地。
    原本猙獰的麵容扭曲成一個滑稽的恐懼表情，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人。
    "不...不會錯的..."天魔的思維幾乎停滯，"這種威壓...隻有赫爾萊斯大人才..."
    更讓它崩潰的是，龍紫萱的氣息還在不斷攀升，眨眼間就超越了它認知中最強大的存在！
    "噗通！"
    天魔終於支撐不住，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它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著，關節"哢哢"作響，為數不多的毛發竟然開始自行剝落！
    崖頂之上，紅玉和衫苓也變了臉色。
    "這威壓..."衫苓雙腿發軟，不得不扶著岩石才能站穩，"比師尊還要恐怖..."
    紅玉的右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少主說得對...這丫頭果然不簡單...但會是什麽呢？"
    龍紫萱緩緩低頭，眼中的星河漸漸平息。
    "饒...饒命..."天魔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細如蚊呐。
    龍紫萱的眼神恢複了清明，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漠。
    龍紫萱緩緩抬起眼眸，那一刻，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萬古時空。
    "原來如此..."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空靈悠遠，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帶著亙古的回響。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虛空，所過之處竟浮現出無數璀璨的命運絲線。
    "溫...無...道..."
    這三個字從她唇間吐出時，整個極初界的法則都為之一顫。
    天寶商會的弟子們麵麵相覷，唯有趙羽墨瞳孔驟縮——她記得這個名字，記得紫萱師妹曾無數次在夢中呢喃過這個名字！
    "師妹你..."趙羽墨剛想開口，卻見龍紫萱輕輕抬手。
    那一瞬間，天地失色。
    龍紫萱——不，此刻應該稱她為織命者·阿特羅波斯——隻是淡漠地瞥了那天魔一眼。
    "爾等入侵極初界的天魔..."
    她的聲音很輕，卻如同命運本身在宣判。
    每一個字落下，虛空中就有一道金色鎖鏈浮現，鎖鏈上纏繞著無數玄奧的符文。
    "隕。"
    最後一個字落下，那天魔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天地間。
    更可怕的是，這一刻，整個極初界所有殘存的域外天魔，無論躲在多麽隱蔽的角落，無論修為高低，全部在同一瞬間灰飛煙滅！
    趙羽墨呆滯地看著這一幕。
    她親眼見到遠處一座山峰後正在戰鬥的三頭天魔，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一般，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這...這是..."她聲音顫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崖頂之上，紅玉和衫苓早已單膝跪地。
    紅玉額頭滲出冷汗，她能感覺到，此刻整個極初界的命運長河都在那個少女的指尖流動！
    龍紫萱——或者說阿特羅波斯——緩緩收回目光。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因果...終於要開始收束了麽..."
    話音剛落，她眼中的星河漸漸暗淡，身體一晃，如同斷線的木偶般向後倒去。
    在她墜地的瞬間，所有異象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隻有那些消失的天魔，證明著方才那震撼的一幕確實發生過。
    趙羽墨呆立在原地，望著龍紫萱消失的方向，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紫萱...師妹？"她輕聲呼喚，聲音有些發顫。
    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那個總是跟在她身後喊"師姐"的小姑娘，那個修煉時最刻苦的師妹，那個會在她受傷時偷偷抹眼淚的傻丫頭...
    "怎麽會..."趙羽墨苦笑著搖頭，"她怎麽會是..."
    她想起之前種種異常：紫萱偶爾流露出的滄桑眼神，對上古秘聞的莫名了解，還有那些連長老們都解答不了的修煉問題...
    "原來如此..."趙羽墨喃喃自語，"她根本不是什麽特殊體質...而是某位大能的轉世..."
    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湧上心頭。她最疼愛的師妹，或許從來就不存在？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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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墨姐..."
    趙羽墨渾身一震，猛地抬頭望向天空："紫萱？！"
    "我走了..."那聲音輕柔如風，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等等！"趙羽墨不顧周圍弟子詫異的目光，踉蹌著向前跑了幾步，"我們...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嗎？"
    天空中白雲悠悠，許久沒有回應。
    就在趙羽墨快要絕望時，那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羽墨姐..."語氣中帶著溫柔的笑意，"你一定會達到你想要的高度..."
    "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聲音漸漸消散在風中，如同清晨的露珠蒸發在陽光下。
    趙羽墨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感覺體內湧起一股暖流。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修為瓶頸竟然鬆動了！
    更神奇的是，腦海中多出了一段玄奧的修煉法訣——那分明是某種傳承！
    "這是..."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紫萱..."
    遠處，紅玉和衫苓對視一眼。
    "看來不需要我們出手了。"紅玉鬆開劍柄，"走吧，該回去向少主複命了。"
    衫苓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呆立原地的趙羽墨："那位姑娘...似乎也得到了不小的機緣呢。"
    紅玉輕笑一聲："命運的饋贈，從來不會無緣無故..."
    二人身影漸漸淡去，隻留下天寶商會的眾人，還在為今日所見所聞震撼不已。
    而此刻的趙羽墨，已經擦幹眼淚，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紫萱...不，無論你是誰...我一定會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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