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語海棠這才回過來神，循聲音看去，原來是珊瑚海。
    冷語海棠對他印象不錯，也知道他一向有分寸，雖然常討好紫冰、萬蘭兒葉唐婉她們，但對於自己這個級別他從來不高攀。行而知止，這點很難得。
    今天怎麽突然跟自己打招呼了？
    冷語海棠想，他必然是有重大事宜。
    冷語海棠點點頭你說吧。
    珊瑚海左右環顧，低聲道娘娘，茲事體大，不宜在這裏說。小人鬥膽，請娘娘移步。
    冷語海棠道聲可以，帶他來到了參謀部五號密室。
    這類密室是談一些重大事情的場所，聖鷹和冷語海棠、和影之月，經常在一號密室交談。其他幾個密室，除了二號密室常被仙鶴用之外，餘下的都是可以靈活安排。
    冷語海棠這裏絕對安全，你說吧。
    珊瑚海斜簽著坐了，說道是有關逍遙飛揚的事。而且，還有一個人，也很古怪。
    珊瑚海把那天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冷語海棠說了。
    冷語海棠聽的重大，站起來踱步思考。珊瑚海也忙跟著站了起來。
    冷語海棠心裏有些興奮——這真是個重要情報，也真是天助我也。
    ……我們這裏都查不到的事情，竟然恰好被他撞破了。也虧得此人既忠心，又穩當，還有膽略，還能及時收手，不然一來探不到這樣的事，二來探到了他也回不來。
    別的不說，就算是我遇到當時情形，恐怕都克製不了繼續聽下去的欲望，那就極有可能被逍遙飛揚發現。一旦被他發現，哪裏還能有命在？……
    念及此處，冷語海棠不由得看了看珊瑚海，心中在修正自己的三觀。
    原本，冷語海棠雖然對他印象不錯，卻也不覺得他可以重用。
    不管是自己的天性，還受天下獨步元帥的影響，冷語海棠都比較屬於那種正義感爆棚的類型，眼裏揉不得沙子，覺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重用的人不說是道德無暇吧，反正總不能是有明顯的缺點。
    珊瑚海雖說並不討厭，但在冷語海棠的視角下，他的道德是有明顯缺點的，他既貪財又好色。
    貪財上麵，他雖然從不貪墨公財，卻經常中飽私囊借殼生蛋，利用手中職權吃大戶。據說他的錢財有千萬兩之巨，足稱一方富豪。
    他還很好色，且也是打著積德行善的名義。他倒也做些好事，但一般都是無利不起早，要麽從財主那裏坑點錢，要麽就是從貧苦百姓那裏騙點色，用小恩小惠把平民弄的感激涕零無以為報最後以身相許。
    用這種辦法，他已經娶了五房小妾了。
    因為這些緣故，有幾次提拔的機會冷語海棠都沒有給他，覺得他也就適合在基層打打秋風平點爛事。
    哪知道這次，他竟立下這麽大功勞。關鍵他自己還一點沒覺得是大功勞，隻是覺得有義務把這事告訴自己。
    冷語海棠好像一下子明白聖鷹和煙花冷的想法了。
    在他們的世界裏，沒有那麽清楚的黑與白。當然，聖鷹比煙花冷多了很多底限和原則……但底限之上，兩人世界觀高度相似，都有點亦正亦邪的放蕩不羈。
    以前冷語海棠不以為然，甚至還想改變聖鷹……現在她突然覺得，似乎，他們才是對的。
    冷語海棠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當年管仲說鮑叔牙太過黑白分明不適合做宰相。
    ……
    珊瑚海自然不知道冷語海棠這一係列重大的心理變化，隻是被冷語海棠看得發毛，覺得是不是說錯什麽做錯什麽了，忙欠身說道娘娘，小的才疏學淺又狂悖疏懶，是不是闖了大禍？還請娘娘示下，小的一定盡力彌補。
    冷語海棠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更懵更害怕了。
    冷語海棠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箭，問道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心腹？
    珊瑚海看著那枚令箭，驚道這……這是鳳凰令箭？
    吳軍陣營之中，有兩種最高級別的令箭，一種是真龍令箭，由聖鷹親自發放，持箭人可以越過所有中間環節，直接向聖鷹報告和接受秘密指令；還一種是鳳凰令箭，由冷語海棠直接發放，直接向冷語海棠負責。
    目前，這種令箭冷語海棠隻發放過兩枚，一枚是青山派的左護法東方玉，一枚是八乘風之一的江乘風。他們一個是冷語海棠的親學妹，一個是冷語海棠收養的孤兒，都是她原本圈子裏的人。
    給一個外人，這還是頭一次。
    冷語海棠尋思，這也算是紀念自己一扇新的大門被打開吧。
    冷語海棠你竟認識它？
    珊瑚海搖頭不認識，隻聽說過，是娘娘的頂級信物……小的何德何能，能接受這等賞賜？
    其實他這一說冷語海棠就有點後悔了。他這一功雖然重要，但畢竟也隻有這一功，他也不是自己的貼己人，萬一錯了呢？萬一他不合適呢？
    但話說出了，也就沒有收回的餘地，就這樣吧，希望他能不負自己的信任。
    冷語海棠怎麽，你不願意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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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瑚海沉默了一下，行個大禮，雙手恭敬抬起臣叩謝娘娘天恩！
    冷語海棠把令箭給了他，不免真情流露，不自覺的把心裏話說出來希望你不要辜負我信任。
    他身子震了一下，這次卻沒有回話。
    回頭冷語海棠把兩件事情都跟聖鷹說了，聖鷹摟著冷語海棠，對第二件事不置可否，隻說但憑我心意；就著第一件事和冷語海棠商量起來。
    聖鷹山甲族……我記得以前是不是有一份奏報，說起過山甲族和逍遙飛揚的淵源？
    冷語海棠我也有點印象。我搜一下。
    冷語海棠披了一件衣服，起來，用哼哈環對接了檔案室的法陣空間，運起精神力，開始搜索。
    這種搜索能力在天下獨步時代還沒有，在目前的世界裏，估計也是隻此一家。
    從聖鷹政權組建的一開始，聖鷹就要求各種文件的規範化係統化，並達到了近乎癡迷的程度。
    一開始是全部形成分編檔案，為此冷語海棠們買了好多大櫃子，一點點整理細分。
    後來更過分了，他開始考慮文件的法陣網絡化存檔。
    原本用於指揮的副魂空間，被他單獨拉出了組建軍用網絡，並在雪聽雲一係列新法寶的支持下，實現了與精神力的高度對接。
    最早大家還沒明白他為什麽堅持以精神力而不是以法力為基礎，因為部隊中普遍法力強於精神力啊……後來這套網絡推廣到民用部門，三司馬可以無縫對接熟練使用的時候，大家就一下子明白了。
    係統歸類的繁瑣工作，在初期的確費時費力，占用了大量的時間和人力物力。但這些體係搭建好之後，隨著勢力的發展壯大，它們越來越發揮極其恐怖的大數據效果。
    對於吳軍勢力這幾年的突飛猛進，外人最在意的往往是聖鷹出色的軍事能力和計謀。但他們不知道，這一切的基礎，是吳軍強大到令人發指的組織能力和係統完整度。
    冷語海棠搜索關鍵字“逍遙飛揚”“山甲”，很快就找到了聖鷹剛才說的那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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