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舌綻蓮花做說客,奇貨可居利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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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永安侯府。
與尋常官宦府邸的莊重肅穆不同,永安侯府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派熱鬧景象。朱漆大門上懸掛的“敕造永安侯府”牌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彰顯著主人的尊貴與富有。
府內守衛雖然森嚴,卻也難掩那股由內而外透出的奢華與商賈氣息。
誰都知道,永安侯常樂不僅是世襲罔替的功勳之後,更是京城乃至整個大安朝數一數二的香料大亨,其家族生意遍布南北,甚至遠達西域,可以說富可敵國。
今日,這門庭若市的侯府,卻迎來了一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訪客。
一輛青布小車在侯府側門停下,車上下來一位身著素色常服的青年官員,正是平章事餘瑾。他身後隻跟了兩名精幹的隨扈,手中提著一個看似普通的梨花木匣子。
餘瑾上前遞上名帖。
那侯府的門房管事,原本還帶著幾分職業性的倨傲,待看清名帖上“餘瑾”二字,臉色頓時一變,那份倨傲立刻化為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不耐。
“喲,原來是餘大人。”門房管事陰陽怪氣地拖長了調子,瞥了一眼餘瑾,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們家侯爺今日正忙著會見幾位西域來的大客商,商議一筆關乎數百萬兩銀子的大買賣,恐怕……沒工夫見餘大人這般‘清貴’的朝廷大員啊。”
他口中的“餘大人”三字咬得極重,話裏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餘瑾如今在京城權貴圈裏可是聲名狼藉,被戲稱為“餘瘋子”,斷了多少人的財路,我們侯爺可不待見你。
餘瑾卻似乎毫不在意對方的無禮,隻淡淡一笑:“無妨,下官可以等。侯爺生意再大,想必也有忙完的時候。”
那門房管事見餘瑾竟如此“不識趣”,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言,隻將他晾在門房外的偏僻角落,便自顧自地與旁人談笑去了,顯然是存心刁難。
足足等了近一個時辰,期間門房管事甚至連一口茶水都未曾奉上。
直到日頭偏西,那管事才懶洋洋地走過來,道:“餘大人,侯爺總算抽出點空了,跟我來吧。”語氣中依舊帶著幾分施舍般的意味。
穿過數重庭院,來到一處極為奢華的花廳。隻見廳內珠光寶氣,異香撲鼻,顯然是常年熏染各種名貴香料所致。
永安侯常樂,一個年約四旬,體態微豐,麵容精明,身著錦衣玉袍的中年男子,正大馬金刀地端坐在鋪著虎皮的太師椅上,手中把玩著一對油光鋥亮的文玩核桃。
見到餘瑾進來,他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更不用說起身相迎。那股子發自骨子裏的傲慢與對餘瑾的極度嫌惡,幾乎要化為實質。
“餘大人,本侯日理萬機,可沒工夫與你兜圈子。”常樂終於舍得將目光投向餘瑾,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趕緊滾,別汙了本侯這清靜之地!”
在他看來,餘瑾這個“餘瘋子”,清洗吏部,拿下戶部侍郎張元,如今又搞什麽均田司,清查土地,樁樁件件,都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他們這些權貴世家的心口上。常家作為大安朝擁有土地最多、產業最廣的頂級勳貴之一,對餘瑾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
若非顧忌其平章事的身份和皇帝的些許恩寵,他早就命人將這廝亂棍打出去了。
麵對常樂毫不掩飾的羞辱與敵意,餘瑾臉上卻沒有絲毫怒色,反而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侯爺息怒。下官今日前來,叨擾侯爺虎威,實是有一樁天大的好處,想與侯爺共謀。”
“好處?”常樂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你能給本侯什麽好處?莫不是想讓本侯也學那些泥腿子,去你那均田司登記幾畝薄田,領你那幾鬥救濟糧?”
餘瑾搖了搖頭,緩步上前,將手中的梨花木匣子輕輕放在常樂身旁的紫檀木案幾上,不緊不慢地說道:“侯爺說笑了。下官知道,侯爺府上良田萬頃,金玉滿堂,自然瞧不上那些許俗物。不過……”
餘瑾話鋒一轉,聲音壓低了幾分,卻如同一根羽毛,輕輕搔刮著常樂的心弦:“下官聽聞,侯爺乃是當世的‘香料之王’,常家的‘百花露’、‘凝脂香’等獨門秘製香品,名滿天下,甚至遠銷海外,日進鬥金。下官今日前來,便是想與侯爺商議一樁能讓侯爺的香料生意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甚至開辟出一片全新財源,利潤比你現在所有香料生意加起來還要多數倍的大事。既然侯爺如此繁忙,又對下官心存芥蒂,那下官也就不多做叨擾了,這就告辭,另尋高明便是。”
說罷,餘瑾竟真的作勢欲走。
“等等!”
一直表現得不屑一顧的常樂,在聽到“香料生意”、“全新財源”、“利潤多數倍”這幾個字眼時,那雙原本半眯著的精明小眼中,驟然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亮光。
他常樂是什麽人?是永安侯,更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對利潤的追逐,早已融入他的血液。盡管他對餘瑾厭惡至極,但對方拋出的這個誘餌,卻實實在在地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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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說得天花亂墜。”常樂強壓下心中的悸動,依舊板著臉,但語氣卻不似之前那般生硬,“既然來了,不妨坐下說說。本侯倒要看看,你這‘餘瘋子’,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他朝著下首的一個空位揚了揚下巴,算是給了餘瑾一個“恩賜”。
餘瑾微微一笑,魚兒已經開始咬鉤了。他也不再客套,從容落座,然後不慌不忙地打開了那個梨花木匣子。
匣子內,鋪著明黃色的柔軟綢緞,上麵整齊地擺放著五六塊大小一致、顏色各異的方形固體。有的潔白如玉,有的淡粉如霞,有的碧綠如翠,每一塊都散發著一種前所未聞的清新淡雅的香氣,與廳內那些濃鬱的傳統熏香截然不同。
“這是何物?”常樂的目光被這些精致的小方塊吸引了過去。他自詡見多識廣,天下奇珍異寶也算閱盡,但這般模樣的東西,卻還是頭一次見到。
初看之下,倒像是某種新奇的香料凝塊,隻是這香味,似乎比他所知的任何一種香料都要純粹、自然。
常樂下意識地拿起一塊乳白色的,入手溫潤細膩,湊到鼻尖輕嗅,一股淡淡的蘭花幽香沁人心脾,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餘瑾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釋,隻是示意侍立一旁的侯府丫鬟端來一盆清水和一方幹淨的布巾。
然後,他拿起另一塊淡粉色的玫瑰香胰子,在水中微微浸濕,雙手輕輕揉搓。
奇跡發生了!
隻見那小小的方塊,在餘瑾手中迅速搓出了大量潔白細膩的泡沫,比最上等的澡豆搓出的泡沫還要豐富綿密數倍不止!一股更加濃鬱純粹的玫瑰花香,瞬間彌漫開來。
餘瑾將滿是泡沫的雙手在清水中洗淨,然後用布巾擦幹,伸到常樂麵前:“侯爺請看,請聞。”
常樂將信將疑地伸出手,觸碰到餘瑾的手背,隻覺其潔淨爽滑,不帶絲毫油膩之感,一股清新的玫瑰餘香縈繞鼻尖,久久不散。
這……這是何等神物?!
常樂徹底被眼前的景象和手中殘留的觸感與香味震驚了!
他做了大半輩子的香料生意,深知清潔與留香對於人們,尤其是對於那些達官顯貴、富商大賈乃至後宅女眷的巨大吸引力。
尋常的澡豆、皂角,清潔能力有限,且香味難以持久,更不用說有些還帶著刺激性氣味。而他常家的各種名貴香膏、香露,雖能留香,卻無清潔之效。
可眼前這個小小的方塊,竟然能同時做到極致的清潔和持久的怡人留香!這簡直就是顛覆性的存在!
他立刻意識到,這不起眼的小東西背後,蘊藏著何等恐怖的商機!
“此……此物,真能去汙?”常樂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再無之前的半分倨傲。
餘瑾見狀,心中暗笑,知道這“香胰子”的魔力,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他平靜地說道:“侯爺若不信,大可親自一試。或者,取一塊汙漬最重的抹布來,下官當場演示。”
常樂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他一把抓過桌上的另一塊碧綠色的薄荷香胰子,也學著餘瑾的樣子,在水中搓揉起來。當那豐富細膩的泡沫和清涼提神的薄荷香氣將他的雙手包裹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迅速轉為了狂喜和難以置信的貪婪!
“神物!當真是神物啊!”常樂激動地搓著手,目光死死地盯著桌上的幾塊香胰子,那眼神,仿佛餓狼看到了最鮮美的羔羊,又像是賭徒看到了能瞬間翻本的絕世好牌。
餘瑾看著他這副模樣,適時地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致命的誘惑:“侯爺,此物名為‘香胰子’,乃下官偶然得之一古方,改良而成。其製造之法,看似簡單,實則奧妙無窮,非一般匠人所能掌握。其原料,不過是些尋常可見的油脂與草木之堿,輔以各種天然花卉提取之香精,成本之低廉,遠超侯爺想象。”
餘瑾頓了頓,加重了語氣:“但其效用,侯爺也已親身體驗。此物一旦麵世,下官敢斷言,必將風靡整個大安,上至皇宮內苑,下至尋常百姓,無人不愛,無人不需。其市場之廣闊,利潤之豐厚,恐怕要以十倍、百倍於侯爺如今的香料生意來計!”
“十倍!百倍!”常樂倒吸一口涼氣,雙眼放光,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他毫不懷疑餘瑾的話。以他縱橫商場數十年的經驗,這種劃時代的產品一旦推廣開來,所能創造的財富,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什麽土地田產,什麽傳統香料,在這“香胰子”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這一刻,常樂看向餘瑾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之前的鄙夷、不屑、嫌惡,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討好、以及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渴望。
在他眼中,餘瑾不再是那個討厭的“餘瘋子”,而是手握點石成金之術的財神爺!
“餘……餘大人!”常樂的聲音都有些發顫,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甚至主動從太師椅上欠了欠身子,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您……您今日前來,莫非……是想與本……與小侯,共謀這‘香胰子’的大生意?”
餘瑾看著常樂這戲劇性的轉變,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微微頷首:“侯爺果然是聰明人。這‘香胰子’的生意,下官一人之力,難以做大。若能得侯爺這般深諳商道、渠道廣闊的貴人相助,必能事半功倍,財源廣進。”
“好!好!好!”常樂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激動地搓著手,看向餘瑾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熱切,“餘大人放心!隻要您肯將這‘香胰子’的生意交予常家,條件……條件好商量!不!餘大人您說,要如何合作,小侯無有不從!”
那卑躬屈膝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之前永安侯的威嚴與傲慢?
香胰子的魔力,在永安侯常樂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它不僅洗去了他手上的汙垢,更似乎洗去了他對餘瑾的偏見與仇恨,隻餘下那赤裸裸的、對巨大利益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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