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鑰匙交給泊車員，還沒踏進門，便有服務生出門來迎接：“黎先生，需要現在上菜嗎？”
    黎硯聲抱著剛睡醒的陳潤菱，點頭又吩咐一句：“再榨一打玉米汁上來。”
    林疏棠在旁邊把服務生的表情看得清楚，全程禮貌甚至帶著明顯的敬意，想來是有人吩咐過。
    私房菜館有兩層樓，包廂在二樓，林疏棠走在後麵，入眼是男人挺括的背影。
    黎硯聲單手抱著孩子，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他平時應該有健身的習慣，繃緊的胳膊肌肉線條明顯。脊背寬厚挺拔，莫名給人一種踏實感。林疏棠腦子裏忽然想到蔣沁媛之前跟她說過的一個詞——靠山。
    陳潤菱揉揉眼睛，問：“表舅，有我喜歡的魚嗎？”
    “有。”
    包廂門簷上掛著一塊牌匾——觀嵐。進去後沒有其他人在，林疏棠拉開位置坐下，陸續有人送菜進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黎硯聲特意叮囑過，林疏棠隨意掃了幾眼，有好幾個都是她愛吃的。
    轉念又想，她跟黎硯聲不過一起在陳家吃過幾頓飯，僅限於此而已，大概率隻是巧合。
    黎硯聲應該是吃過東西了，林疏棠注意到，吃飯的時候他都沒怎麽動筷子。他往後靠在椅子上，沒有玩手機，大多時候是在喝茶，時不時給陳潤菱夾點東西。
    聽到陳潤菱說想吃蟹，他把袖扣解開，袖子往上堆疊在一起，露出一截小臂。
    戴了一次性手套，給陳潤菱挑了一小碟蟹肉。
    隨即，又往另外一個碟子裏放了幾隻夾好的蟹，放到餐桌上轉到林疏棠麵前。
    林疏棠：“謝謝！”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林疏棠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她拿起看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沒有接，直接掛斷。
    對麵的人不死心，繼續打了幾通，林疏棠嫌吵，把手機設置成了靜音。
    黎硯聲抬眼看過來，不過沒說什麽。
    大約五分鍾後，林疏棠拿起桌上的手機：“我先出去一下。”
    黎硯聲掃一眼那一碟沒動過的蟹，目送她出門。
    電話是趙蘭梔打來的，林疏棠原本不想管。看到趙蘭梔發的消息說要是再不接電話就去學校找她的導師，林疏棠又隻能回撥過去。
    “幹什麽去了，一直不接電話！”趙蘭梔語氣不好，自從上次去馮家搬家以後，她便是如此。
    “剛剛手機靜音了，什麽事？”林疏棠問。
    對這一家子，她現在都沒什麽耐心。
    “明天下午，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事。”
    “知道了。”說完，林疏棠便直接掛斷電話，一點都不想再聽趙蘭梔說什麽。
    捏著手機的手因為用力，指尖泛白。
    臉上也沒什麽血色，站在走廊上看著樓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黎硯聲指尖夾著一根煙在打電話，視線裏是女孩略顯蒼白的側臉。
    “表舅、林老師，我吃完了，我們走吧！”
    聽到聲音，林疏棠轉身，看到黎硯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包廂出來的，此時正打著電話。
    他身後，陳潤菱手上拿著一個南瓜餅，正蹦跳著從門口出來。