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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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欲加之罪,何患無辭!&34;陳明遠突然站起身,指著餘謹怒吼,&34;餘謹,你明知我等不過是與夏承宗交好,卻非要扣上個通敵叛國的罪名!&34;
&34;我陳家世代忠良,何曾做過半點對不起朝廷的事?你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整治我們這些世家,其心可誅!&34;
話音未落,餘謹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他緩緩抬起手,馬漢會意,大步上前。
&34;啪!&34;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陳明遠臉上,打得他踉蹌後退。還未等他站穩,馬漢又是一記重手。
&34;哢嚓!&34;
清脆的聲響中,陳明遠隻覺下頜劇痛,幾顆牙齒帶著血沫飛出。他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34;大膽!&34;馬漢厲聲喝道,&34;大人麵前,也敢如此放肆!&34;
說著又是幾個耳光抽下去。陳明遠被打得滿臉是血,慘叫連連。其他人看得心驚肉跳,噤若寒蟬。
&34;世代忠良?&34;餘謹冷笑一聲,從案後站起,&34;本官且問你們,這些年來,你們兼並了多少良田?逼死了多少佃戶?&34;
他一步步走下堂來,目光如電:&34;糧價飛漲之時,你們在做什麽?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可曾想過百姓死活?&34;
&34;你......&34;陳明遠捂著腫脹的臉,還想辯解。
&34;閉嘴!&34;餘謹厲聲打斷,&34;你們這些世家,眼中隻有利益。夏承宗讓你們收糧,你們就收;讓你們抬價,你們就抬。為什麽?還不是因為能賺錢!&34;
&34;若說通敵叛國,你們或許不知情。但助紂為虐,你們一個都逃不了!&34;
此言一出,眾人渾身發寒。他們這才明白,餘謹不僅是要查夏承宗通敵的案子,更是要借此機會,徹底打垮玄州的世家勢力。
&34;餘大人......&34;魏元博顫聲道,&34;我等願意將這些年的賬冊......&34;
&34;晚了!&34;餘謹冷冷地道,&34;本官給過你們機會,可你們非要狡辯。既然如此,就別怪本官不客氣!&34;
他轉身回到案前,沉聲道:&34;來人,將陳明遠押下去!本官倒要看看,你這張嘴還能硬到幾時!&34;
&34;大人饒命!&34;陳明遠終於慌了,&34;小人知錯了!小人什麽都說!&34;
餘謹置若罔聞,隻是揮了揮手。兩名衙役上前,拖著哭喊不止的陳明遠離去。
剩下的人麵如土色。他們終於明白,眼前這個年輕的欽差,是真的要他們的命!不是收些錢財就能擺平的,也不是獻出些產業就能了事的。
他要的,是徹底鏟除玄州世家的根基!
牢房內一片死寂,隻有火把劈啪作響。眾人看著餘謹冰冷的麵容,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整整一夜,陳明遠的慘叫聲回蕩在陰暗的牢獄中。
那淒厲的叫聲時高時低,有時是撕心裂肺的嘶吼,有時又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嗚咽。每當慘叫聲停歇片刻,牢房中的其他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下一刻傳來更加可怕的聲音。
楊崇信和魏元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他們都是玄州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曾受過這等折磨?
&34;咣當!&34;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牢門突然被打開。兩名衙役架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走了進來。
&34;陳...陳兄!&34;魏元博顫聲叫道。
那人影被隨意地丟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眾人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34;陳兄!陳兄!&34;幾人急忙圍上去。
陳明遠蜷縮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他的臉腫得像個豬頭,牙齒掉了大半,嘴唇開裂,眼睛也腫得隻剩一條縫。
&34;水...水...&34;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楊崇禮連忙端來水碗,小心翼翼地喂他。陳明遠貪婪地吞咽著,水珠混著血絲從嘴角流下。
&34;陳兄,他們...他們對你做了什麽?&34;魏元博戰戰兢兢地問道。
陳明遠喝完水,癱軟在地上喘息許久,才用微弱的聲音道:&34;餘...餘謹那個畜生...逼我...逼我寫供詞...畫押......&34;
&34;什麽供詞?&34;楊崇信心中一沉。
&34;與...與夏承宗...私通北蠻......&34;
&34;什麽!&34;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渾身發冷。
私通北蠻?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一旦定罪,不僅陳明遠本人要死,就連他全族上下,都要跟著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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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你...你就這麽認了?&34;魏元博聲音發顫。
陳明遠發出一聲淒慘的笑:&34;不認...不認也得認...那些酷刑...你們受得了嗎?&34;
他蜷縮著身子,渾身發抖:&34;餘謹說...說我們這些年幫夏承宗收糧...就是為了接濟北蠻...我們...我們都是同謀......&34;
&34;這個畜生!&34;楊崇信咬牙切齒,&34;明明知道我們不過是受夏承宗指使,卻硬要扣上這等罪名!&34;
&34;完了...完了......&34;陳明遠喃喃自語,眼中流出絕望的淚水,&34;我陳家...完了......&34;
牢房內一片死寂。眾人看著奄奄一息的陳明遠,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他們終於明白,餘謹是鐵了心要將他們置於死地。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查案了,而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徹底鏟除玄州世家!
&34;諸位......&34;陳明遠突然抓住楊崇信的手,&34;快...快想辦法...否則...你們的下場...也會跟我一樣......&34;
話未說完,他就昏死過去。但這句話,卻讓其他人如坐針氈。是啊,今天是陳明遠,明天會不會就輪到他們?
天光大亮,陽光透過鐵窗照進牢房。但對於這些玄州世家的主事人來說,這是個無比黑暗的早晨。
州衙後堂。
&34;主公,&34;賈詡放下手中的茶盞,&34;這些世家,確實該除,但也不能除得太盡。&34;
餘謹點點頭:&34;水至清則無魚,我明白。做事太絕,隻會引來更多敵視。&34;
&34;陸遠山如何?&34;賈詡忽然問道。
&34;陸家那個?&34;餘謹眉頭微皺,&34;他倒是個老實人,這些年來,也沒什麽出格的事。&34;
&34;正是。&34;賈詡露出一絲笑意,&34;陸家雖是世家,但一向本分,從不與人爭利。若是留下他們,既可以安撫其他世家的心,又能為主公所用。&34;
&34;而且,&34;賈詡繼續道,&34;陸家在玄州經營多年,根基深厚。若是能收服他們,對主公今後治理玄州也大有裨益。&34;
餘謹手指輕輕叩著案幾,若有所思。
這玄州世家,該殺的殺,該留的留。隻有這樣,才能真正掌控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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